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道人似笑非笑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突然旁生枝节,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人是我杀的,和金门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今晚怎么这么多事情啊,青羽看过去。发现居然是童不痛走了进来,这个一直力求在猥琐地步上更进一步的男人,现在却努力挺直了腰,脸上尽是严肃。
“哦?你杀的和金三立杀的有什么不同?”小小道人冷眼看着。
“不,自打少爷还是那个金家的小公子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了,我跟着他胡吃海塞、偷逛窑子,被老爷打,被爹打,看着他追女人,给他出谋划策。我是少爷的贴身护卫,我看着他从金家的公子,怎么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金帮主的。我知道,你们瞧不起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金玉帮,我知道,你们看不起,你们是武林世家,你们是名门大派,你们是正道高人。可是你们知道少爷被南宫澈那个家伙夺走女人的时候的悲伤吗?你们知道个屁!置身事外却还装出一副心怀天下的样子,不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永远不会知道!” 童不痛咆哮着,眼眶泛着红。
“明明,明明当时她喜欢的是少爷,可是南宫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什么妖法!怎么会变成那样?我不知道!可是看着少爷伤心,我怎么不会心痛?少爷就因为这终身未娶,活生生把老爷气死了,啊!~~~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还能笑出来吗?还能装的这么淡定吗?”
童不痛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可他还在吼着:“这次,我是知道了南宫澈右手被斩断,于是我私自决定,借这个机会,帮少爷复仇,为什么明明应该得到,为什么!我就潜入赤华门,没想到我说出原委,南宫澈这厮居然自己就束手就擒了,他居然心虚了!这还能说明什么?南宫澈这厮心虚了!我折断他手脚,让他跪在这大厅之中,就是要让他为了当年的阴谋诡计,给少爷道歉,我承认有罪….我他妈的…..”
金三立冲过去,直接抱住了童不痛,热泪盈眶的说到:“童三儿,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来看,别说了。”
南宫秀这时候居然没有冲上去大喊要杀了童不痛,她看着金三立,眼泪哗啦哗啦的流着,低声道:“金伯伯,我…..我没想到,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就此别过!”说着,竟是抱着她父亲的尸身,默默离开了。赤华门门人面面相觑,也亦步亦趋跟着南宫秀走了。
“侄女…..”金三立看着南宫秀离去的孱弱背影,却还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青羽暗暗想着:这么说,这么说,一切都说得通了。南宫澈心中有愧,情知负伤之下打不赢童不痛,便束手就擒。而童不痛外号 ‘会阴一指’,这指力想必也是不弱,足以捏碎被曼陀罗麻痹的南宫澈骨骼,刚刚宴席中童不痛身上突然出现的蒜臭味,也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曼陀罗的味道。
青羽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金三立和童不痛,却觉得十分的虚幻,真的吗?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可以二十多年来,活的如此狼狈?以致于,这份情,这份恨,这份愧,时光却一点都消磨不了,反而使它们积在心中,成了永远解不开的结。
不过看南宫澈溺爱他女儿的样子,南宫澈应该也是非常非常爱这个女子吧。不过,南宫澈的心虚和愧疚从何而来,他到底是怎么骗到金三立和那个女子的?难不成,这晴溪剑……
小小道人突然说到:“暗器,不过是掷出伤人的兵器,若真是做定情信物,又怎么会用这种可以到处乱抛的东西。”
“什….什么?!”金三立正悲伤的拍着童不痛后背之时,听见这话睚眦欲裂,吼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用剑!”
“哼!”小小道人一声冷笑,说到:“那你又想过没有,以掌法出名的赤华门,又怎么可能会有一把宝剑?南宫澈又不是练不会赤练掌。”
金三立呆立了。其余众人听见这话,也是明白了,看着都只觉得心中不忍。可小小道人还不愿放过,他冷声道:“还要我说的更清楚吗?少女心事太过害羞,将宝剑当作定情信物放在你房中的时候并没有让你发觉,却被一直盯梢的南宫澈发现,他从这女子杀过的匪盗身上取几枚梅花针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吧?只需诓骗得你不去约定地点,南宫澈再去与那女子说什么富家公子不愿放弃偌大家业,不愿浪迹天涯,便可骗的少女伤心离去,这后面的事情,还用我说吗?”
“啊!!!!!!!”金三立大叫一声,竟直直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少爷!”童不痛赶紧抱住金三立,却看见他面如死灰,毫无鲜活神色。
青羽已不忍再看,走出了房间。谁曾想,一段姻缘,竟然断送在自己的手上?这其中的懊恼与伤心,又怎是言语可以描述的清的?晴溪剑,青羽静静的抚摸着这宝剑的剑鞘,当年金三立枯坐整夜,这剑的主人,又怎么不是焦虑了整夜呢?这把剑,还是让它物归原主吧。
青羽一把抽出晴溪剑,轻轻转动便看见月光之下这剑剑身灵光四溢、剑气森森,也没花多大力气,青羽就将剑插在了屋外的空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