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行人来到了另一个万屠岛曾经废弃的实验室,将这里当作落脚点。
这个实验室也曾是由端脑使用的。
“你们在搞人体实验?”
殇月看着一个空了的圆柱形培养罐平静地说着。
而公主只是拿起一张泛旧发黄的文件,看了一眼,随后回应道:
“编号WWA-76,这只是简单的异虫受种实验,不过实验体里有人类这种生物存在罢了。文件资料没有全部销毁,严重实验事故,确定上报。”
随手将文件丢下,公主走向了休息区,一瞬间,整个休息区的灰尘和杂物就消失不见,随后她坐到了沙发上。
殇月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文件,然后就不再理会,坐到了公主对面。
而猫猫也坐到了殇月的怀里。
王女这时才把视线从周围转移到公主这边,坐到了她旁边。
“所以,我们谁先开始?”
公主看着殇月问道,而殇月只是面无表情地摸着猫猫的耳朵,似是思索,也像是无动于衷。
许久,她才开口:
“世界的反转,是什么?”
“结果与过程的逆转,光与暗的反转,时间的倒退,等等。”
在听到时间的倒退后,殇月的表情才有了些许变化。见状,王女轻轻笑了一声:
“是吧,一个绝对吸引人的东西。”
殇月稍微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认真地盯着公主:
“你们是从反转后的世界来的?”
王女意外地看了公主一眼,但是公主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没有概念性异能的人,无法感知这个世界的概念变化,所以他们不会感觉到世界间的区别。”
“什么意思?”
殇月问道,但是看她的语气,似乎心里已经有猜想。
“你所在的世界不是正常的世界,而是悖论面,一个正常世界与反转世界的交点,可以理解为缓冲地带。”
听到这样的回答,殇月不说有多惊讶,但是至少表现得比较平静。
公主给她了一点缓冲的时间,半分钟后,殇月才继续开口:
“你们如何向我证明?”
王女拦住了正要开口的公主,在几人面前的茶几上创造出一个沙漏:
“你看,这个沙漏无论姿态如何变化,它的沙子都是永远从一个方向流到另一个方向,并且两边的总量不变。”
“这能证明什么?”
殇月问道,而这让王女愣住了:
“这不就是证明了这个世界的概念和逻辑都是混乱的吗?”
“对于我来说,这无法理解。”
殇月这样回答,随后继续说道:
“一个物体遵循它被创造出来的状态,这个沙漏正好符合这个常识。”
“啊?”
王女有些傻眼,而公主则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流沙是在重力的作用下一直向下流逝,如果将沙漏反转,它也应该反转流逝的方向。”
“为什么?在这个沙漏被创造出来的瞬间,里面的沙子就因为重力而向下流逝,之后无论它怎么翻转,沙子流逝的方向都应该不变。”
王女已经呆住了,不过公主的兴致越来越高:
“但是重力一直作用在它的身上,对于沙漏来说,它流沙的方向应该一直都遵循重力方向。”
殇月依然不认可对方,确切地回答道:
“沙漏本身确实一直受到重力的影响,但是‘流沙’就是沙漏的一个状态,而这个状态在沙漏被创造的一开始就确定了,永远不会改变。”
王女此时才找到插嘴的机会:
“可是流沙本身也是一个个体啊,它是受重力影响的,怎么会是一个状态呢?”
“流沙方向不就是沙漏的一个状态?没有流沙的沙漏就不能叫做沙漏。”
公主听到此,伸手拿起沙漏,思索了片刻,抹除了它一侧的木质盖子。
随后整个沙漏都开始自我崩解,消失不见。
她的嘴角微微地勾起,而这对公主而言,十分罕见。
王女看着公主的微笑,入神了。
而殇月来回扫了两人几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能用认知状态描述的世界么,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公主的食指轻轻点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
“流沙,是一个存在的物体,但是在沙漏里的流沙,则是沙漏的一个状态。而在悖论面,所有存在物的状态,是在它被创造的一瞬间被决定的,并且无法改变的。”
王女也陷入了思索,并且尝试创造出什么东西,但是失败了。
她一挑眉毛,有些意外:
“无法创造一个没有流沙的沙漏。”
“因为没有流沙,就不是沙漏,认知状态不成立。你可以试试......”
“创造一个沙漏样子的容器。”
随后,王女手上出现了一个里面没有沙子的沙漏。
或者,按照悖论面的“规律”,应该叫它,沙漏样子的容器。
“沙漏是一个确切的认知,它的任何组成部分都应该存在。但凡失去任何一个部分,它就不能被叫做沙漏。”
“这就是悖论面唯一的定理,法则,一切的基石。”
随后王女把这个沙漏一样的容器丢到一边,打了一个响指。
在茶几上出现了一个球形的空间,空间里面与外部无异,只是边缘处的抖动证明了它的存在。
然后王女在里面创造了一个沙漏。
一个,无论怎么翻转,流沙都会跟随重力照常流下的,“正常”的沙漏。
“这样可以吗?”
王女翻动着沙漏,对着殇月说着。
而后者盯着那个沙漏思索了一会,说道:
“我虽然无法理解它的状态为什么会不断改变,但是我应该是能够接受你们来自别的世界的事实了,但是我依然不认为我所处的世界是悖论面,在我看来,你们所处的世界才不正常。一个物体的状态会被轻易改变的世界,不是很容易就崩解吗?”
“或许我们没必要纠结于这个问题。”
公主收起笑容,而王女一副遗憾的样子,不过这并不影响公主继续和殇月的对话:
“对于你来说,时间是不断向前的对吧,昨天是已经经历过的事,而明天是即将发生的事。”
“没有异议。”
殇月肯定地回复道,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们莫非是要?”
“我们两个要去反转世界,那个时间倒退的世界。”
王女挥手,不再维持那个空间的存在。
“我们要回到过去。”
公主眼中,再次闪起那疯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