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秉烛大姐准备再一次踏入府中，
“我看过了，师尊现在心情不错”
羽墨和呆毛一致对秉烛大姐竖起大拇指，她瞧了一眼大殿内正在认真织作的师尊，又瞧了一眼自己为秉烛大姐专门挑的干净衣裳，觉得应该万准备妥当，便示意秉烛大姐进去。
一进大殿，秉烛开口道：
“……关于出山”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还有那件事，我也不会同意的”师尊语气冰冷，在外偷听的羽墨第一次觉得师尊是如此固执，甚至令人讨厌。
“……失败了”接下来的对话她似乎都无意再听下去，不如趁早回去洗洗睡，反正也出不去。
回到自己房间，她蜷缩在床上，心里一遍遍重复师尊方才那句话，每一次都心如刀绞。她抱住师尊亲手织给她的青花小枕头，小珍珠止不住地打转。
她开始怀疑却又安慰自己
“外面世界肯定不好”
“那为什么师尊不肯教我修炼？”
“一定是羽墨不够乖，一定是师尊喜欢乖乖的羽墨…… ”
羽墨想要把脑子里那些坏想法通通甩掉，自言自语：“不对……我一定要出去，我要和师尊说！”呆毛笔直挺立。
她夺门而出，径直向仙雀府跑去。一进门发现师尊还在挥动铁锹在地里寻找什么。
“羽墨，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我做噩梦了”
她接着埋头为找寻那瓶酒而挥动铁锹“喀嚓，喀嚓……”
羽墨看着师尊背影，想起来自己曾经因为毛色和同类不相同而被嘲笑的过往。那时候是师尊收留了自己……心中不觉生出两道身影，一白一黑。
“白”说：“羽墨啊羽墨，你应该一直待在师尊身边，怎么能做出离开山门这种决定呢？”
“黑”说：“我不甘心……难道就这样了吗？”
羽墨叹气道：“还是算了……”
她忽然想起书中还有这么个片段，主角告别自己家乡踏上道途，或许在下决心离开前也曾有如今的自己那样内心纠结迷茫。
一边是温暖舒适的小屋暖床，熟悉的朋友与家人;另一边是危险未知的世界，神秘的机遇与挑战。
“你……做好接受磨难了吗”扪心自问，
“克服内心的恐惧与懦弱，你准备好了吗？”
她摇摇头，“不，我完全不知道。但……我想尝试，让这一切都交给未来吧。”
“即便未来已经注定？”
“即便未来注定，但不到最后一刻都是未知……”
羽墨深呼吸一口，呆毛蓄势待发。对着师尊说道：“师尊，我……我想下山”
“你确定？”她瞥了羽墨一眼，
“啊……嗯”羽墨瑟瑟发抖像犯了错的孩子，等待师尊回答。
师尊把铲子放置一旁，将土坑中的黑匣小心翼翼平铺在石桌上，从匣中取出里面绿酒，闻了几口便脸色红润，心满意足地拍打翅膀说：
“那今天我这杯酒就当是为你践行吧，秉烛来我这要还不给呢”
“难道刚刚她说的是这件事？”羽墨内心有些惊讶，自己好像误会师尊了啊。
“啊对……还有关于她想回家，我想……以后再说吧”
羽墨内心松一口气，她接过师尊递过来的酒，浅尝一口。发现里面充满生命的气息，而且最重要的是微甜带点酸。
“嗯……好喝，好喝！”入口后那磅礴的生命之息让羽墨如同沐浴在春风之中般，
师尊也莞尔一笑：“好喝的话也不能多喝，要醉的啊”她举起杯祝福道：“希望你今后的旅途一路平安，为师祝贺你！”
羽墨呆毛左摇右摇，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师尊看着那呆毛，脸上挂起欣慰地笑容，
“这样也好……”
羽墨尽兴而归，见床就睡。最近几天梦中都是与师尊的日常，今日却发现梦中师尊格外温柔，仿佛如同一位天使，心中阴霾都像被净化了似的。她轻轻抚摸自己靓丽的秀发，以及最近才长出的又长又粗的白色呆毛。她便感慨道：“已经这么大了啊……有些出乎意料呢”
一早起来，照照镜子中的自己。那根呆毛一如既往保持保持与众不同的姿态高高翘起，仿佛在高傲宣示自己与众不同。她记得好像是最近几月才长出的，怎么梳都会变回原样……罢了，反正也对自己无碍。
“今天居然睡得比以往都舒服呢”羽墨感叹道，呆毛随风舞蹈。
秉烛大姐也来为即将离开的羽墨践行。
“……希望你平安”她两手掰出僵硬的微笑，
羽墨坚定地看着她，呆毛缓缓旋转：“大姐……我会带你回家”
“……好”
羽墨瞧见早晨仙雀府邸的太阳，圆圆又暖暖。阳光撒在下，呆毛舒服得想高歌一曲。
师尊将一张信封递给羽墨，语重心长嘱托道： “我听你秉烛大姐说了，你想要修炼。为师建议你出去后可以在附近找一位颈间有银锁链的女修士，身高想来与你差不多，把这个给她。”
接过信封，羽墨的呆毛打出问号，想要拆开看看，但被师尊制止，她缓缓补充道，
“只是我对她的嘱托罢了，她也曾在我府上留宿几日。比起我，她或许更擅长做你的老师”
呆毛努力摇头，天无二日，她心中只有一个老师，收留自己三年，对她的恩情没齿难忘。
恰好此时，秉烛也过来为羽墨送行，问羽墨下山后准备去哪？
羽墨自信向师尊和大姐宣言：
“我，羽墨，准备去溟池了”呆毛开启“顶天立地”模式。
师尊露出惊讶之色，夸赞她顺便问道，
“没想到你已经有这么宏大的计划了……不过提醒一下，溟池离这里可有些路程”
秉烛听后还是一脸平静，尾巴象征性颤抖几下，寒暄几句后转身就走。
“她总是这样，一个怪妖”师尊当着羽墨面评价秉烛道，
推开大门，下去是层层台阶。一眼望不见尽头，羽墨坚定地踏出第一步，她知道师尊正在看着自己，那就更加没有理由临阵脱逃。
“让师尊好好看看，这是……我的决意！”
霎时间，她感觉浑身都充满斗志，呆毛更是朝气蓬勃。
羽墨走后不久，秉烛又折返回来。尽管语气平和，龙尾巴却一反常态无力趴在地上。
“让小墨喝……没问题吗？”
“她头上那个可是比绿酒蕴含的魔力还多十倍甚至百倍，这都还没事……你只要调试便可，其他毋须操心。”
“不……”秉烛摇摇头，
“……我担心偶然”
师尊漏出散发诡异气息的青线，宛若活物般缠绕指尖。渐渐露出露出本性，她饶有兴致地问起昨晚那杯绿酒。
秉烛回答道，
“浓度太低，刺激邪魔……完全不够”
“那就适当增加，不需要她活多久，只要一刻钟就够”
师尊望向山门，心中不断祈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