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引虫饼 思乡之苦

作者:白月情麟君 更新时间:2024/5/25 18:09:31 字数:2919

“好了,小翠,这药熬好了,一会给你奶奶喝了吧,还有小赖子,这个给你娘的安胎药,让她一天喝一次,要是她不方便熬药,就来陈爷爷这熬,你再给你娘端过去。”说着他又拿出了几个草系好的荷叶包递给了那个小胖子。

小女孩和小胖子接过药壶和药包,异口同声的说道:“谢谢陈爷爷。”

姓陈的老者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陈爷爷送你们回去吧,小砖子把那引虫饼子拿出来。”

“好嘞。”小砖子闻言站起身,从土炕的角落拿出一个罐子,打开罐子后,一阵药香夹杂着甜丝丝的味道扑鼻而来。

冷言秋觉得新奇凑近瞧了瞧,原来是几张土褐色的植物干压成的饼子,小砖子抬头朝着老人询问道,“要多少只啊?”

老者笑了笑,点了点他的额头:“小翠家多远你不比我知道吗?几只就够了。”

小砖子闻言红着脸反驳道:“爷爷你乱说。”

在老人的笑语中他掰了一块草饼,随后他便跑出院子,将草饼放到了草丛上,随后便躲在了一旁,少许原本昏暗的草地顿时明亮了起来,几只乒乓球大小的萤火虫寻到了草饼的香味,落在了饼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冷言秋歪了歪头,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小时候听过萤火虫是肉食性的这个说法,但是又转念一想,哪有萤火虫和乒乓球一样大的啊。

见状小砖子从一旁缓缓探出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几只萤火虫,手掌张合间,光亮也被笼罩,只有强光透过他手指的缝隙流出,让他黝黑的小手照的白亮,随后他便跑回了屋子,将手里的萤火虫全部放入纸扎的容器里。

‘新能源灯笼?’冷言秋这样想着,几只萤火虫比和手电筒一样亮,见陈姓的老者便拿出荷叶简单的封住了灯笼口,随后便从那两个孩子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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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小砖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一些干草,和他那两个小伙伴一起为冷言秋编制了一个大大的鸟窝。

白天,就这么放在土炕上,和爷孙两人一起吃喝,夜晚也是睡在土炕上,和爷孙俩睡在一张床上,古代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冷言秋的日常似乎只剩下吃喝拉撒睡了,还有发呆晚上玉玉。

新的一天,日光洒落,如金线织就的锦缎,温暖而明亮,晨曦初露,院外的公鸡就按耐不住,它昂首挺胸,晃了晃脑袋,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鸣叫,其声高亢而激昂,唤醒了沉睡的大地。

一声,鸡鸣过后,宁静没有持续多久,起伏的鸡鸣一声又一声传来,每天冷言秋最烦就是白天了,自从变为孔雀后,自己能听懂鸟雀的话语,这就导致常人耳朵里简单的鸡叫,传到冷言秋耳朵里确实扯开嗓子大吼出声的闲话。

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推开窗子对着屋内的闲散的公鸡喊道,“吵死了!给我闭嘴!”

闻言院子里的公鸡母鸡全部抬起头看着冷言秋,冷言秋也看着它们起床气正盛,抬起完好的翅膀指着公鸡吼道:“再叫就把你炖了!”随后啪的一声合上窗户。

“我就说前几天他带了个小娘们回来吧,你们都不信,现在信了吧。”一只靠墙站着的母鸡昂了昂脑袋,颇有一副村头妇女发现别人家家事以后,到处炫耀的感觉。

“长的还挺好看的......”刚刚的打鸣的大红公鸡痴痴的望着窗口,似乎还在回味。

“长得好看也看不上你,你瞧瞧人家住的是哪里?你再瞧瞧你自己,你配吗?”另一只大红公鸡从它身后走来不屑的说道。

“那看得上你吗?!”

“总比你强!”

