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欧阳荨撕心裂肺的呼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师叔?”,庄厉疑惑的看着欧阳荨:“你竟然叫他师叔”
庄厉仿佛明白了什么,怪笑起来:“难怪你这么在乎他,原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放了我师叔!”,欧阳荨咬牙切齿的盯着庄厉。
此时庄厉的脸上多了一层戏谑:“欧阳荨,你可真是让我无语,你可知道,我能这么快覆灭天绝九宫统一南疆,可是多亏了你这个师叔呢”
“庄厉!”,那老者艰难的抬起头,满腔愤恨。
庄厉冷哼一声:“怎么,不希望我告诉她真相?还是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利用她来杀我?”
“放开我师叔”欧阳荨踉跄着站起,抽出腰间软剑指向庄厉。
庄厉嘲弄的看着她:“哼,你这一声师叔叫的真亲切呀,可你知不知道,你和天绝九宫能有今日,都要拜你这个师叔所赐!”
欧阳荨愤怒无比:“你闭嘴,休得胡言乱语”
庄厉厌恶的盯着那老者:“好,我今天就让你死的明白,这个人叫欧阳白,是你的亲叔叔”
欧阳荨错愕一下,随即怒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叔叔欧阳白早就被你们所害,你这狗贼居然还在这里颠倒黑白”
“哼”庄厉戏谑的看着她:“这是你爹告诉你的吧,他当然不敢告诉你真相,欧阳白根本就不是我们所杀,他更没有死,他现在就趴在我的脚下呢”
庄厉不屑的看着脚下的老者:“当年你爹完善了残缺的七弦碎空剑心法,让天绝九宫名震武林,因此你的祖父欧阳俊决定将天绝九宫掌门之位传给了你爹欧阳萧,然而同样窥视掌门之位的欧阳白,却一直耿耿于怀”
庄厉盯着那老者,一脸的嫌恶:“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坐上天绝九宫的掌门之位,为此在江湖中广交朋友,扩大势力,只可惜你父亲早已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在你祖父去世之后,他就先下手为强,暗中派出高手追杀欧阳白,死里逃生的欧阳白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却身中奇毒,让他一夜之间白发,足足老了二十岁,活脱脱的一副老人模样,就是这一副老人的尊容,才让他躲过了欧阳萧的多次追杀”
庄厉踢了踢地上老者的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欧阳白所中之毒的确出自苗疆的五毒教,多年前五毒教被我黎月教收服,你爹竟然厚着脸皮说是我们谋害了欧阳白,哼,曲曲一派掌门,多大的权势,竟然让你们亲兄弟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
欧阳荨震惊的看着庄厉,又看着趴在地上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恍惚的后退了几步:“不可能,你骗我,这不可能”
庄厉嘲弄的看着她:“你才是真正的可怜之人,竟然被诳瞒了这么久,而且骗你的还是你的亲叔叔”
庄厉冷冷的盯着欧阳荨:“他不但没有死,他还一直窥视着天绝九宫之主的位置,最后不惜出卖你们,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他们兄弟的这些丑事的,五年前的天绝九宫如日中天,在秦岭的势力远超我南域总舵,我为何能覆灭你们天绝九宫?”
“我又是如何知道你娘萧婉笙一个人出现在五行道观?这些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吗,还有,你真的以为你那个伪君子的父亲是因为你娘的死而悲痛成疾,最终战败化龙山的吗?你错了,他实际上是中了毒,中了和他弟弟当年一样的毒!”
欧阳荨心头一惊,宛如晴天霹雳,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盯着庄厉,对呀,以父亲的实力,怎么可能不是这个庄厉的对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真的认为父亲是因为娘亲的惨死而熬干了心血,最终被庄厉有机可乘。
庄厉冷冷的说道:“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毒?呵呵,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我从未强迫欧阳白做这些事情,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天绝九宫,是毁在了你们自己人的手里!”
欧阳荨浑身颤抖,震惊的看着地上的老者,或者说是他的叔叔,心中绞痛不已,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父亲和叔叔可是亲兄弟呀,怎么可能如此自相残杀,不会的,一定是庄厉在说谎,一定是。
欧阳荨的心一步步的崩溃,这一刻庄厉若想杀自己轻而易举,又为何编造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可是,这样的真相她怎么能接受,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一切的苦难都是庄厉照成的,然而真相却如此残酷,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这些年的复仇到底是在干什么,一个笑话吗。
“哈哈哈哈”
庄厉狠狠地踩在欧阳白的头上,肆意的羞辱:“你当真以为我会帮你夺回天绝九宫?我的确打算收复天绝九宫之后,让你来当个傀儡掌门,但当我知道你们欧阳家的这些龌龊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打算,像你们这样阴险狡诈,丧尽天良的小人,我不屑为伍!”
