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 1月25日 19:05
“你们说...波兰魔法师？”
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转移到了个相对可以避雪的地方，但我们也极有可能会被路过的人看到，所以...我们只能希望别被发觉。
“...嗯，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
赫梅一边治疗着我身上的伤，一边无奈地说道。
“所以，卷提斯他怎么样了？”
丽洁妲尔扶着昏迷的卷提斯在墙边坐下，俯身看了看他胸口那处鲜血浸染的地方。
“他中弹了，我与芙丽丝及时用匕首将子弹取了出来，然后就进行了治疗。”
...怪不得她们身上有血。
“是那些警察干的吗？”
“嗯...我们原本做好了万全准备，准备在引起骚乱后就立即撤离，可那些波兰魔法师不知是从何而来，居然趁此机会向巴黎圣母院发动正面进攻，使我们不得也已陷入教会与他们的混战中...”
赫梅叙述着，扭头看了看卷提斯。
“卷提斯就是在这混乱中被乱枪射中的...天，再慢几步卷提斯可能就丧生于此了，幸好芙丽丝及时把他拖到我身边...”
赫梅叹息一声，似乎还心有余悸。
“万幸。”
芙丽丝眉头紧锁，简短地说了一声。
“那，波兰魔法师为什么要追你们？”
丽洁妲尔起身，向赫梅与芙丽丝问道。
“芙丽丝。”
赫梅看向芙丽丝，示意让她来讲。
“嗯。”
芙丽丝点点头，随后说道:
“因为我借用了威尔的语言记忆，所以我也稍微能听懂一些波兰语...当时，我听到那些波兰魔法师在高喊着要抓住卷提斯，并且口中也提到了这么一个词...”
芙丽丝把法杖向旁移了移，随后将那个词说了出来:
“‘恶魔之秘’。”
语罢，芙丽丝看了看周围，似乎是在确认那些魔法师有没有追来。
恶魔之秘...
我思考着这个词，感到深切的困惑。
...秘密？魔法师？
卷提斯...一个仅仅只是稍有些天赋的教士，为何会跟这些人有关系？
不，不，或许不是他跟这些魔法师有关系...毕竟，我看得出来他的所言所行都没有在欺骗我们。
怎么回事？
我认真思考起来，开始重新审视卷提斯的身份...
在教会，他是罕见的法诗吟游者，为教会做着重要而棘手的工作，所以...他在教会中的地位是极其特殊的。
且即使除开教会之外，他似乎跟那个皮艾尔主教也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加上，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他一眼就辨认出了林地宅邸的细节风格，还有当时遭遇那个奇异的，似乎与“命运的魔女”相关的老魔法师时，老魔法师也有喊他“命定之人”...
种种迹象表明，他绝不可能只是一个教士这么简单，甚至...我们深陷此等复杂局势的极大原因都可能与他相关。
想到这里，我开始感到头疼。
我们究竟卷入了多复杂的棋局中？
算了，目前所需的是赶快撤退，所以只需要丽洁妲尔...
“噔噔噔——”
大量的脚步声，且已至光听声音都无法确定人数的地步。
“看到他们了吗？”
“没有，该死的雪！”
是波兰语。
...他们来了。
可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法国难道没有审查波兰人的入境吗？即使是没有，那巴黎呢？
匪夷所思。
“...那些人还是追来了。”
芙丽丝自言自语道。
“现在卷提斯还昏迷不醒...情况稍些棘手，最好还是别跟他们硬碰硬。”
丽洁妲尔低声向我们提议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还是要跑吗？”
赫梅不确定地看了看丽洁妲尔。
“...”
丽洁妲尔沉思不语。
目前外面的人很多，且如果我没记错，他们拥有施放某种连丽洁妲尔都不清楚的蓝火的魔法，无温度而致命，如果我们立即开始飞行，即使是在这种大雪之中，五人飞行的人影也很容易被发现，可能会遭受那些蓝火的攻击...
