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团长大人想要强势

作者:颜客卿人 更新时间:2025/7/6 2:13:56 字数:4062

“Super Driver突進まかせて~”

“なんてったって前進~”

“「不可能!」(Don't you stop me)~”

.......

“私ついていくよ~”

“どんな辛い世界の闇の中でさえ~”

“きっとあなたは輝いて~”

“超える未來の果て~”

“弱さ故に魂こわされぬように~”

“my way重なるよ~”

“いまふたりに God bless~”

.......

“嬉しさを集めよう~”

“カンタンなんだよこ·ん·な·の~”

“追いかけてねつかまえてみて~”

“おおきな梦&梦スキでしょう?~”

.......

那颗靠在我肩膀上的小脑袋,正以某种令人费解的频率震颤着。

戴在她头上的耳机,则伴随着这副过于投入的姿态,激烈地摇摆。

每一次摆动,那硬质塑料的外壳都相当精准地硌着我的脖侧。

这家伙的脖子,难道不会酸吗?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

真正让我感受到某种奇妙屈辱感的,是每当歌曲冲到最顶点时,栩婳那只仿佛独立获得了意志的右手,总会像什么精密仪器一样突然伸出,精确无比地绕过来,把我当成特大号抱枕一样紧紧箍住腰际。

每到这种时刻,我能做的,也只是怀着一点无处发泄的艳羡之情,把目光投向隔壁座位上那个春日玩偶,同时在内心发出大概只有路过的蟑螂才会觉得富有哲理的感慨。

同样是玩偶,有的就能被供奉在神坛上供人膜拜,而有的就只能沦为他人怀中任性的道具。

明明只是虚拟世界而已,有必要把这种现实模拟得如此彻底吗?

“话说回来,”靠在我肩膀上的那个小脑袋终于发出了歌词之外的言语,“你怎么不唱啊?”

碍于角度,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那副理所应当追责的语气,其形象已然生动地浮现在眼前。

那肯定是扬着眉毛、带着点不满的团长式表情。

“你还要唱到什么时候?”

我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再这么下去,恐怕我的脖子真要被那块硬质塑料摩擦出点事了,物理意义上的。

“嘛,”她倒是一派轻松,仿佛在讨论天气,“剩下的游戏币大概还能唱一个小时,所以嘛.......”

我的天呐.......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家伙对时间和他人忍耐力的感知,大概是以光年为单位计算的。

.......

“Whisting a tune I know so well~”

“Gun in hand, rose in another~”

“He's Lupin, the third~”

“爽!咿呀!唱得太舒服了!”

终于,在我的肩膀即将宣告投降,彻底失去知觉之前,她总算是挪开了那颗颇具分量的脑袋。

她旁若无人,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整个过程中,完全不在意某种极其柔软的存在正反复而随意地擦过我的背部。

不过,此刻我已无心去品味这份突如其来的“福利”了。

扫了眼时间,好家伙,都快五点了,距离电影开场也就剩下区区半小时。

“都这个时间了?!”

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扎了一下,整个人弹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种后知后觉的惊愕。

“那我们快走!”

话音未落,我就被她毫不留情地从凳子上推了下去。

紧接着,她展现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一手将那巨大的春日玩偶牢牢箍进臂弯,一手像抓货物一样攥住我的手腕,随后非常潇洒地用膝盖顶开了那扇门。

姿势倒是摆得有模有样,颇有几分街头斗士解决战斗后推门离场的风采。

遗憾的是,这份气势如虹的状态维持了可能不到三秒钟。

刚刚踏出那霓虹闪烁的狭窄“电话亭”,她那股子冲劲就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宛如一只突然被扎破的气球。

“氿虚?”她的声音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茫然,仿佛迷路是宇宙的常态,“电影院.......在哪?”

拜托,看你刚才那副指点江山的架势,不明就里的路人大概会以为这次行程规划都是您老人家一手包办的吧?

这种前后反差未免也太具有戏剧性了。

“松开我,”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只是陈述一个物理事实,而非抱怨,“我给你带路.......”

