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故事背景之后,掌柜手把手地教导叶群完整地打完了这套拳法。
明明掌柜打的时候表现得非常轻松,轮到自己却差点累到虚脱,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每日练习一个时辰,等你什么时候能在这点时间里打完上百遍,你就算出师了。”
“我会努力的。”
“嗯,现在拾掇拾掇,我们该开业了。”
离开画中世界时,掌柜的手里多了个手提的大食盒。
“这个呢,是我的法器,暂时还没想好名字。不下指令就打开的话会随机出现三个食盒,里面是什么饭菜全看运气。”
“可以指定的吗?”
“当然,但是那样的话咱们店就失去特色了。”
不是很能理解这种特色,但是叶群对掌柜的决定表示尊重。
开张之后,掌柜负责在店外招呼客人,而他则是在收到指示后,把食盒送去店门口。
就这么几步路,一天下来重复个几百次也是非常累人。但是在打烊之后他没有选择休息,而是继续练习掌柜传授他的拳法。
虽然掌柜说重在参与,但是他还是希望能为对方出一份力,因而非常用功。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导致他第二天因为肌肉酸痛而难以正常活动。
“咱就是说,也没人逼迫你啊,没必要这么拼命吧?而且你这么搞,今天不就得我自己干活儿了吗?”
“对不起掌柜,我还能动。”
“算了,你就安心躺着吧。”
一巴掌呼在叶群的脑门上,让他被动入睡之后,掌柜唤来自己闲置在楼阁里的二号化身,给这孩子做一个全身按摩,好让他尽早恢复。
随后她便打算提着食盒出门。
可刚走到门口,她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自己应该只是来娱乐,体验生活的吧?为什么要全年无休地加班工作?
说到底,自己为什么要工作?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想开一家餐馆,但是最近,她越发觉得无趣。
毕竟,连每天会来的客人数量和样貌都快背下来了,一点新鲜劲儿都没有。
所以今天,来北市的人出奇地发现盲盒餐厅竟然没有开门,这让许多没带干粮,就指望着这里的免费米饭的人如遭雷击。
与此同时,在南市。
“这个,还有这个,算了,全部包起来吧。”
“好的老板,老板大气。”
再又清空了一家商铺的商品之后,掌柜一边嚼着刚买的糖葫芦,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该去哪里。
顺便一提,她买的全部商品在出店门的那一刻就被传送到了画中世界,店铺的伙计看到这一幕,怀疑自己是没睡醒。
“嗯?刘鹤?”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趴在墙上,不时冒头去窥探街道另一边的一位姑娘。
本着要将流氓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方针,掌柜上去就给了刘鹤一拳头。
“等下!掌柜你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一直盯着人家姑娘家做什么?”
“掌柜你误会了,那是我妹妹。”
“兄妹就更不行了。”
“所以说你误会了啊,我是在保护她。”
“把你自己埋了,她就不会有危险了。”
“我说真的!我妹妹她最近谈恋爱了。”
“控制欲强,妹控,还跟踪别人,嗯,宰了吧。”
看着马上就要掏刀的掌柜,刘鹤直接跪倒在地,用生平最快的语气把前因后果向她解释清楚。
“所以,你怀疑你妹妹的恋爱对象是个骗子?”
“对。”
刘鹤的妹妹刘燕是个恋爱脑,上一个以及上上一个恋爱对象都是看中了她家的财产才跟她来往,然后被宠女儿的刘家老爷全送了进去,还打折了腿。
但是有句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才不到一个月,刘燕就又找到了新欢,用的还是同样的理由:
“我们是被红绳拴在一起的真爱啊!”
对此,刘鹤只想说一句:妹妹你是拴马桩吗?是个人就往上面拴绳子?
腹诽归腹诽,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棒打鸳鸯,他那妹妹绝对会去父亲面前告自己一状,到时候倒霉的就成他了。
“那也不用亲自上阵吧?”
