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试探着回应这位实力深不见底的老者，我站稳身子，扶了扶头顶的斗笠。
记忆里，在苍城的时候，他也给过我一顶斗笠，用处都是用来遮盖我自己的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几乎从未看过我的脸，这是为什么呢？我弄不明白。
站稳身子，我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象。
不远处的栏杆已经破损，栏杆的碎片洒的到处都是，凌潇和小青正躺倒在距离楼顶中央不远的位置，贴的很近，不知死活。
但光看她们从伤口不断流出的血就可以知晓，她们伤的并不请。
呆愣愣的站立在原地，我又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那层从入城以来就存在着的血色屏障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许多裂纹，这也是这位半仙的手笔么？还是说是因为这个红袍人将城内淤积的血气一次性抽取太多了呢？
应该是后者吧。
看了一眼在半仙的压迫下规矩跪着的红袍人，看着这人低下的头，我忽然想要挖出他的心脏。
没来由的想要这样做，特别是想到凌潇替我裆下致命一击的时候，虽然我之所以会陷入这种险境也是因为凌潇就是了。
闭了闭眼，我的脑海里，又是一大团杂乱无章的情绪搅在一起，让人觉得头疼。
“丹枢，天魔宗第四代弟子。”
将我从思绪中唤醒的是老者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话语。
“擅自离开宗门驻地，无端制造杀孽，更可恨的是，见到魔尊，不仅不践行应有的礼数，反倒想要以下犯上，我问你，你觉得你该当何罪。”
一字一句的诉说着我听不太懂的话语，这位半仙掌中忽的出现一柄血色的长剑。
将长剑插入楼顶，而眼前跪着的红袍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身子不住的抖了抖，很快又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吐出了一口鲜血，便再没了其他多余的动作。
“…”
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眼前跪着的红袍人，那位半仙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我说，未来的魔尊大人，你应该还没入道吧？从你身上，我暂时还感知不到灵力的存在。”
他如此说着，依旧并不看我，但却将那柄血色的长剑递给了我。
“用这个家伙来入道吧，杀死他，喝干他的血，吃下他的心脏。”
自顾自的说着些在常人听来有些惊世骇俗的话，但这些话，却并未让我的心里产生太多惊讶，甚至于，我的内心有些跃跃欲试？
究竟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那本所谓的血魔功吧…
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看着眼前的家伙，我接过那位“半仙”手中的剑。
看了看血红的剑刃，红色啊，从踏入这座城开始，我已经见过不知多少次了，但我却诡异的并未对这种颜色产生厌恶。
还真是奇怪呢。
眯了眯眼，随着我接过长剑，原本老实跪在地上的红袍人总算也有了些大幅度的动作。
他抬起头，看着我，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是徒劳的不断张口，像是被谁夺走了声音。
过了一小会儿，眼前的红袍人像是意识到了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开始变得有些颓唐，颓唐的同时，还带着些愤恨与恐惧。
是对死亡的恐惧么？
原来不止是凡人会害怕死，所谓的修仙者也会怕死啊…那这家伙之前有没有思考过惨死在他手下的百姓死前是否感到恐惧呢？
我想，应当是没有的吧。
又一次闭了闭眼，我试探着将手放在红袍人的肩膀上，他什么反抗的动作也没能做出来。
渐渐放下了心，我掀起红袍人额前的发丝，然后割下他的一块皮肤，盖住他的眼睛。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意味，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被人看着而已。
在我进行上述动作的时候，红袍男人的面部有过短时间的扭曲，看样子，他是能够感受到痛苦的。
不知为何，我忽然升起了莫名的兴趣，我想要听到男人的惨叫。
光是面部表情，并不足以让我觉察到他的痛苦。
脑海里又一次升起了凌潇替我挡剑的模样。
“半仙前辈，可以让他能够开口说话么？我想听到他的惨叫。”
转过身，我看向侧着头不敢看我的老者。
他并未回头与我对视，但还是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自然是没问题的。”
如此说着，我甚至察觉不到他做了什么动作，眼前的红袍男人便已经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变成可以发出粗重喘息的样子了。
要怎样才能用剑快速杀死一个人？
答案是斩首，刺穿心脏，还有剖腹之类的动作。
我并不想让眼前的家伙快些死掉，于是，我开始按照记忆中的一点点影像避开足矣致命的地方。
双手挥动老者递给我的剑，我将长剑刺入红袍男人的手腕，膝盖，侧腹等地，殷红的血像是不要命了似的汹涌而出。
而后，不等这些血液落地，身旁的老者便拿出一只小巧玲珑，镶满了各色宝石的杯子。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只杯子和我记忆里老者最初送我的那柄刀是一个风格的。
看着老者手中的杯子，我微微愣神，在我愣神的时候，从红袍人体内流出的血便开始不断向那只小巧的杯子汇聚，没有哪怕一滴例外。
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看似小巧的一只杯子，却像是怎么也装不满似的将男人的血尽数收下。
回过神来，我开始继续对着眼前的男人进行饱含着莫名怒意的凌虐。
听着男人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闷哼声，我逐渐开始感到些乏味。
这家伙要比我想象中的没意思，他并不怎么哭嚎，哪怕我用再多办法他也只不过发出一两声无趣的闷哼。
我想起了老者先前的话，杀死他，喝干他的血，吃下他的心脏。
人的心脏是什么味道的？
很多时候，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便不会轻易散去，而我显然就是这一类型的人。
将长剑狠狠刺入男人的胸膛，我一块块挖出他的血肉，最后，将一只手探进他的体内，攥住了那颗正在跳动的心。
杀死他，吃掉他，两句简短的话语不断在我脑海里盘旋着。
我想，我确实是着魔了吧。
手上用力，随着我将男人的心脏拽出，这个刚刚还威风凛凛的红袍男人就此死亡。
而我，也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一名魔道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