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醉人人自醉,颜徽音一把搂住青羽的纤腰,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顺着佳人的曲线滑动,时轻时重,时张时散,尽情感受着佳人躯体的柔软。青羽吓得嘤咛一声,刚想挣脱,对上颜徽音那含情脉脉的眸子,竟一下子愣住了。
“似乎,似乎很温暖呢。”
青羽脑中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觉得羞耻至极,不一会儿便面若桃花,檀口盈芳。双手欲拒还迎,不知道是该推开颜徽音,还是该放在何处。左右为难之下,青羽的脸更红了,眼眸中更是带着丝丝水色,越来越浓。
颜徽音俯下身去轻吻着青羽白净的脖颈,顺着这迷人的沟壑一路向下,不料却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青羽全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突然间,青羽的满面春色转成了怒色,她一把推开颜徽音,轻触着自己胸口被封入四根银针的位置,怒骂道:“坏蛋!”
颜徽音也懵了,他只以为一开始说那些骚话就会被青羽甩一巴掌,没想到已经搂上了,还被青羽一把推开,骂声“坏蛋”;颜徽音心中怅然若失,低声答道:“抱歉。”转身便要离开。
青羽突然叫到:“颜徽音!”
颜徽音应声,回头看见青羽正望着他,心中竟然有几分希冀。青羽默默看着颜徽音,沉默片刻,低声说到:“没事。”
颜徽音默默点头,那些俏皮话一时也说不出来了,就此转身离去。颜徽音自己也不知为何,竟然做出如此错事,只怪夜色太美,只恨自己太过轻浮,只怨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颜徽音虽然如此想着,却又止不住的想起青羽那面泛桃花的脸颊,不禁 “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自言自语的说到:“颜徽音,你怎能这样?国仇家恨尚未报,女孩子又不喜欢你,又怎么能先去轻薄别人女孩子!?你该打,该打!”说着,颜徽音又 “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悻悻走回了小楼。
没想到如此深夜,谢逸云居然也没有睡觉,他坐在一楼的大厅之中,手拿酒杯,静静看着从外面归来的颜徽音。颜徽音一愣,全然没有想到谢逸云坐在这里等着他,因为他明明看着谢逸云回到自己房间了的。
一向伶牙俐齿的颜徽音这次却没抢上话头,谢逸云淡淡说到:“颜兄,长夜漫漫,不如坐下来喝上两杯?”
颜徽音看着谢逸云,莫名一笑,也不答话,径直坐在谢逸云对面。谢逸云重新倒了一杯酒,缓缓推给颜徽音,说到:“颜兄,请!”
颜徽音举杯便饮,仰头灌下。酒喝完了,谢逸云便给颜徽音又倒上一杯,颜徽音毫不推辞,仰头就灌,两人不说话,如此一倒一喝,十几杯酒已经下了颜徽音的肚子中了。
谢逸云看着颜徽音脸上通红的巴掌印,终于说话了:“如此良夜,不知颜兄又是从哪里讨了几个巴掌印在脸上?”
颜徽音喝酒喝的眼珠泛红,灌的太急,酒液流下脸颊沾湿衣襟,他圆睁着眼看着谢逸云平静的神色,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只怪外面蚊子嗡嗡嗡的烦人,我打蚊子,一时没有注意,给打到自己脸上了。”
谢逸云也跟着笑,说到:“秋风紧了,还有蚊子?那想必是一只很不要脸的蚊子吧?”
颜徽音闻言狂笑,笑声甫歇,望了谢逸云一眼,又狂笑到不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谢逸云也不恼,只是静静坐着,看着颜徽音像疯子一样竭斯底里的大笑。
突然间,颜徽音止住了大笑,脸上的表情瞬间隐藏的干干净净,他的眼眸又恢复到之前的明亮。颜徽音盯着谢逸云,平静的说到:“谢少庄主,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个君子。我在路边看见自己喜欢的花朵就会摘下,我做事之前不会看是否利人、而是看能否利己,我喜欢的便是喜欢的,我不喜欢的便是不喜欢的,我从来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谢逸云冷冷说到:“这世道连如此厚颜无耻之语也能如此坦坦荡荡的说出口吗?”
颜徽音低头一笑,说到:“比起 ‘伪君子’,我更愿意当一个‘真小人’。”
谢逸云冷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词。”
“好!”颜徽音突然抢到:“说得好,谢少庄主说的真好,冠冕堂皇,真真是冠冕堂皇的练剑理由。”
“啪!”
