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罪恶,保护自己固然是重要的,可是也不能因此就畏惧黑暗,不能做打破黑暗的光明,可也不能藏在角落,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青羽用手掀起帘子,屏气走进了里屋,重新看见那颗老翁的人头,青羽的心脏还是不由得一颤,那老翁是被利器斩断了脖颈,可并没有一下断开,脖子间的皮肤扯的很长,像是被人用蛮力扯了下来。
论是青羽看过什么恐怖无比的惊悚片,眼见如此情景,仿佛如同来到了地狱。正值寒秋,物体不怎么容易腐败,可深吸一口气,青羽还是隐隐嗅到了死亡的臭味,镇静心神之后,青羽终于发现了那呜咽声的来源——一名老妇人口中被塞着布团,绑在了墙角。
青羽一走上前,那老妪见来者是一名手拿长剑的女道士,激动了起来,呜呜声更大。青羽连忙将一根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低声说到:“别大叫,我这就帮你解开绳子。”
说话间,青羽挥剑斩断了绑在老妇人身上的绳子。这名老妪被解绑之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冲向了那张大床,她一下子扑到床上,将老翁的人头抢到怀中,浑浊的双眼一下子泪如泉涌。
青羽看见,哪里还不明白,低下头,为这对生离死别的老夫老妻默哀。老妇人颤抖着用干枯的手指合上了老翁的双眼,将人头郑重的放在了枕头上。青羽很是惊奇,可是老妇人并未理会青羽,转身钻进床下,不一会儿翻出一件小盒子,盒子不知道是什么木料所制,灰扑扑的很不起眼,可老妇人望向这盒子的怀恋眼神,就让青羽知道这盒子必定不简单。
可,老妇人径直将盒子递给了青羽。明明老妇人看向这盒子的眼神是那么的怀念,那么的不舍,竟然这么快就给了青羽。青羽木讷的接过,问了一句:“干什么啊。。。。。”
老妇人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到:“老头子,老头子死的惨啊,姑娘,道长,我也不想独活了,道长,我把我和老头子的积蓄都给你,你,道长帮我这个老婆子杀了那四个恶僧吧!”
青羽一怔,连连摇头,要把那个盒子换回去,说到:“别啊,奶奶,这四个和尚我会处理的,你带着这些积蓄先逃出这里再说。”
“逃?”老妇人说着说着又有眼泪留下来:“逃什么?我的三个儿子都,都战死了,我和老头子相依为命,我,呜呜,老头子死的惨啊!”说着,老妇人面露狠厉,抓住青羽的衣角,竭斯底里的喊道:“你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死的吗?他被那个肥和尚活生生杀了,煮成了肉汤被吃掉了啊!”
“什么?!”青羽吓得晴溪剑都差点滑落。
老妇人还在絮絮叨叨:“就在前两天,一个家伙领着这四个和尚住进我们屋里后就离开了,老头子热情好客,虽然是四个不会汉语的胡人,也没有心生怀疑,没想到这四个恶僧,四个,饮食就像猪牛一样啊,每天每天都要吃掉一大堆的东西,不一会儿家里就被吃空了,他们自己不通语言,也不肯离开,那个领着四个和尚来的怪人也没有出现。这,这四个恶僧逼着我们家老头子倒卖家中物件去给他们买吃的啊,呜呜,可是,家中本来就穷,哪里够他们吃的?没想到,没想到啊,呜呜~”老妇人说着,又掩面痛哭。
青羽终于忍不住,转身扶着墙呕吐了起来。她知道这四个番僧坏,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坏到这种程度。青羽扶着墙壁,感觉身体中的精气神都随着一起被吐出来了,这四个和尚根本就不是人,如果是人,会做出如此无情的事情吗?
屋外四个恶僧的鼾声依旧,可是老妇人的哭声却越来越大,青羽刚想提醒老妇人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没想到一扭头,就看见这名老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剪刀,径直冲出了屋外。
“诶!卧槽!”青羽见状,连忙伸手去抓老妇人,但没想到人的潜力难以估量,老妇人悲愤交加之下,握着剪刀,如一张狂风中的破纸,卷了出去。青羽一抓不中,心中惊忧,连滚带爬跑出屋外,看见这个老妇人双手握紧剪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她身下的胖和尚的喉间扎去!
事发之快,青羽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剪刀插进了肥和尚的喉间,鼾声四起的庭院之中陡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老妇人脸上扬起了笑容,但就一瞬,老妇人被这胖和尚抓起,甩向墙壁,老妇人单薄的身子砸到墙上,又重重落在地上,弹了一下,便口吐鲜血,再也没有了动静,眼看是当场毙命。
这胖和尚喉间喷着血,挣扎着站了起来,其余三个和尚也被胖和尚的惨叫惊醒,他们看见胖和尚的惨状,用胡语交谈了几句,语气中带着恐惧,那瘦和尚连忙脱下衣裳,帮胖和尚止血,高个和尚捡起朴刀,警惕的望向院落,而那矮个和尚捡起朴刀就去检查老妇人的尸身,骂骂咧咧的砍了好几刀,直到老妇人被砍的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才收手。
青羽早就见机躲进了屋内,可是没有退路,打又打不过,该怎么办呢?青羽站在门后,紧握剑柄,听着屋外根本就听不懂的胡语,顿时觉得死到临头,脑海中又开始回忆杀。
叽哩哇啦,屋外三个和尚似是在激烈争论。
咚~咚咚~~这是青羽越跳越快的心。
屋外三个和尚停止了谈话,两人向小破屋走来,脚步渐近。
咕咚,这是青羽艰难地咽口水。
“完蛋了,真的要死了,那个老道士可没教怎么一打二。”青羽刚冒出这个念头,“砰”的一声,那生锈链条锁住的院落小门被人一脚踹开。
“颜徽音来了!”青羽眼中冒出了欣喜的光芒,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终于来了。
青羽悄悄探出头去,目光越过三颗光头,来到那扇小门前:颜徽音一身白衣,怀抱长刀,独立寒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