“家丑不可外扬。”
“不就是谈几次恋爱嘛,怎么都成家丑了?”
大周的民风过于开放,尤其是在富贵人家,男子一妻多妾,女子在外养几个情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公开,就能各过各的。
所以谈几场恋爱什么的,真算不上什么家丑。
“要是只谈恋爱就好了。”
刘燕不仅是恋爱脑,还很记仇,你以为前两次渣男的腿是谁打断的?
她发起飙来,能硬生生把一家店铺给拆掉。
“当初就不该送她去练武的,现在全家没人打得过她,发起飙来拦都拦不住。”
“所以你是想?”
“找到这次的渣男,威逼利诱让他哄好我妹妹,否则我先打断他的腿。”
“已经确定你妹妹这次一定会遇到渣男了吗?”
“谁让她的男人缘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掌柜对此不置可否,但是如果刘燕真的遇上了渣男,那么暴打渣男的戏份似乎也挺有趣的。
“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好,那等我妹妹买完金疮药。”
“买那玩意儿干什么?”
“不知道,但我猜测十有八九是给那渣男用的。”
两人一路尾随刘燕在杨州城里到处乱转,直到掌柜挥手抹去了他们二人的气息,刘燕才放松警惕并出了城。
“你妹妹武艺挺好的,但是你的话……”
看了看在前面依旧健步如飞的刘燕,再看看走了没多久便气喘吁吁,只能让自己夹在怀里带着走的刘鹤,掌柜丝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
“我从小学习算术和经商,体力不如妹妹也很正常。”
“啊对对对。”
“不过我妹妹这到底要去哪里?那渣男居然住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吗?”
“嘘!到了。”
前方的空地上有一座茅草屋,刘燕刚一过来,便有人推门而出。
“师父,你看这些可以吗?”
“咳咳……谢谢燕儿,不过为师我身上的伤损至五脏六腑,已是回天乏术,如果……”
刘燕的师父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刚一抬头,就被飞奔而来的掌柜一脚踹中面门,倒地不起。
而掌柜不仅没有就此收手,反而骑到对方身上开始不停输出。
“燕儿是吧?回天乏术是吧?不好好干活跑到这里撩妹是吧?”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不论是刘鹤还是刘燕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回过神来,刘燕一边阻拦掌柜,一边冲着愣在一旁的大哥吼道:
“混蛋老哥!为了阻止我拜师居然找打手!师父他可是伤患!”
“额……虽然的确是我带来的没错,但这场面应该跟我没多大关系吧?怎么看都是你这位师父跟掌柜有旧仇。”
“别管有什么仇,先给我住手!再打下去就真死人了!”
人肯定是不会死的,因为这就不是人,而是化身。
刘燕的这位师父,正是武曲星神的专属化身,代号青衣客。
设定是一位双目失明的剑术高手,一剑可使瀑布倒流。
但是现在他面对掌柜的攻击却还不了手,因为他在魅力和气质上加太多点了,导致自己的体质孱弱多病,跟掌柜这种专精力量的化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大概也是知道真下重手会让这个化身直接报废,所以掌柜只是发泄了一通就放过了他。
【疼疼疼……你这混蛋!为什么一上来就动手?】
【闭嘴,渣男。】
【哈啊?我怎么就成渣男了?】
【你欺骗无知少女。】
【……虽然我的确没有坦诚相待,但是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吧?我只是装作世外高人的样子收她为徒而已。】
【收她为徒?不是跟她谈恋爱?】
【大姐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出手,那站在我身边的应该是他哥。】
【……】
由于两人全程是用神识交流,所以在旁边的刘氏兄妹看来,就是两人保持对立站姿,掌柜怒目圆瞪,青衣客面露难色。
僵持了不知多久,青衣客才缓缓开口:
“不必紧张,我这位旧友是气愤我不辞而别。”
“身体那么差就不要到处乱跑,不然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也没人知道。”
“所以这位小姐是担心师父出事,才会这么生气吗?”