谢逸云陡然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冷哼一声,说到:“颜兄何出此言?”
颜徽音冷笑道:“无非是七秀坊的剑法你已然见过,而无太剑法你尚未得见真容,不过做出如此选择。谢少庄主,你非要我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吗?”
“卡兹~卡兹~”
谢逸云将手中酒杯的碎片捏的更紧了,瓷片互相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尖锐的碎片甚至刺入了谢逸云的手掌,流出缕缕鲜血,而谢逸云却浑然不觉,他眯着眼看着颜徽音的脸颊,说到:“左二右二,颜兄这四巴掌挨的不轻啊。”
颜徽音闻言哈哈大笑道:“少庄主又在说些什么呢?这四个巴掌是我自己打的自己,打的重也是自己下的手,心甘情愿,无话可说。”说着,颜徽音起身离席,便要上楼回到自己房中。
突然间,谢逸云猛然起身叫住了颜徽音:“颜兄,你说你在路旁看见了喜欢的花朵,便会摘下来。可是,若当你看见了更喜爱的花朵,又该如何呢?”
颜徽音大笑着回道:“谢少庄主,你可知道,天下间有的花朵的美,可是独一无二的。哈哈哈,少庄主,无论如何,也比你强多了。”
谢逸云摇摇头,说道:“我不喜欢的花朵也能喜欢一辈子,对于花朵来说,这又有什么不同呢?”
颜徽音冷笑一声,说到:“花无心。”便径直上楼了,更不回头。
谢逸云一个人立在厅堂中,喃喃道:“花无心,花无心。。。。。。。。”
。。。。。。。。。。。。。。。。。。。。。。。。。。。。。。。。。。。。。。。
而另一边,青羽孤零零坐在屋脊之上,心中又惊又喜,说不出该是高兴还是愤怒,恍恍惚惚的顺着桌子堆成了小山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床上已经有了一个人。
是个女人。
是个怀中抱着刀的女人。
青羽见了,向后退了几步,怒声到:“梅婧白!”
梅婧白身着宽松睡衣坐在床正中,香肩隐隐可见,她背上枕着青羽的枕头,靠着墙壁,腿还放在青羽的被褥之中,俨然就是要入睡的节奏。梅婧白听到青羽的声音,只是转过头来看着青羽,并不说话。
看着梅婧白的冰冷眼神,青羽心中一阵发毛,心想还是算了,这个疯女人!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过有想到这是自己房间,凭什么啊?这种坏人纵容几次,她就会愈发的猖狂,一定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增长。
青羽就还是气势汹汹的怒吼到:“梅婧白!你坐在我床上干什么?!”
梅婧白眉头一皱,仿照着青羽的句式说到:“青羽!你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我。。。。。。。。。”青羽一愣,怒道:“我不睡觉干你什么事情?!”
梅婧白淡淡说到:“你不睡觉不干我的事,可是你不睡觉让我也睡不着就干我的事情了!”
“嗯?”青羽闻言有些迟疑,不住回想,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把梅婧白这个大魔头吵醒的?
梅婧白淡淡说到:“没想到你被封了内功,还能想出这种蠢办法爬上屋顶。你爬上我的屋顶就算了,我拿着刀在下面等了那么久,没想到你只是在屋顶上面看星星。”
“额?”刚刚不小心爬到梅婧白的房间上面了?什么叫做“还能想出”?什么叫做“拿着刀在下面等了那么久”?青羽想到这些,一阵语塞。
青羽看了看不动如山的梅婧白,以及。。。。以及她怀中的长刀,咽了咽口水,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到:“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睡我的床,我就睡你的床!”
说完,青羽就气势汹汹的夺门而出,没有一会儿,就悻悻归来。青羽看着安然躺在自己床上的梅婧白,小心翼翼的说到:“那啥,你房门的钥匙呢?”
梅婧白淡淡答道:“没有,你要是有本事,就再想个办法,从窗户翻进去。”
青羽闻言,想都没想的说到:“我试都不用试,你能记得关门,肯定也记得闩上窗户了!”
梅婧白点点头,说声:“聪明。”就抱着刀向被子中一缩,只露出头在外面,看样子是要青羽床上睡到明天了!
青羽心中生气,想对着梅婧白破口大骂,却没敢骂出口。现如今是峡州的寒冷秋夜,哪里可以打地铺睡觉?那还不得给冻感冒?青羽一不做二不休,径直脱下外衣,也钻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