话不投机,两只公鸡开始激烈的对峙,羽毛竖起,目光如炬。它们突然冲向对方,翅膀猛拍,尘土飞扬。

躺在鸟窝里的冷言秋怎么也睡不着了,无所事事的他便站在窗户上,看着两个异想天开的家伙互相搏斗,“切,倒是俩畜生,连自己是男女都分不清楚。”看着它们为自己吃醋互殴,冷言秋心里一阵厌恶。

没有开化的动物,加上没有见识的乡下鸡,估计没见过孔雀,所以才对自己发情的吧,还有那群母鸡也是,说谁小娘们呢,自己可是孔雀,会开屏的那种。

“小红你看什么呢?”背后的童声响起,冷言秋心里又是一阵无语,这小砖子明明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还一口一个小红,也就是欺负自己不会说话了。

不过想归想,冷言秋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的,看着他刚刚穿好衣服好奇的走来,冷言秋便挪了挪位置,让他一起看着院子里的斗鸡。

“哎?它们怎么又打起来了,不过好像比以前打的还狠啊。”小砖子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看着窗外。两只公鸡的斗争愈发激烈,尘土和羽毛在空中纷飞,它们的喙互相啄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咔吱’推门声响起,陈老伯端着簸箕缓缓走到了院子里,他抓起上面晒干的虫子撒在了这群家鸡的面前,瞬间,打斗的公鸡们停止了争斗,纷纷转过头,双眼放光地盯着地面上的虫子,争先恐后地啄食起来。而那些母鸡们也不甘示弱,挤成一团,争相抢夺食物。

小砖子见状,跳下土炕,走到了柴火堆前面,抱起了几根木柴后走到了灶台前,准备生火做饭。他熟练地拿起火石,互相敲打,顿时火星四溅,助燃的干草霎时间被点燃,他将火堆放入灶膛,木柴在火焰的舔舐下,噼啪作响,灶膛里火光跳跃,映照出小砖子认真而专注的脸庞。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对比自己,冷言秋只觉得心里有愧,在本不富裕的家里面混吃等死,他长叹了一口气,可是只凭着现在自己能干什么呢?

看着忙碌的爷孙俩,冷言秋的心里充满了对他们的感激,扭头看了看自己包裹严实的翅膀,尝试着扇动了几下,似乎不疼了,门外的陈老伯注意到了冷言秋的动作,他将锅里的野菜盛好放到了土炕前的桌子上,随后他便伸手摸了摸冷言秋的翅膀。

见冷言秋没有反应,他又轻轻捏了一把,冷言秋还是没有反应,随后被白胡子覆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已经好了啊,那就不用带了。”说完他便解开绷带,取下了冷言秋翅膀上的夹板。

‘好了?’冷言秋有些疑惑,他不是没有骨折过,小的时候顽皮摔断过胳膊,那是他最印象深刻的时候,因为好几个月都没有写作业。反观现在自己来到陈家爷孙的家里,算算日子,应该只有半个多月吧,果然动物就是抗造啊。

小砖子听到了陈老伯的话后,连忙跑到了土炕前,冷言秋看着这个小家伙,怎么还委屈起来了?

对视了许久,让冷言秋语塞的话从他的口中传来,“小红你要走了吗?”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冷言秋抬起翅膀轻拍他的脑袋,随后摇了摇头。

小砖子见状,眼中的担忧瞬间化为了喜悦,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银牙,“太好了,那小红,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说完,他轻轻抚摸着冷言秋的羽毛,眼中满是欢喜。

“........”冷言秋听言心里一痛,他轻轻低下了头,头顶的冠羽也无力的垂下,随着他微微颤抖,【永远】是多么有分量的词语啊。在爱情中,【永远】是一个至极的承诺,在友情中,【永远】是一种至深的默契。

但是反之呢,【永远】是沉重的枷锁,是只要活着就不会愈合的伤口,是只能依靠依靠思念伤害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快刀,是......

是啊,自己真的永远都会在这里吗?自己真的永远都回不去家了吗?

想着想着,悲伤便从心底迸发而出,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在双眼处凝成了苦涩的水珠。

昨晚的贪嘴的萤火虫,在陈老伯回家后,就打开了灯笼放了它们回家,可是自己呢?自己没有贪嘴,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可玩弄自己命运的家伙又会什么时候把自己放回家呢?

看着冷言秋眼中泛起的泪光,小砖子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擦去他眼角的泪珠。“小红,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伤心了?”小砖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自责。

冷言秋抬起头,看着小砖子那关切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张开鸟喙说道:“我想回家.......”哪怕是鸟语,哪怕没有人听得懂,冷言秋也想要亲口说出来,他想家了,他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同学,也想到了朋友,他想要大声的哭喊起来,他真的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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