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今天又得麻烦您了？”
吴悲鸿一脸慈祥地笑着道：“宋少爷和宋夫人，这次想要了解些什么呀？”
“上次吴老您说每个境界的修行都能不断地变强，那何必要往上修炼呢？不断在自己最擅长的境界精研岂不是更好？”
“这其中的原因比较复杂。外因来说，我们修士踏入红尘仙道开始，便像是在名为红尘的大河里行舟，第一境还好你还在岸上，没有造出你的小舟，等到你的小舟下了水，你再想停留便不是那么容易得事情了，你需要花费力气下锚才能对抗这条大河的推动停留在原地。”
吴老喝了口茶看了眼面前两个认真倾听的年轻人，情不自禁地笑了。他们对红尘仙道强烈的憧憬，很像啊！这个船的比喻，也很像啊！
只不过当年的毛头小子成了师傅，又有新人成了那个毛头小子。
在自己行至末路之前，还能给红尘留下什么，这感觉似乎也不坏。
“内因则是修士总是希望自己的手段更多一些的，而且越是高境界的手段便越是神奇，有些事是只有更高境界的手段才能做到的。这么说是不是有些难懂。我就拿这一二三境的玄奇来给你们讲一讲吧。”
“第一境时，我们会修得妙法，妙法的功效大多数只能作用于己身，最多延伸到能够接触到的地方。即使你第一境的修习已经高深到传说中肉身不坏，也只是如此罢了。红尘万象你仍然有太多无法改变。”
“第二境时，我们会修得奇术，奇术能够让我们调动自身【红尘】，在世间制造一些符合常理的事物，引动一些符合常理的变化，诸如喷火吐水皆在此列。但即使你自身所拥有【红尘】如海，奇术妙到绝巅，传说中也不过是可以转念之间造化万物而已。这都还在世界的规矩里，你无法造就火热的冰块，不能点燃黑色的火焰。”
“第三境时，我们有了神通，神通又叫做【我】的奇迹，只要名声所至之地，在一定条件下，就可以展现诸多超越常理的现象，比如老朽的【神通：一字千金】，只要钱够，写出来的字便带有种种奇妙能力，这完全超脱了常理。”
“宋少爷，宋夫人，你们明白了么？一个很弱的第三境可能只能通过言语让别人变得丑陋，打不过一个力能搬山的第一境，但他所能做到的事，第一境绝对做不到。”
怪不得吴老明明一副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摸样，却总是对钱有着强烈的执着呢。
赵宇熙恍然大悟，但关注点却完全是偏了。
“感谢吴老讲解，我还有一事不明，文碑先生都有相同的【神通：一字千金】么？不是说神通是【我】的奇迹么？每个人都不一样，如何会诞生相同的神通呢？”
“自然是相同的。虽然老朽愚钝，忝列门墙，但我们文碑先生一脉其实是【文圣】老爷的道统。传承明确，自有一套选徒方式，再辅以合适的教导，才保证了获得【神通：一字千金】。”
“原来如此。”
“宋少爷，你的问题也提醒了老朽，之前忘记和你们说修仙世界中最需要注意的事情，那就是不要轻易招惹有派系或者道统的修士。一般来说，有传承道统的修士都会比你们两位这样无门无派的散修要强上许多。以后，你们若是想在仙途走的顺利，最好还是找个有些跟脚的道门。”
宋立新招了招手，身边的小厮便拿出一个匣子，他笑眯眯地将匣子推到了吴老面前：“吴老，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吴老也不推辞直接笑纳下来。
“相公，你都问吴老多少问题了，该我问一个了。”赵宇熙又急又恼地娇嗔，明明今天这次请教是他去请的吴老。
宋立新连忙双手合十在胸前向她道歉。
对此，赵宇熙表示不想理睬，就这样把宋混蛋晾在了一边。
“吴老，我想知道这第一境会诞生几个妙法啊？”
这其实才是他急切地想要找吴老确认的信息。他看自已遇到的一境比如宋混蛋都只有一个妙法，而他却直接有四个之多。
“嗯？夫人，为何有此疑问？自然是只有一个。”
哼哼，果然自己才高八斗，异于常人啊！
瞬间赵宇熙内心狂喜，但外表上依旧不忘装傻充楞，撒了一个小小谎言：“吴老师，我感觉自己的妙法快出现了，所以才想问一问。”
没想到此话一出，吴老和宋立新都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娘子，你说什么？你已经要凝结妙法了么？”
面对两人过度的反应，赵宇熙有些迟疑，怯怯地小声问道：“嗯？怎么了？”
场中一下子只剩下了沉默。
回忆往昔种种，吴悲鸿不禁仰天长叹一声：“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竟然也能见到如此天纵奇才啊。上次，我见到夫人，你应当才刚刚入门，相隔不过数日，夫人的进境已经抵得上老朽这种庸才数年之功。此等修炼速度，恐怕是圣人门下亲传弟子也不过如此。”
赵宇熙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保守的说辞也是如此惊世骇俗的成就，吴老这般夸赞让他也有些飘飘然，难掩心中的得意，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然而，话锋一转，吴老的语气低沉下去，就在赵宇熙以为还有什么祸福相依天妒英才之类的转折之时，没想到吴老满脸沮丧地悲叹道：“可惜，夫人您的性格不符合本门要求，难以走上文字大道。不然，老朽一定，一定……诶，都是缘法，不能强求。”
这一出让赵宇熙哭笑不得，自己看来真是个香饽饽，以后还不是随便拜入什么隐世圣地。
想到自己一片光明，再看看身边便宜相公在仙人口中的判词“志大才疏，否极泰来”，完全是前途渺茫。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赵宇熙心中难得地对宋混蛋有了一丝怜悯，考虑给他一点尊严：“以后老娘成了仙人，给你写的休书一定会找个没人地方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