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窗台上,我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光景,看着那些树和道路上偶然经过的行人。
对前路,我开始感到些迷茫了。
没有人可以指引我,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虽说我并不喜欢以前的生活,但那时候遇到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可以去问我的娘亲还有那些不怎么讨喜的姨娘们。
在之前,我也不会产生诸如自己未来该怎么办这样的烦恼,因为在以前我的命运是被钉死了的。
虽然令人感到厌恶,但确实不会让我陷进如今这样的困境里。
我的身后,凌潇也不再和我说什么,我能够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
啧…凌潇…讨厌。
闭了闭眼,我伸出右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自己细嫩的手指,沉默许久,鬼使神差的,我将食指送进了嘴里。
微微用力,用牙齿撕破皮肉,血液特有的那种铁锈味在嘴中绽开。
我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血魔功上说,只要有血,就能够增强力量,那么自己的血可以么?我不知道,应当是不行的吧。
加大了咬住自己食指的力度,一点点强烈起来的疼痛感让我杂乱无章的心绪缓缓平静下来。
松开口,抽出手指,些许血液和唾液的混合物还沾在指尖,滴滴鲜血还在不断从有着一颗小小牙印的指腹往外渗。
将指尖的血舔舐干净,我继续看着窗外的世界。
一阵冷风吹来,伴随着风声,楼下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凌潇在穿衣服么?应该吧,她要出去么?
我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她要去哪,但总之,只要她离开了,我就也能够离开这里。
然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就再没了其他声音了,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开关房门的声音。
好不容易活络起来的心思又死寂了下去。
我开始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哪个季节呢?
记不清了,我此前并不会去记日期这种东西,以至于我连自己的生日是几月几号都不清楚。
在生日这一点上,醉月楼里的老鸨和姨娘们记得比我自己都清楚的多。
我昏迷了多久也还没有问过凌潇,我想怎么也应该过去三天了吧?
如果过去的话,那便代表着我已经14岁了。
14…这么看来我的确还挺年轻的不是么?正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大概正待字闺中等着媒人上门提亲吧。
如果醉月楼还在的话,我现在应该是在被娘亲做着接客的思想教育?
因为一连串的意外,我不用去卖身了,但是,我的娘亲也已经离我而去了呢…
“…”
沉默着,我直起身子,不再去想那么多无意义的事情。
想的越多,便越迷茫,与其自己琢磨,或许,我更应该找人去问问?
如此想着,转过身,我缓步下了楼。
坐在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上,映入眼帘的便是凌潇的背影。
她穿着一身靛青色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支毛笔,不知在描绘些什么。
黑色的长发依旧没有经过任何梳理,随意的散落在她的身后。
她的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剑鞘是朴实无华的皮革做的,但挂在她的身旁却并不显得寒酸。
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我转而看向屋子中央,之前我所看到的那只浴桶已经不见了,不知是被收到了哪里。
屋子中央没什么水渍,地板也很干净,我站起身,刻意放缓脚步,赤着脚走到凌潇的身后。
她没什么反应,但直觉告诉我,她是知道我来了的。
站在她的身后,我并不去触碰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前路如何,这样的问题真的该问她么?我不喜欢她,估计她可能提出的建议也不会被我所接受。
甚至于,她都不会提建议。
我知道的,她这样的家伙,只会在乎自己,而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所思所想。
思考了小半天,最后,我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并不打算将我的迷茫透露给她,只准备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瑾禾,怎么了?”
她转过身,与我面对面,自顾自的说出了看似很亲呢的称呼。
我有些抗拒。
“凌潇,你可以叫我全名的,我和你应该算不上很熟?”
这样说着,我后退一步,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其实,我对她的称呼也是有诸多不妥的,对人直呼其名终究不是什么有礼貌的行为,不过她都要限制我的自由了,我还有必要对她保持礼节么?我认为是没必要的。
“…嗯,陆姑娘。”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但却并未如我所愿的叫我全名。
越发弄不明白眼前这人的想法了。
“你,究竟是为什么非要把我留下?就因为我好看?”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提起了这个问题。
啧…我原本想问的不是这个来着。
“…嗯,就因为你好看。”
她的回答也让我越发恼火起来。
不顾形象的抓了抓自己的发丝,跟这家伙对话真的很容易让我的情绪发生大的波动啊…
感觉我一定是病了吧。
“我昏迷了几天?”
将心底想要骂人的话强行咽了下去,我开始问她一些有必要知道的问题。
“今天是三月十八,距离陆姑娘昏迷已经有三天了。”
她的话音落下后,我与她又陷入了长期的沉默。
三天了啊…这意味着,昨天是我的14岁生日,也就是说我的生日是三月十七么?无所谓了,生日这种东西,无关紧要。
我想,既然自己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她,那我是否也应该从凌潇身上得到点儿什么?
我记得,她说过她会教我修仙的,虽然我体内已经有血魔功了,不过技多不压身,如果从她那能够拿到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功法应该也不错?
我并不知道不同的功法是否可以一起修炼,希望可以吧…
话说回来,体内的血魔功,我好像也还没真正的修炼过啊,从得到它那天起,我唯一用它做过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生命力分给名为陆荏葭的乞儿,将她给救活了过来。
“你不是说教我修仙么?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吧。”
思索结束,带着些不安的心情,我将话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