上次由于是在巷中遭遇，还可以利用地形进行规避伤害，但这次，我们是在开阔场地。
所以...逃跑，目前听上去不是什么好选择。
躲着吗？
不，躲着就是坐以待毙。
利用这场大雪进行潜行战斗吗？
可...我们还得带着卷提斯。
...又一次，两难境地。
我看向外部。
“这雪真是没完没了！”
“必须找到他！他掌握的‘恶魔之秘’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翻身手段，你难道想再流亡下去吗！”
“...是！必须找到他！”
流亡？
对啊，波兰亡国，那些魔法师又怎么能幸免？
虽然这解释不了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多人涌入巴黎，但倒是诠释了一点——他们把一切都赌入这棋局了。
而他们把筹码堆积于卷提斯的“恶魔之秘”...
我抬头，看向每一个人。
丽洁妲尔，正为现状焦头烂额。
赫梅，眼神摇摆不定，但是战斗的决意极深。
芙丽丝，内心镇定而平稳，但是视线里仍带着一丝忧虑。
于是，我再次看向昏迷的卷提斯。
...我们不能带着一个累赘行动。
没办法了...
“丽洁妲尔，赫梅，芙丽丝，你们按住卷提斯。”
我向她们说着，心里做了个决定。
“怎么了？”
“我要用一个非常危险的方法让卷提斯醒来，但是他醒了可能会干呕或是呼吸急促，这时若是发出太大声音可能会被外面那些人听见...”
我往身后的大雪看去。
“所以，帮我捂住卷提斯的嘴，并且按住他，我们没什么时间可犹豫了。”
语罢，我走到卷提斯身旁，让他平躺在地，接着抓住他的双腿。
这套方法，轻则干呕，重则猝死...
希望能没事。
“...好吧。”
丽洁妲尔第一个回应我，随后走至了卷提斯身旁，按住了他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千万要注意。”
赫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上前来双手捂住卷提斯的嘴。
“...”
芙丽丝没说什么，只是与丽洁妲尔一同按住了卷提斯。
见她们已经准备好，我开始了动作。
“...！”
我抱紧卷提斯的双腿，随后抬起，接着奋力一提，接着又猛地往下压。
“唔...！”
我听到卷提斯已经有了些反应，发出了一声呜咽。
很好，看来血液已经回流，并且身体开始苏醒，好在有赫梅捂住嘴，才让声音没有太大。
但是这样也是极其危险的，按理来说，他需要呼吸，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随后，我重复了方才的动作。
“咳...！”
我听到他的咳嗽声，看来他已经醒了。
“唔！”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起身，且颤抖起来，但是被丽洁妲尔她们按住，所以没能做到。
就这样了，停手！
我放下他的双腿，随后连忙跑到他身边，向已经半睁着眼睛的卷提斯低声说:
“现在情况紧急，待会我们会放开你，你千万不要发出太大声音，明白吗？”
他目光朦胧，但还是努力地向我点了点头。
“好，放手！”
我压低声音向丽洁妲尔她们说道。
“咳！”
她们连忙放开手，接着，失去了束缚的卷提斯立即转身身体朝下，止不住地急促呼吸起来。
但他艰难地控制着声音，使原本应非常尖锐的干呕声与短促呼吸声变得尽量小声。
“咳咳...呃...”
过了一会，他缓缓爬起来，背靠墙壁，难受得满脸通红。
“威尔...这，这是什么方法？”
赫梅看着卷提斯的模样，疑惑而不解地向我问道。
“让血液回流至大脑，而且刺激身体本能反应，促动人体激活的方法。”
...曾经在行动里，我就对一些中了枪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的，或者被爆炸炸昏的队友用过。
“一般都会不住地干呕，呼吸如被阻断般窒息，但等人体彻底激活，就会慢慢恢复了。”
我简短地向赫梅解释道。
但卷提斯的意志力真是超出常人，居然能强迫自己控制求生本能，以减少发出的声音。
“咳咳...大家...都在，看来行动，成功了...”
卷提斯的呼吸恢复正常后，声音断断续续地向我们说着。
“嗯，成功了哦。”
丽洁妲尔露出一副知性而担忧的笑容，俯身向卷提斯说道。
“...哈哈。”
卷提斯努力微笑了一下，即使表情有些苦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