“没错。”
“然后自己亲自动手把人打个半死,是为了防止他死在别人手里吗?”
“嗯?你这逻辑是不是不太对?”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按摩吗?”
“也不是不行,你看他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
“……”
掌柜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原本只剩一口气的青衣客被她揍了一顿之后,气不喘了,腰不酸了,脸色都变红润了。
但是刘燕无法理解,她只想知道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小燕,你刚才叫这个人什么?师父?他不是你男朋友?”
“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欢这类型的男人。”
“你之前找的每一任男朋友不都是这样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没什么内在的绣花枕头吗?”
“噗哈哈哈!你被波及了啊!”
“呵呵……”
“老哥你在胡说什么?我选男人的眼光哪有这么差?而且师父才不是什么绣花枕头,他可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大侠!啊……”
“你找了个江湖人当师父?”
刘鹤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拉着刘燕就要离开。
“哥!我不走!”
“听话!”
虽然刘鹤态度强硬,但是比力气确实远远不及刘燕,拉拽了半天,也不过是在原地踏步。
“请问,阁下是有什么顾虑吗?我自认在武学上略有心得,教导令妹还是没问题的。”
“不不不,我并没有看轻您的意思,只是我刘家祖训,子弟不得入江湖。”
“这是为何?”
“怕死。”
据说刘鹤的太爷爷在发家之前,在一家客栈里当店小二,一日几个侠客在客栈中起了冲突,不仅把一切桌椅板凳砸了个稀巴烂,还误杀了来劝架的掌柜。
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太大阴影,以至于在弥留之际不断告诫后辈,不能与江湖中人扯上关系,不然非死即伤。
刘鹤原本对这种祖训是不放在心上的,然而在杨州开店的这些年,他亲眼见证过江湖当中的一些恩恩怨怨,那可真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比如这个大侠跟那个大侠在城门楼上比武,直接把城门堵死了两个时辰。
再比如这个门派跟那个门派在大街上械斗,波及不少路人,衙门全员出动都没拦住。
最惨烈的莫过于某家被灭门,在外游历的浪子回头之后又把仇家灭门,然后自尽。
短短三天时间,死了几百人,据说上任知州就是因此一夜白头,才会致仕的。
说实话,刘鹤并不是很能理解那些大侠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但他现在却非常能理解太爷爷的良苦用心。
一旦和江湖中人扯上关系,但凡沾上点恩怨,像刘家这样没有自保能力的家族分分钟全灭。
不过刘鹤的态度如此坚决,反倒是让掌柜不解了。
“你妹妹之前不是学过武吗?当时是找谁学的?”
武馆不都是江湖人开的吗?
“她扎了十年马步,举了十年杠铃。”
“……你确定这是习武?不是单纯的健身?”
“难怪这孩子见到我之后就跟瞧见生肉的饿狼一样死活不撒手,敢情是被糊弄太久了啊。”
“就是说啊,师父。”
“小燕你不要闹了,让父亲知道倒霉的是我。”
“父亲不会知道的。”
“呵呵。”
“那个,我想阁下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门派的背景是很硬的,绝不会让你妹妹吃亏。”
“能有多硬?”
“皇上是我师兄。”
刘鹤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掌柜还在一旁补刀。
“他俩还是相好。”
“噗通!”
这下刘鹤真跪了。
“那个……请问两位的门派是?”
“布衣派。”
“其实我原本是想叫花生派的。”
因为化身≈花生。
“那是吃的吧?这么难听的名字会有人来吗?”
“布衣派也没有多好听吧?”
刘氏兄妹在一旁看着掌柜和青衣客因为一个名字而争论不休,确切地说,只有刘燕在看,刘鹤的意识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他在疯狂计算着得失,思考这番说辞究竟值不值得相信。
在耗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之后,刘鹤松开妹妹,一把抓起青衣客的手。
“我妹妹就拜托大师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其余三人:刚刚那点时间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改变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