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白衣剑客护在谢逸云身边,那一群黄衫女子护在谢逸云对面的那女子身边,各自都有一个领头的人物出列,行了一礼,说到:“属下守卫不当,回护来迟了。”
谢逸云微微点头,并未说话。那女子则是笑着说到:“还好,这来的也还不算迟嘛。”那领头的黄衫女子却一下子将头埋的更低了,身子微不可查的颤抖了几下。那端庄女子又笑道:“免了,谢公子的道姑朋友好像有点麻烦,还不快去看看。”
黄衫女子得令,一拥而上围住了张义刀。那一群白衣剑客也连忙提剑而上,和那群黄衫女子一起围住了张义刀、青羽、张阿生三人。张义刀吓了一跳,他提着那哑光的黑色长刀,说到:“奶奶的,居然是残剑山庄和七秀坊的人。”
领头的黄衫女子似乎是极想表现自己,站出人群,对张义刀厉声说到:“你又是哪里来的贼人?不想死就快快束手就擒。”
“唔~,很标致嘛。”张义刀看着这黄衫女子,带着猥琐目光点了点头。领头的黄衫女子大怒,一声娇喝道:“出剑!”只见所有的黄衫女子将手伸至自己的腰间,抓住一个看似是吊坠的装饰物一样的东西,“唰”的一声拉出,居然是一柄环在女子柳腰间的软剑。
看着众女子拿着环腰软剑,张义刀嗤笑到:“一群小娘们,连剑都是这么软趴趴的。”这话说的七秀坊众女脸上都有了怒气,那领头的白衣剑客见状大喝:“贼人,休得猖狂!”说着,将腰间的长剑拔出,残剑山庄众人也纷纷拔出佩剑。
一时之间,屋内剑光闪动,明晃晃的闪眼睛。青羽看了只咂嘴,这阵仗…..真是帅气啊。不过….青羽转身看了看面色愈发苍白的张阿生,张阿生背上的刀伤不能再拖了,可这杀手看起来一点都不怕,而青羽对谢逸云这装逼犯的实力还是很相信的,谢逸云不可能比这**杀手弱,这打起来肯定要花很多时间,张阿生该怎么办啊?
张义刀手紧握刀柄,看着眼前的众人,这种厮杀的感觉,在十八年前门主战败,自在门藏身江湖之后,就很少能感受到了。张义刀现在居然觉得有点莫名的小兴奋,他舔了舔嘴唇,笑道:“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领头的白衣剑客和黄衫女子冷声道:“废话少说。”说着,众人就要提剑而上,屋内的情况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等!等一等!”突然一个声音喊道。众人唰唰唰的将目光投向发声者——青羽。面对众人的目光,青羽有些懵,不过想到身后的张阿生,青羽还是走上前说到:“那个,你们能不能先打,我带着我的小伙伴先走。”
“嗯?”众人一愣。残剑山庄和七秀坊的人也有点懵,这事情好像就是青羽掉下来之后引起的吧,怎么青羽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们和这个拿着大长刀的家伙打架是主要目的?张义刀骂道:“奶奶的,不可能,你别想跑,反正这几个三脚猫我几刀就砍翻了,和噶韭菜一样轻松。”
说着,张义刀将手中的长刀向地上一放,刀背朝里,刀刃朝外,落下之时居然有沉重的撞击声,激起又一小片尘土。那领头的白衣剑客大怒,正欲刺出第一剑的时候,他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一扭头,看见是谢逸云走了上来。
领头的白衣剑客立马收起怒气,诚惶诚恐的说:“少爷……”谢逸云微微点头,示意那领头的白衣剑客退下,自己则是走至众人身前,和张义刀对望着。而张义刀此刻难得的没有说脏话,他看着谢逸云云淡风轻的翩翩公子样貌,却露出了少有的凝重神色。
谢逸云只是瞟了一眼张义刀,便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角、袖口,边整理边说到:“阁下就是自在门梅堂的幕刃吧。”
“嘿嘿,”张义刀笑道:“谢逸云,你在黄山好好的少庄主不当,跑到嘉兴来做什么?”
“哦?”谢逸云眉头一挑,示意旁边的残剑山庄的弟子递给他一把剑,淡淡说到:“那你自在门销声匿迹多年,现在又重出冒出来,夺走金玉帮藏宝,又是为何?”
