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被判断为失去战斗能力,于是便被退队,哈,我还记得在我回到家的那天,我的家人都激动得痛哭流涕。”
我尽量平淡地讲述着,说实话,我不太想陷入过去之中。
“可...我又一次将你带入战斗之中。”
“并非如此,从我因伤退伍后伤愈被特命为特工,直至我与你相遇的那一天,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战斗。”
听到她又一次对此事感到愧疚,我不禁有些严肃。
“威尔...”
“你清楚的,一切是我的意愿,无论你多少次说起,我都会告诉你,我从不后悔与你踏上旅途。”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诚恳面对她。
“我明白,我是‘命定之人’我注定与你关联。”
“...”
她一语不发,只是倾身上前,抱了抱我。
“感谢,你真的帮了我太多。”
然后她松开了手,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好了好了,为什么又这么伤感,我还平安无事呢。”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们相视一笑。
“该我问你了,我一直想知道,你被教会抓去封印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向她说出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但奇怪的是,在我说完后,丽洁妲尔反倒是偏偏头,眼神疑惑地反问道:
“我...我说过什么?”
嗯?
“‘百年后,命运会使我与一人紧紧相连,他与我会一同完成伟大的使命。’这不是你说的吗?”
“可,这是我很早之前,遇上一些教会猎巫人时向他们说的,而且这还是伊德拉克告诉我的。”
伊德拉克,哦,就是“星空魔女”,1920年代艾塔女士的预言魔法的缔造者。
“奇怪,难道是传说有误?”
“你听谁说的?”
“一开始送我们离开雪地,也是送我找到你的那位老先生,退尔先生告诉我的。”
我如实向她说道。
“啊,是那个和善的老先生啊...但,为什么他会知道?”
“他说是他祖辈传下来的传说。”
“...这样。”
丽洁妲尔思考了一会,随即又说:
“好吧,那你是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吗?”
“嗯,你说的是‘百年后’还有‘伟大的使命’,可我与你相遇是在四百多年后,而这‘伟大的使命’又是什么?”
我将疑问抛了出来,等待丽洁妲尔的解答。
“呃,事实上我也不清楚。”
哈?
“难道...你只是听了那位伊德拉克小姐说的话,就顺势说出来了?”
我顺着她之前的话推测道。
“差不多,当时我们暴露了,而且处在教会的狩猎追查最狂热的时期,所以我们经常会在击退猎巫人进攻后,留下各种怪异的话语以混淆视听。”
她无奈地摊了摊手,接着又自言自语般说道:
“我那时实在懦弱,总是抱持着不杀人,不伤害别人的想法,一直也仅只是击退与警告他们,总是不断逃避...也同时害了姐妹们...”
“...”
我看着她逐渐淡蓝的双眼,一语不发。
...她并没有错,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位无辜受害者,纵使有着强大的魔法能力,她也没去纵容恶欲,从一点上看...她已经足够善良了。
她无愧于“魔法师”一词的纯粹,而不应为所谓的“魔女”。
“那现如今呢。”
“...能尽量不伤人我还是希望不起争端的,但若是实在没有法子,我清楚我不应退让。”
说到这些时,她的眼神变得坚定。
见此情形,我知道不必多言。
她已有初步的战士之心,那是由一次次苦难蜕变而成的。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辣。
“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我或多或少也清楚你与你的姐妹们都是强大且伟大的魔法师,所以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还会被封印?”
这也是我的一大疑问,她们坐拥如此强大的魔法能力,为什么还会被相对“平庸”的人捕获?
“这个啊...”
似乎是激起了不是很好的回忆,她姣好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阴云。
“教会有一种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法术,哈,其实也是一种魔法,可以压制其他魔法施放。”
“啊,就是封印你们的那个?”
“嗯,他们一直将其称之为是‘上帝的恩赐’...呵。”
丽洁妲尔在句尾发出一声冷哼,看来...她对教会始终抱着不屑态度。
也是,从古至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没干过几件好事。
“可,这些人是怎么掌握的这种魔法?”
我越发奇怪,于是继续向她问道。
而丽洁妲尔听后,只是摇了摇头。
“教会的一切成果与法术都是建立在掠夺了其他魔法师的魔法成果上建立的。”
接着,她便思考边讲道:
“或许是创造了这个魔法的某个天才魔法师被教会胁迫了,而他们在将成果占为己有下情况下便将缔造者杀死,从此,这项魔法的来源便如此消散于历史长河之中...”
在说这些话时,丽洁妲尔的脸上毫无波澜,但我清楚,在她平静的外表之下,那对教会的怨火早已不可平息。
真相总是残酷的,而...能将其审判的人并不存在。
“...一切都过去了,如今我们正在改变过去,不是吗?”
在此情况下,我只得开口向她安慰道。
“...是啊。”
听到我的这番话后,她轻拍额头调整情绪,随后向我莞尔一笑。
“会不会有点失态了?”
“不会,那是很真实的你。”
“哈哈,其实我很少跟别人聊这些心里话,你算是例外。”
她俏皮地笑笑,似乎是期待我有什么回答。
“原来我还算是‘别人’这真令人伤感。”
我以玩笑语气回应。
“哎呀,抱歉了,真不好意思,我的过错。”
她用着怪声怪气的腔调向我说道。
“你这是什么腔调?”
“敷衍别人就用这些话,不行吗,这位大方的先生?”
说着,她向我眨了眨眼,装出一副无辜娇弱的样子。
“你还真是...”
“嘿嘿。”
在说完这些俏皮话后,她转身研究起了我的塔罗牌。
“哈。”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难对付的女人。
我心里这么想着,继续做起了方才没完成的事。
就这样,我们边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至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