“之后我给了你千两黄金,让你滚出南疆,原本以为你早已经归隐,没想你竟然没有离开,还在祸乱南疆武林,呵呵,欧阳荨,你真的以为这些年他教你武功,是为了让你复仇的吗”
欧阳荨神色恍惚,无力的跌坐在草坡上,神情呆滞:“不可能,不可能,我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你爹?”庄厉的笑容更加轻蔑:“你爹那个伪君子比你叔叔欧阳白更加卑劣,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丁敏瞳的七绝御音和你娘的碧落天音曲如此相似吧,因为他们本是同根同宗”
“碧落天音曲本就是七绝御音,是五毒教的独门绝技,镇教至宝,你的母亲萧婉笙本是五毒教圣女,终身守护圣火,当年你父亲为了得到七绝御音,便设计与萧婉笙偶遇,上演了一出好戏,俘获了你娘的芳心”
庄厉的神情更加不屑,提到欧阳萧,就觉得恶心:“你娘萧婉笙常年久居五毒教总坛,哪里知道江湖凶险,你爹几番引诱,终于让你娘叛逃五毒教,当你娘发现你爹真正的为人时,早已身怀六甲,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离开天绝九宫只有五毒教的追杀”
“你可知圣女叛逃是何等罪孽,更何况她还怀了孩子,所以你爹才如此放心,他渐渐的从萧婉笙那里得到了所有碧落天音心法,最终融合七弦碎空剑,武功才独步天下,也因此成为天绝九宫之主,哼,什么一代俊杰,不过是个拐骗女子,弑杀手足的奸诈小人罢了”
“你闭嘴”,欧阳荨崩溃一般大喊:“不是真的,不是,你骗我,你骗我”
欧阳荨声泪俱下,多年来支撑她的所有信念都顷刻崩塌,灰飞烟灭,她怎么能相信,怎么可以相信。
“你不相信,那么在你的印象中,你的父母可曾像江湖传说的佳话一样,是一对恩爱神仙眷侣呢”,庄厉反问。
欧阳荨跌坐在那里,目光迷茫,楚楚可怜,仿佛世间一切都已经与她不在相关一般。
庄厉冷冷的朝她走去:“我庄厉此生为了权势,处心积虑,杀人无数,但自问光明磊落,从未有如此卑劣的行径,从我踏入南疆以来,每一步征伐都血流成河,和你父辈兄弟相比,我问心无愧!”
龙形剑指向欧阳荨白皙的颈部,而欧阳荨早已神志迷失,那里还在意伸过来的剑锋。
不远处一道黑影急掠而至,雪亮长剑抖出一朵剑花,剑影重叠,千变万化,犹如一道剑幕,笼罩在庄厉的头顶。
庄厉眉头一皱,龙形剑一声清吒,剑光徒盛,硬生生击破剑幕,长剑疾驰,刺向那黑影,黑色身影纵身掠回,手中长剑迎向庄厉的那一式剑诀,庄厉剑势凌厉异常,一阵微低的声响过后,那黑色身影后退数布,手中长剑几乎被震脱。
周遭杀手眼见那黑色身影,纷纷提刀迎战,黑衣人立即亮出腰间腰牌,厉声道:“大胆,本官乃三法司寺丞,尔等胆敢以下犯上!”
周遭杀手停顿了一下,纷纷看着庄厉等待命令。
“三法司”,庄厉皱了一下眉头:“原来是六扇门官差,本座有礼了”
庄厉抱拳行礼:“不知是什么风把大人你吹了过来?”
“本官正在办案,你面前的女子可是欧阳荨?”
风逸寒明知故问道,欧阳荨如同丢了魂魄一般,一脸凄楚茫然,完全不答话。
庄厉哼了一声:“她正是欧阳荨,难道大人是为了她前来?”
“正是”,风逸寒说道:“欧阳荨牵涉数日前任重修一案,任重修一行连带奴仆,共计十二条人命案,庄总舵主应该知道吧”
“知道,而且我也知道她就是凶手”,庄厉说道:“没想到任分舵主的惨案竟然牵涉了你们六扇门的精力,我们也一直在追查,正要为任分舵主报仇呢”
风逸寒上前说道:“任重修一案牵连十二条人命,怎能如此草率,此事已惊动朝廷,本官奉命前来追查,庄总舵主就这么杀了,我如何上面交代”
庄厉不动声色的问:“那依大人,又该如何处理?”
“案犯交由我带走,他日三法司公堂之上,一定会给庄总舵主一个说法”
“哼”庄厉冷哼一声:“大人,这么做不妥吧,江湖事历来江湖解决,从不惊动朝廷,大人何必横加干涉”
“庄总舵主,任重修之死牵涉诸多人命,若庄总舵主私设公堂处决案犯,你如何向朝廷交代?”
庄厉面色微变,对风逸寒已经起了杀心,周遭杀手也明显感觉到庄厉的杀意,纷纷上前一步。
风逸寒皱着眉头:“庄总舵主,你想对抗朝廷?你很清楚六扇门究竟是干什么的,就连你们教主在此都不敢造次,你在这里和我对抗,合适吗”
庄厉皱了一下眉头,刚要出手,这时候一声声人马疾驰的声音传来,不远处一个个六扇门捕头纷纷冲了过来。
万福和丁扬终于来了,数十个差役模样的捕头纷纷围住了这里。
丁扬上前一步厉声吼道:“六扇门在此办案,闲杂人等,全都给我退下!”
丁敏瞳奔至庄厉身前,刚要出手,被庄厉拦了下来:“很好,大人既然秉公执法,欧阳荨你可以带走,本座静候朝廷给我等的交代!”,
风逸寒立即上前抱起欧阳荨,命令万福带人把欧阳白也带走了,他们刚要走,庄厉叫住了风逸寒:“风大人,你可是师承终南山张道真门下?”
风逸寒停住脚步,盯着庄厉,庄厉笑道:“待我向张真人问好”,
风逸寒没有理会他,带着众人迅速离开。
“总舵主,真的放他们走?”,丁敏瞳很是不甘心。
庄厉说道:“欧阳白已经是废人一个,欧阳荨得知真相之后恐怕今生今世都会活在阴影之中,他们已经不足为惧,没必要为了两个废人去惹六扇门的人,这个关头避免节外生枝,任重修的仇,过后再报也不迟!”
说罢庄厉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