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反应过来,急忙拉上窗帘,心里感到一阵后怕。
若是自己没穿衣服就下来拉窗帘…
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希望自己被人这样看到,更不希望自己操作时被人看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回过神时就躺在床上了,身边玲可身上散发的热量让她感到很舒服,很安心。
将头埋进玲可怀中,闷热中幽幽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安心的合上双眼,“午安,玲宝…”
时间来到傍晚,办公室内,躺椅上的男人睁开双眼。
他沉默不语的揉着酸痛的肩膀,取下耳塞,准备去拿手机…
他的手在办公桌上摸索了一阵,除了一批卷子课本和辅助上课用的书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应该是掉在教室没带过来,算了,现在应该也用不到手机了…
听着远处丧尸若有若无的吼叫,他索性往椅子上一瘫又打算睡去。
……
眯了一会他反而更精神了。
“哎——”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要说他抛下学生自己逃命,现在是什么心情?
实际上他顶多有点难过罢了,至于后悔?不跑路他甚至没有机会在这想自己会不会后悔。
烦躁的甩了甩头,他站起身扶着腰走向窗边。
十几秒后,他从其他老师座位搬了把办公椅过来。
“真是老了…”坐在椅子上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眼中的难过似是要溢出来。
他通过窗外看到的是满地的血液,残肢,以及漫无目的游荡的着丧尸…
还有些地方五六只丧尸聚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还看到有的人已经完全死去,连变成丧尸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
眼中饱含热泪,这是他待过十几年的地方,从毕业开始就因为教书育人的梦想他来到了这。
十几年间他教出了好几届优秀的学生,虽然每一届他都会说‘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
他想到了家中年迈的父母,贤惠的妻子以及还在上小学的可爱的孩子,但他不认为他们会幸运的活下来,是的他并不想抱着最好的念头,因为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若是抱有希望,那么希望破碎之后呢?他想还不如在教室就被咬死算了…
在月光的见证下一个中年的男人躺在椅子上默默流着眼泪。
“都是这些怪物把我的学生变成了这样!”许久,心中的愤怒欲燃欲烈,炙热的情感将烧干了泪水,只留下一条条不显眼的泪痕。
他不知道这个学校有没有幸存者,但他还是要做些什么,至少让自己不留遗憾的死去…
不留遗憾吗?怎么可能…即便没有丧尸他的遗憾也占据了人生的大半。
……
晚上,外面的丧尸变得异常活跃,早上他们没发现人的时候只会慢悠悠的游荡,而晚上他们会成群结队的乱蹿,就好像在觅食一样。
惠惠已经醒了,她没睁眼就感受到一只滚烫的生物压在自己身上轻轻吐着热气。
“玲宝…?”她睁开眼,却看到玲可双眼紧闭,脸颊绯红的趴在自己身上,就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人体抱枕了。
“好烫…发烧了吗?”惠惠摸了摸玲可的脸,又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最后用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谁带了感冒药来着?”
惠惠探出头看了看地上从柜子里被翻出来的室友的东西…
她看不清,晚上,窗帘还被拉上导致室内的能见度极低。
轻轻将身上的玲可扒开,给她盖好被子,惠惠准备下床寻找。
“嗯…惠惠?饿了吗?”因为虚弱导致声音十分的微弱,但玲可还是闭着眼提醒,“柜子里……还有自热火锅,饿了我去帮你弄。”说完翻了个身狠狠的抱住了枕头。
“……”看来已经烧糊涂了,得赶紧找了,惠惠想到这加快了脚步。
惠惠尝试着打开灯,“啪”一声灯光洒满了这个小小的寝室。
“吼!……”外面响起丧尸的低吼。
“别这样啊…”惠惠忘了寝室门上有一个小窗,只要灯一开外面的地上就会被照亮。
她听到丧尸吼叫的那一刻就快速关灯,然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走廊传来奔跑的声音,看来下午那个引来的丧尸并没有完全离开。
听着外面越来越杂乱的声响,惠惠有些慌乱的转头看了看玲可的床铺,看到玲可没有因此被吵醒她却越来越紧张。
丧尸看到突然出现的光亮咆哮着冲过来,第一只吼叫的丧尸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后面整个学校的丧尸都叫了起来。
听着这些令人不适的叫声,惠惠脸色发白。
因为柜子堵在门口带来的安全感,她不担心丧尸会闯进来,但这些叫声在大半夜已经属于相当炸裂的精神攻击了。
想到玲可一脸虚弱吐着热气的模样,惠惠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去理会门口的丧尸以及从四处传来的叫声。
她拉开窗帘,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至少地上的东西能看清楚了。
饼干,巧克力,蛋糕卷……脸盆,毛巾还有洗衣液……没人带感冒药吗…
惠惠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看见她的眼睛在月光照射下亮晶晶的。
没办法,她去架子上取了条毛巾敷在玲可头上,可这时候用热水还是冷水使她犯了难。
用冷水降温应该会快一点吧?但她不想用冷水,她也说不上理由。
于是她进浴室打开喷头,喷头喷出的水声被外面丧尸的鬼叫掩盖。
她也不确定会不会出热水,不过灯都还能开热水应该也有吧?她抓着毛巾胡乱的拧着,紧张的看着喷头,时不时用手伸上去感受一下这个水温有没有变高。
过了一会,毛巾都快被她拧成抹布了,她还是像之前那样伸手探了探。
只见她的手刚触碰到水柱就瞬间往后缩,而地上也升起水雾。
这个学校的喷头就是这样,要么出凉水要么出烫水,非常的乐色。
但她没去管被烫的发红的手,她拎着毛巾的一角将其淋上热水,然后快速的用力拧,接着又松开手让手心冷却一下。
直到差不多了,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轻轻的将被子扒开,里面的热气带着某人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玲可还是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
“……”
她之前忘记给她衣服拉回去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不少功夫。
她感觉热水不应该是敷的,平时听见的都是凉水敷。
于是她轻柔的擦着玲可的脸颊,手臂和肚子。
“惠惠…现在不行…”擦到肚子时玲可突然说话了,她轻轻挡 住,“下次再…现在…我好难受…头好晕,惠惠…”她伸出手像是想抓住惠惠一样。
惠惠将毛巾放在旁边的栏杆上,轻轻的抱了上去,玲可的双手环绕着搂住她,玲可的表情舒展开来,好像没有生病一样。
“惠惠…嘿嘿…好可爱。”玲可半睁着眼,清澈的眼睛看着惠惠,她微微噘嘴,“惠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