此时谢逸云空门大开,毫无守备之势,张义刀并未答话,而是瞅准谢逸云这个空当,以脚猛踢刀背,那本来被张义刀立在地上的黑色长刀霎时间就如离弦长箭一般刺向谢逸云,张义刀此时才大喝一声,双脚数次点地板,竟将木质地板踩了两个坑,张义刀冲上前,用手握住刀柄,使长刀以更快的速度冲向谢逸云。
青羽差点惊呼出声,张义刀的速度很快,可是谢逸云的动作更快,明明刚刚还在慢悠悠的装逼,张义刀一动,谢逸云也猛地抽出旁边残剑山庄弟子递过来的长剑。可是谢逸云现在面对着一个两难的抉择,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力量型的选手,面对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张义刀,避其锋芒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谢逸云的背后站着的是残剑山庄的众弟子,如果谢逸云让开,张义刀的这般黑色长刀,必定会切开好几个弟子,使得他们血溅当场、客死异乡。
江湖厮杀,死伤在所难免,更何况以谢逸云少庄主的地位,哪怕就是他让开了,身后的残剑山庄的弟子被砍死好几个,他也不会收到什么责难。不过谢逸云到底怎么处理呢?残剑山庄的弟子在看着,七秀坊的弟子在看着,青羽在看着,一旁的那个七秀坊的端庄女子也在看着,这个女子就是七秀坊坊主公孙和的二女儿——公孙婉如。
江湖上除了晚年成名的小小道人,本有愚行、谢思齐、燕十三这三大剑客,分别代表着剑法的精微、繁变、狠厉。可是除了这几人的剑法之外,江湖上最为出名的使剑门派,恐怕就只有七秀坊和残剑山庄了。哪怕是再怎么桀骜之人,说起剑法,也只得对这两个门派竖起大拇指。不过可笑的是,这些少年成名的剑客,这些底蕴深厚的门派,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道士打败了,这自然就是道号奇怪的小小道人,他出现在江湖上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年模样,使着一套谁也没见过的剑法,硬生生的在剑上打赢了这些以剑为骄傲的人,一时之间武林哗然。甚至还有无聊的好事者写了一首打油诗,讲述这件事:“七秀剑舞动四方,残剑鞘出撼八荒。百年基业沥心血,不如小小一道长。”
小小道人的武林地位在大大小小的争斗中是越来越高,可他并没有什么收徒的意向,对江湖上的势力争夺似乎也不怎么上心的样子,这倒是让七秀坊、残剑山庄松了口气。虽然青羽的出现有些意外,但是他们江湖势力该勾结的勾结,该斗角的斗角,尔虞我诈的老一套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公孙婉如和谢逸云是青梅竹马,孩提时候两人就黏在一起,两家的长辈也本似乎是默许二人的亲亲密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想着的是以后长大了,撮合两人成姻缘之美,结两姓之好。不曾想,谢逸云长大之后,却逐渐对剑道痴了迷。甩下公孙宛如,将自己困在残剑山庄的残剑崖上,参摩剑法。他父亲谢思齐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儿子在剑道的领悟和造诣之高,忧的是谢逸云不近女色,不想成亲。公孙宛如这里是落花有情,可惜流水无意。本来在杭州的七秀坊呆着的公孙宛如,一听到谢逸云从黄山的残剑山庄来到嘉兴,也就马不停蹄赶到嘉兴,想同谢逸云谈上一谈。
没想到谢逸云居然还不想见她,公孙婉如历尽周折,好不容易和谢逸云约了一个时间,定了一个地点,把他们二人带着的护卫都驱散了,坐下还没有谈上什么,就啪啪掉下来两个人,还有一个漂亮道姑,居然还是谢逸云的一个朋友,这让公孙宛如心里很是有点不舒服。后来又有“咚”的一声跳下来一个拿着长刀的家伙,打打杀杀的,让公孙宛如在中秋良夜和心上人秉烛夜谈的如意算盘完全被打空了!公孙宛如的心中更加的生气,不过看着谢逸云的飒爽英姿,似乎是比少年时的他更加帅气了,公孙宛如内心的怒气也就一下子消散了。
不过,面对张义刀这看似无法阻挡的一刀,谢逸云到底会怎么做呢?青羽看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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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挂在碧空,倾洒着柔光。作为习武之人,又穿上了长袖长裤,本不该觉得怎么冷的,可是杨风申还是觉得屋内的温度好像下降了不少。小小道人像是鹰隼一样盯着梅怀傲,一字一句的说到:“梅、怀、傲,你说的、可是、真、的?”
“呵,”梅怀傲被盯的感觉有一点的不自然,他迎着小小道人那吓死人的目光瞪了回去,也是一字一句的说到:“老夫、说的,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