电影院就在四楼,这并非什么需要动用超能力才能知晓的秘密。

我和栩婳朝着电梯方向移动,周末的人潮果然名不虚传,电梯门前攒动的人头简直像是某种奇观,让人怀疑是不是全城的人都决定在这个下午挤进这座购物中心。

好不容易等到一部电梯,门一开,里面已经塞得像沙丁鱼罐头。

我和栩婳几乎是被人流硬生生“填”进去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壁,而栩婳怀里那个巨大的春日Fufu玩偶则被迫充当了缓冲垫,横亘在我们和其他乘客之间。

电梯门艰难地合拢,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混合的体味和香水的味道,构成了一种现代都市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氛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上升过程中,我察觉到好几道视线黏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眼神混杂着探究,了然和一丝促狭的笑意。

起初我还莫名其妙,直到无意间瞥见电梯内壁模糊反光中自己脖侧的景象,好大一片醒目的红痕,正是先前栩婳那副激烈摇摆的耳机留下的“杰作”。

这下可好,在旁人眼里,这痕迹的成因恐怕已经自动生成了最通俗易懂的剧本,一个充满青春荷尔蒙的发生在昏暗角落的激情故事。

我斜眼瞥向身旁,栩婳正把整张脸深深埋进那个巨大的春日玩偶毛茸茸的脑袋里,只露出一对微微发红的耳朵尖。

她手上紧紧抱着这个“罪证”,再配合我脖子上的“勋章”。

嗯,我几乎能听见他们脑内小剧场的画外音了,大概是一个“男友在电玩城历经千辛万苦为女友赢下心仪玩偶,最终喜获女友感动之吻”的经典桥段吧?

真是完美的误会素材,足以让任何一位青春期少年社会性死亡三分钟。

电梯发出抵达的叮咚声,门缓缓滑开。

在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护送下,我和栩婳像是逃离案发现场似的挤了出去。

空气瞬间流通,但我心里的尴尬指数却丝毫没有下降,栩婳依旧维持着把脸埋在玩偶里的鸵鸟姿态,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就在这时,埋首于玩偶中的栩婳发出了闷闷的声音,难得见到她这么.......嗯,姑且称之为“害羞”的样子吧。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到隔壁包间搬椅子了吧?”

“重点搞错了吧?”

我忍不住吐槽。这家伙的思维回路总是能精准地避开问题的核心,跳跃到另一个次元。

这句话像是戳破了什么,一直埋在玩偶里的那颗小脑袋倏地抬了起来,露出半张还带着点红晕的脸。

她瞪着我,眼神里既有被戳穿的慌乱,也有强装镇定的倔强。

“嘛,话说回来。”

我决定乘胜追击,用她自己的逻辑反击。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意识到电梯里那些视线背后的含义,看你先前那种仿佛能把整个游戏厅氛围都掀翻的气势,我还以为你完全对这种‘社会性尴尬’免疫呢,毕竟,你可是.......”

“喂!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里带着被小觑的不满,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我也好歹是个拥有正常人类情感的碳基生物欸!”

她强调着“碳基生物”这个词,仿佛在声明自己的物种归属权。

停顿了大约0.5秒,她又急匆匆地补充道,如同在背诵某种固定程序或者社团章程。

“不过你别自作多情!就只是单纯的尴尬而已.......才、才没有掺杂其他什么奇怪的成分!”

那刻意加重的语气和微微上扬的尾音,完美诠释了教科书级别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在我听来,这不过是这家伙在努力维持那个“傲娇团长”人设时使用的惯用句式罢了。

就像设定好的程序,遇到特定情境就会自动运行,不过,这种靠台词堆砌的幼稚把戏也该适可而止了,我可没忘这趟出门的正经目标,看电影,然后结束这充满意外的一天。

“你就在这儿等着,”

我指了指检票口附近那排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长凳,下达了单方面的指令,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物品存放。

“我去取票,去去就来。”

这句老套的台词,在此刻说出来,莫名带点讽刺的意味。

身后果然立刻响起了她那夸张的抗议声。

“喂喂喂!这种老掉牙的梗现在早就不流行了好吗!还有你当我是看门的啊?!”

