“无处不在……”
偃狐左右打量了一下,感觉脖子凉凉的,感觉好像飞过的每一只蚊子都在觊觎他。
“公子不必担心。”灵映雪失笑道:“金城是鳞国重镇,是排行第三的大城啊。多少修士家族在此。哪能容许祸虫在此放肆?玄廷更是在这设立了护城法器,成形的祸虫是无法进入的。能看见的也不过是像刚才那样的小虫子,随手就拍死了,不比真蚊子难对付。”
“护城法器能阻绝祸虫进城?”
“不错,那就好比是一个大号的灵笼。不过加上了强力的隔绝祸虫的功能,越是高阶的祸虫越是无法闯进来、每个大城都有自己的护城法器,只是威力不同。金城的法器极强,还有圣人坐镇。既是金城的屏障,也是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根本。所以金城才会如此繁华。”
护城法器和修士家族啊。
嗯,我懂,就好比大哥多了,阿婆主的评论区才热闹。然后大哥就更多。
这就叫做大哥的虹吸效应。
不过你跟我解释这么多其实没有卵用。
刚才那些都是顺便问的,没几个是我真正关心的。
“言归正传了。”偃狐面色微沉,严肃地道:“我有重要的正事要问你。”
“嗯?”
“咱家宝库的钥匙在哪放着呢?”
哪还有什么别的想问。
什么无子送终古卷,谁爱练谁练。
什么蟑螂老鼠蚊子苍蝇的,谁爱打谁打。
修炼成仙和对抗祸虫之类的,你在想什么下作的事情?
正经修行?辛苦工作?
我怎么会在穿越之后还听到这种肮脏下流的词汇?
这些下流事交给那些下作的正经人去办吧。
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当然是卷款逃跑做大富翁啊。
修炼?呸,下贱。
灵映雪没想到刚才还敏而好学的公子忽然问出这话,怔了一怔,说道。
“公子爷自己没拿着?您若是不知道,那应该是在大爷处。”
“呃……大爷走的匆忙,没跟我交代钥匙的下落。”
偃狐面露苦色,叹了一声。
“我生了这场病,好多事不记得。大爷为了给我治病,和二娘远赴他乡求药。没想到他前脚才走,我便醒来了。仓促间许多事来不及交代。我自己的记性又……唉,灵儿,你好生帮我想一想。这宝库钥匙会放在哪里呢?”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大事。”每个世家的宝库里都藏有各种隐秘,也有许多财产,自然是至关重要的,偃狐的反应灵映雪很能理解,“这真难办,大爷若是没说,那应该只有少夫人知道了。”
“嫂子……”
这的确是个合理的人选。偃尊跑路,留下钥匙给自己老婆也是正常。他要是不留,反而会被人看出破绽来。
“好,我这就回去问她拿。”
区区一个妇人,我还拿不下她?
少女也不觉得奇怪。
偃家当家做主的是二公子,他要拿回自己的钥匙是天经地义的。少夫人不给反而才怪。
见偃狐和灵映雪要走,酒楼店家连忙来结账,算出来是二两半。
现今七国之间通行的货币是银和铜,一两银等于一千文铜钱。感觉上一文钱应该等于前世的一块钱。
也就是这顿吃了两千五啊……腐败的世家子弟。
偃狐现在兜里空空如也,当然回家了也没钱,不然他也不用先卷款再逃跑了。
不过他也不必担心。
灵映雪才想说话,偃狐一挥大袖。
“嗳,不必麻烦了。取笔墨来。”
偃狐的做法并没太出人意料。
鳞国风气,尊重士人。
如今的鳞国儒、武、仙三家并举,读书人地位崇高,诗人更是百姓崇拜的对象,精神上的偶像。
以笔资代缴银两之事随处可见。尤其是文风炽盛,闲人众多,公子更多的金城。最是崇拜风流才子。
若是能写下一首好诗,不但是文坛上名垂千古的佳话,饭店里也可以省下不少银两。要是被富贵之家看中去写诗词,那更加是财源滚滚了。
别的不行,偃狐毕竟是来自诗词文化大幅兴盛过的国家,经过坚实的基础教育,一肚子的好词好诗现成就在。
穿越不剽窃前人诗词,好意思叫穿越?最多叫穴走。
店家取来了笔墨,偃狐卷开袖子,大笔一挥,笔走龙蛇。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多少年来,就是想试试拿这首词来震惊世人。
帅的一批啊。
至于为什么缺了头几句和中间几句,因为不记得了。
谁唱歌不是唱副歌,背诗不是背关键几句。
读书人的事,你们少管。
九漏诗人偃狐写完之后啪地一摔笔,背着手举步就走,一句话都没说,只留给旁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刚要走,背后憨厚的店家叫了起来。
“客官!”
偃狐冷笑:“怎么?”
店家:“俺不识字。”
“……”
“……”
“你不识字,你给我纸笔干什么?”
“能挣钱啊。纸笔算您一两。”
卧槽,你这笔镶金呐!一枝笔一千块钱!
“拿好。”
灵映雪走过来,爽快地付了钱,还说道。
“再去牵架马车给我家公子,多的是赏你的。”
她看偃狐的表情,写满了‘我家公子这么傻已经够可怜的了,别让他再丢脸了。’
……
我一定要找到宝库的钥匙!!
但灵映雪回过头,拿起那张纸来,默默看了许久,半天才舒出一口气。
“公子当真是好文采。壮怀激烈,看得人热血沸腾。我鳞国受了多少狼国匈奴的闲气。这句子,奴婢恐怕一辈子不会忘了。”
别吧,我中学学过的现在我都忘一多半了。你这样我很丢人啊。
体育老师,我对不起您的栽培!!
没给灵映雪继续看的机会,抓着她噔噔噔地下楼归家去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
酒楼小二还没来收拾这张桌。
有个人默默走过来,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白纸,往纸上随便看了一眼,不由得瞳孔剧震!!
他抬起头看向已走远的二人,踌躇片刻,匆匆将纸又丢在了地上,咬牙追了出去。
……
……
仍是在酒楼里。
宾客来来往往不绝,却唯独像是看不见此地。
又有一人,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神色凛冽的他细细读起纸上的字句。
瞳孔二震!!!
————————
新人来求月票啦~
大家多多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