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经来不及了。
恐怕，波兰魔法师们，昏迷的巴黎群众，此刻已经被这个空间魔法阵...
...我无能为力。
“...”
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所有人都没说话。
...现在的情况真是毫无优势。
我们不知道皮艾尔去了哪，且队伍也出现分歧。
无法阻止魔法，辜负了那些波兰魔法师们予我们身上的希望。
“该死！”
我只能咒骂一声，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好受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情况，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赫梅疲惫性皱眉，无助地环视了一眼四周。
“...到底在哪...！”
卷提斯与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四处寻找着皮艾尔的身影。
“...”
丽洁妲尔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搭在弯曲的左手臂，一副沉思的模样。
而芙丽丝的神情照旧，但也在一刻不停地注意着扭曲空间的变化。
想必，她与丽洁妲尔都正在利用她脑中与魔法相关的一切知识，绞尽脑汁地想着破局之法。
...而这种事情，我完全帮不上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但...该如何突破？
“如果...”
一筹莫展之际，丽洁妲尔终于开口了。
“...我们在此，大肆运用魔法呢？”
什么？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
“可你不是说，在这种情况下运用魔法，可能会导致那些魔力...”
“嗯，但相应的，也就是会破坏这里的空间，不是吗？”
破坏...空间？
这是我第一次没能跟上她的想法。
“破坏空间...可我们也会死在这里，只是跟皮艾尔同归于尽罢了。”
听闻此言，卷提斯语气冷淡地说道。
“...嗯，的确，但这是一个计策。”
丽洁妲尔神秘地回答道。
“由于之前赫梅的治愈魔法与卷提斯的法诗似乎都不易让这里的魔力波动紊乱，所以，这次我便要以身入阵了。”
“...我似乎知道姐姐你要做什么了。”
芙丽丝没怎么惊讶，很快接受了丽洁妲尔的想法。
看来，作为妹妹的芙丽丝还是比感到云里雾里的我们更清楚姐姐想做什么的。
“嗯...但当然，这很冒险。”
丽洁妲尔平静地说着。
“不止是破坏空间吗？”
似乎察觉到什么的赫梅向她问道。
“准确来讲，破坏空间不是目的。”
丽洁妲尔笑笑。
“而是引出不希望空间被破坏的人。”
一语之后，我恍然大悟。
...
“...做好准备。”
我们调整了站立位置，保持以丽洁妲尔为中心，但各自都在不同方向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是为防止突发情况，也是为了第一时间能察觉周边异常所成的阵型。
虽然这算不上多安全，但事已至此，唯有一博。
而这一博...也将再一次，赌上一切。
“开始吧。”
见一切已就绪，我向丽洁妲尔喊道。
“...”
她没有看向我，只是无言地点点头，随后引目光探落向她手伸去的那扭曲“天空”。
“以风之意...”
伴随话语而现出，风的声音开始萦绕着耳边。
“为自由肆意而动。”
话音落下。
“哗——！”
强烈的风声在四周宣泄。
“轰！”
天空爆发雷鸣，破碎教堂的一角废墟被瞬间的雷暴炸碎，随即便被狂风卷起。
“轰！轰——！”
如受感召一般，前所未见的雷暴与雷鸣共存，不断轰击着我们所处空岛。
而那些雷暴...则正是在那些薄雾般的魔力波动中迸裂而出。
那是当丽洁妲尔的狂风扫过它们的影雾，便快速混沌而起，在这扭曲而黑暗的空间中逐渐组成一大片笼罩上空的某种“积云”。
“散开！”
在那些雷暴砸落之际，我一把拉开仍在施法的丽洁妲尔，并且大声向所有人提醒。
“明白！”
大家的反应都很快，甚至无需我提醒便四散躲避。
“呃...！”
我抱起丽洁妲尔后撤，后撤中途，一道雷电便在我眼前砸了下来，令地面都似乎为之一颤。
“威尔！”
“我没事！”
我们简短交流，随后我继续抱着她跑动起来。
她很轻，几乎不影响我行动。
“这样就足够了吧！”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只看...”
她望向上空那些积云。
“只看皮艾尔会做何行动了。”
听到这句话，我看向了她。
原以为她会保持平常那份自信，但我没想到...
她的神情，非常不安。
她紧盯着天空，甚至没有注意到我的注视。
她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于是我向她的目光一同扭头而视。
...那本黑暗的空间，在天空的最中心出现了惹眼的亮紫色。
它照射而出，与积云一同扩散，连接一体。
其紫光飘散之处，雷闪密布。
而我这才意识到...
这是...多重雷电的集合？
想来，至今为止所见的与空间相关的魔法中，似乎都与“雷电”这一概念产生的各种事物有所关联。
等等...既然与雷电相关...
那，空间撕裂，也会与雷相关？
“轰！”
一道闪电从我们身边左侧轰开。
“呃！”
我急忙刹住步伐，转向右侧奔跑。
“丽洁妲尔！空间撕裂是...”
“那些雷电会聚拢，最终...与魔力混合，形成爆炸以撕裂整个空间。”
丽洁妲尔很了解我，我话音未落便给了我答案。
“且...待魔力紊乱开始，魔法也会混乱起来...”
她令自己保持着平静，但我感受得到，她的心在紧张。
魔力紊乱，会令魔法产生混乱，而这种情况对那些魔法能力高的魔法师而言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仍记得1920年代的那次魔力紊乱的杀伤性，而那却只不过是芙丽丝将死之际所施放的剩余魔力。
...现如今，将要出现的这场魔力紊乱，可是凝聚着整个巴黎的魔力。
毫无疑问，我们可能在被雷电杀死前，便撑不过魔力紊乱这一关。
可恶...为什么每次都是如此地刀尖悬舞！
躲开几道雷击，我仍在奔逃。
“这种程度的紊乱，大概会引致全国...乃至多国的魔力产生变化吧。”
说出这话的同时，丽洁妲尔心里的那种紧张感，却似乎消退了。
“什...！”
而与之相反，我内心的那份惊恐增长了。
“所以...”
骤然，她的眼瞳渐灰，不再看向那天空，而是如将要向我承诺般直视我。
“那个知晓而忏悔自己无可救赎的罪人，定不会让自己再多增更深重的罪孽。”
“——”
一语刚落，我便猛地感到脚下失去了站立之地。
紧接着，我与丽洁妲尔不受控制地坠落。
“这！”
我看见，我们正跌入虚空。
“啊！”
而大家，也都落向了那虚空。
而那与破碎教堂共存的空岛如幻影般消散。
“而若一切失败，我便会真正成为给世间带来灾厄的‘魔女’...”
...难道，那份紧张感便是...
这是在坠落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