她挥舞着没抱玩偶的那只手,试图表达她的不满。

我没理会她的抗议,径直走向取票机,机器发出嗡嗡的运转声,吐出两张薄薄的纸片。

“喏,拿着。”我走回去,把其中一张递了过去。

栩婳懒洋洋地抬起手,接过了那张电影票。

然而,就在她目光粗略扫过票面信息的瞬间,整个人就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猛然凝固了。

下一秒,她那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声便直接轰向我的鼓膜,音调之高足以让附近的玻璃产生共振。

“喂!氿虚!这怎么是部二次元电影?还是恋爱题材的?!”

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度,眼神像是X光机一样要把我刺穿,试图从我脸上扫描出阴谋的痕迹。

“你这家伙!难不成真的是对我有什么邪恶的非分之想吗?!”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摆出经典的团长训话姿势

“这简直是对身为栩婳团团长大人的我的大不敬!严重违反了社团行为准则!!”

“又来了又来了。”

我揉了揉被震得有点发麻的耳朵。

“社团准则这个大帽子罪名你到底还要用多少次啊?每次都用这招,不觉得缺乏新意吗?”

我冷静地反问,试图用逻辑的盾牌抵挡她气势汹汹的指控。

“先等等,我记得不久前有人义正词严地说过,让我不要产生‘你对我有意思’之类的自意识过剩想法吧?”

“怎么现在轮到你自己开始启动这种幻想引擎了?不过是一部电影而已,难道说,堂堂团长大人也打算玩这种表里不一的二皮脸操作吗?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违反准则?”

栩婳大概是被我这连珠炮般的反击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刚想再次启动她那套团长论调,试图用更大的音量盖过我的逻辑。

嘛,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实在无法在脑中构建出和栩婳这种超现实浓度超标,堪比二次元设定图里走出来的家伙一起观看写实派三次元电影的诡异场景。

想象一下,在昏暗的影院里,银幕上上演着平凡人的悲欢离合,而旁边坐着一位充斥着各种矛盾且不可言说力量的超现实家伙。

相比之下,二次元恋爱题材至少还在她的理解(或者说,她的设定)范畴之内,风险系数低得多。

这纯粹是基于生存的本能与理性而作出风险评估。

就在这时,检票口的工作人员非常应景地举起了喇叭,清晰无比地宣告,声音穿透了影院大厅的嘈杂。

“观看五点半场次《星之语》的观众请开始检票入场~”

这道广播仿佛按下了栩婳某种奇怪的开关。

只见她立刻把刚刚酝酿好的长篇大论压回喉咙深处,脸上闪过一丝“算你走运”的表情,转而发出一声刻意为之高度戏剧化的冷哼。

“哼!”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又或者单纯是傲娇属性在时间压力下的爆发,她动作极快地将怀里那个巨大而柔软的春日Fufu玩偶像传递危险物证一样猛地塞进我臂弯。

同时另一只手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抽走了我指间夹着的电影票,那张证明她刚才指控可能无效的关键证据。

没等我完全理解这一系列操作的用意,是宣示主权?还是抢夺主导权?

手腕上便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正拽着我的手腕,目标明确且步履生风地朝着检票口大步推进。

那架势,仿佛她才是那个掌握着电影票和最终解释权的人,而我,连同怀里的Fufu玩偶,都只是她伟大征程中需要携带的行李。

这算什么?是团长对部下的绝对命令?还是少女对既定行程的固执坚持?

或者,仅仅是这个又麻烦又充满活力的个体,在这个平凡的周末下午,又一次心血来潮的行动?

答案或许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处于叠加态。

唯一确定的是,我的手腕被她紧紧攥着,正身不由己地被她拖向那个即将放映着恋爱故事的黑暗空间。而那个巨大的春日玩偶,正用它那双无辜的豆豆眼,安静地见证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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