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中途发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但这一切与拉格陵他们今天要做的事情无关。
三人继续走在前往教堂的路上,但中途发生了另一个意外情况——他们在大路一侧的下坡处发现了一位倚靠着树干的老者。
对方似乎是腿受伤了,倚靠在树旁,看到拉格陵一行人过来时,便立刻向他们招手吆喝。
拉格陵并不是会无视这种事情的人,他示意两人在路边等一下,自己上前去去询问。
“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拉格陵见他面相不像是粗鄙之人,那一双眼睛相当有神气,便相当客气地称呼他为“老先生”。
“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咯。”胡须花白的老人先是叹了口气,随后面带笑容地看着拉格陵,向他问,“小伙子,我似乎没在这里见过你。”
“我刚来塔乎尔不久,而且很少会来这片地块,老先生没见过我也很正常的。”拉格陵伸手将老人的裤脚撩起,只看见上方有一块乌青。
“看您这样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吧。”拉格陵检查片刻后问。
“你学过医?”老人打量着拉格陵问。
拉格陵笑着摇头,回答:“只是学过一些应急处理方法,但可惜身上没有能用的药。”
“您这样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片地方有没有医生?不用草药的话您可能要在床上躺个好些天。”拉格陵询问道。
老人摇头,无奈地回答:“这块地方没有医生,这里大部分人得了小病硬扛一下就过去了,如果实在需要救治,也只能去远处一个被称为‘灰色收容所’的庄园里找一位名叫‘米拉’的女士。虽说她的医术十分高明,但治病需要的花费也不低。”
听到此时,拉格陵愣了一下。他虽然知道米拉有学医但没想到她会是这里唯一一位能够救人的医生。拉格陵对她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她自称自己为“女巫”的那一幕,因为这才符合她的神秘气质。
“看你这表情,你难道认识她。”老人眯着眼,似乎看懂了林延轲内心所想。
“实不相瞒,我来到此处是因为被帝国军方任命为那座收容所的‘监护员’,您可以称呼我为拉格陵。”
拉格陵解释完之后向老人伸出手,并问道:“需要我送你去那里一趟吗?”
“你是被新任命的监护员?”老人看着拉格陵,仔细打量着他,“我一直以为没有人会来接替班洛那老东西的班了,毕竟塔乎尔这片地区都已经快被遗忘,连帝国掌控的邮递都不会来到这里。话说小伙子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被派遣到这里?”
“你可能误会了,”拉格陵笑了笑,回答道,“因为一些原因,我需要来这里找一个人,并不是因为犯事才推到这里。”
“那就好,看你这么年轻就被人打到这里实属有些可惜。”老人哈哈笑道。
拉格陵将面前的老人扶起,随后在他面前蹲下,将老人背起。
“很抱歉,老先生,我这边需要先去一趟这里的教堂拜访此处一位刚刚来到的神父,只能先将您送到那边,等我们做完事情之后再送您去收容所。”
“那很凑巧,我也要去教堂找那位神父,我与他有一个约定,不能与他失约。”老人爽朗地笑着。
“那真是凑巧。”拉格陵笑着回答,踩着斜坡往上走,背着老人走到路上。
当他走上来的那一刻,奏将视线移向拉格陵背着的那位老人,有些迟疑地问:“您是……奥佩尼塔老先生?”
——
花海蹲在那一朵被她救活的雪苏兰面前,小心地触碰着那柔嫩花朵。
“雪儿,拉格陵哥哥今天又不在,又没有人陪我玩。”她有些垂头丧气地说着,不过在其他人眼里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你要陪我玩,可是你现在连身体都没有,只能陪我说说话。”
“过几年就可以了?真的吗?”花海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原本唉声叹气的她立即恢复了笑容。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过几年花海就长大了,到时候可不能成天想着玩了。”米拉站在门口,倚靠在门扉上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花海立即起身,有些拘谨地向米拉说道:“米拉姐姐,我没有干坏事!”
“我知道你没有做坏事,所以不用这么紧张,”米拉轻声笑道,“话说,拉格陵他没有陪你一起吗?”
“刚才来了一个叫‘桧娅奈’的姐姐,她找拉格陵哥哥有事,奏姐姐也跟着一起走了。”花海解释道。
“这样吗……”米拉思索片刻,笑着说,“既然拉格陵哥哥不在,那么我们今天来商讨一下要不要让拉格陵哥哥留在花海身边吧。”
“拉格陵哥哥不是已经出去了吗?”花海歪头疑惑。
“所以要在拉格陵哥哥他不在的时候商量这事,顺便给拉格陵哥哥一个惊喜。”米拉伸出双手,做出想要拥抱花海的姿势,但她的双手却未曾离开大门半分。
“花海也想给拉格陵哥哥一个惊喜!”花海向米拉这边跑过来,但因为太急,不小心被台阶绊倒。
娇小的身躯撞在坚硬的石板上,不管是谁看着都会有些心疼。
“花海,你还好吗?”米拉站在门口,她想去扶起花海,但她知道自己无法离开这扇门一步。
“唔……”花海艰难地爬起来,脸上有着几处红肿,但她并没有哭出来,即使眼角处蓄满泪水,她也强忍着不让其流下来。
下一刻,一身影从米拉旁边飞奔而出,那是刚打扫完卫生的念念,此时她甚至无暇顾及一旁的扫帚有没有安稳放好,直接冲到花海身边将她抱住。
“花海,你哪里受伤了?”念念一副焦急的样子,她四处打量着,将花海的衣服掀起,生怕她身上出现伤口。
“念念姐姐对不起,花海又把衣服弄脏了。”花海被念念抱着时,眼泪这才有些忍不住流出来。
“没事的,衣服脏了我可以洗,花海要是受伤了我会很伤心的,”念念检查完之后,看到花海身上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觉得疼就哭出来吧,哭完之后就不疼了。”
花海摇摇头,忍着哭腔说:“不要,拉格陵哥哥之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书上说天上的雨就是小孩子的眼泪,哭得越多雨下得越大。”
“念念姐姐你说过不喜欢下雨的天气,因为下雨天衣服很难晾干,而且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所以花海不能哭,哭了的话就会下雨,花海不想给念念姐姐带来麻烦。”花海擦干眼泪,即使脸上有着好几处红肿,但还是坚强地抬起头露出笑容。
“傻瓜,就算你不哭怎么可能就不下雨……”念念话还没说完,却被站在门口的米拉打断了。
“念念,故事是说给孩子听的,道理是大人才应该懂得的,”米拉轻声说,“而故事,应该是由懂得道理的大人来书写,不应该用自认为的道理打破孩子的幻想。”
说罢,她转过身,留下这样一句话——
“先将花海抱进来吧,我们也该商量一下拉格陵的事情了。关于他的去留,你们应该提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