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改变进度25%
听上去是个好事,应该是说自己正在改变注定成为炮灰死亡的结局。
虽然只有25%,但有句话说得好——
万事开头难。
起码这25%,意味着陆专一正式开始走向了与原版截然不同的剧情。
“问题是……”
陆专一满脸不解:“这25%到底怎么涨的?我也没做什么啊?”
按照他之前的理解,想要改变剧情,那就必须得攻略天命女帝白凝愁。
他努力回想今天的所作所为,发现都是些很平常的举动,根本没有大幅度提高好感度的事件。
人在路上走,好感从天降?
陆专一挠了挠头,没想明白。
算了。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
反正知道这是好事就行。
陆专一可没工夫去管这些有的。
他现在还得把心思放在面前的事上。
……
……
皇城郊外,鸣谷。
谷中坐落一幽泉山,山顶有一瀑布,飞流直下,甚是壮观。
瀑布旁的古山庙年久失修,鲜有人迹,庙前的弈亭被不知哪年的暴风刮得没了亭盖,只有两根破碎的亭柱还勉强立着。
一座被岁月侵蚀、只剩半个头颅的佛像立在弈亭旁,身上捆着粗麻绳,似乎是因破损不堪,有人唯恐伤了古庙佛性,才将这座饱经沧桑的佛像搬了出来,却又因为太沉,难以搬下山去,只得先搬出庙外,就地放着。
披着白袍的男人坐在弈亭里,望着面前风化不堪的佛像,心中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八名侍从围在男人身旁,目光扫过四周,保持沉默的同时也在保持警惕。
月色透过密林缝隙,斑驳地落在奕亭附近。
一名黑衣侍从见四下仍无动静,来到那白袍男人身边,低声问道:“王爷,还要再等吗?”
被尊称为王爷的,自然是当今陛下白凝愁的兄长,白庆康。
“不急。”
白庆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再等等。”
侍从点头,退至一旁。
其他的几名侍从闻言,便继续观察四周。
他们其实都不看好陆专一。
那小太监敢在朝堂之上,配合白凝愁击杀刘介,就说明他大概率已经倒戈向保皇派。
现在还有禁足令在身,怎么想也不可能冒着被白凝愁怀疑的风险,出来通风报信。
但是白庆康似乎很有耐心,也愿意给陆专一足够的机会,从天黑之后一直等到现在。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夜色在渐渐变浓。
白庆康让下人添茶,目光仍落在那佛像身上,目光深邃,让人根本想不到他在思考些什么。
就在侍从准备第二次询问白庆康的时候,有名女侍的眼中终于出现了陆专一的影子。
“他来了。”
在女侍的报告声中,白庆康才第一次将目光从佛像上移开,转头望向那条倾斜的山路。
他看到陆专一气喘吁吁地地爬上山,拖着双腿来到弈亭前,一边说着“不行了”,一边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陆专一确实累得够呛。
这鬼地方又高又陡,自己又是个没练过武的身体,爬个坡小腿酸大腿痛,腰都快直不起来。
偏偏他还没法随便停下,要不然花得时间太多,去得太晚,白庆康错以为自己不想来该怎么办?
没办法。
他只能一边在内心痛骂白庆康选了这个破地方,一边慢慢地往上爬。
而正是因为他的体力和脚力不足,才让白庆康在此多等了不少时间。
此刻,陆专一正扶着古庙墙壁喘气休息,目光同时偷偷扫过前方。
他一眼就锁定那坐在弈亭里的白袍男子,认出他就是白庆康。
只能说不愧是庆康王爷,在一堆黑衣人里穿着白衣,生怕别人认不出来自己是主子。
至于剩下那八名侍从,想必都是白庆康的贴身护卫,个个武功高强,把自己手撕了应该都不成问题。
自己又没武功,还是单刀赴会。
这压迫感可比之前周元成的还强。
正想着呢,两道人影便朝自己走了过来。
“来得这么晚?不把王爷的吩咐放在心上?”
“还有,你这狗奴才!在王爷面前怎能忘了仪容?还不快快跪下!”
“难不成你现在真觉得自己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见到王爷也能免礼不跪了?!”
一男一女两名侍从当即上前,准备对陆专一动手,“纠正”他的仪容姿态。
陆专一听了嘴角直抽抽,心想这皇城里的人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主人都还没发话,下人就得跳出来,频繁强调礼节和规矩。
这既是在主子面前表现自己,同时也是在后续做铺垫。
然后不出意外的话,主子接下来就要有所表现。
“不必了。”
白庆康果不其然地摆了摆手,展现自己作为上位者的大度:“陆公公爬山艰辛,体力不支,那些繁俗的礼节就免了吧。”
你看看。
都是这套路。
陆专一白庆康的套路发言,转头看向那两名侍从。
主人既然已经发话,那两名侍从定然不敢违抗,但还是得要趁此机会刷刷好感度。
“听到了没?”
那两名侍从果然瞪向陆专一,异口同声道:“还不快谢……”
“多谢王爷!”
没等两人把话说完。
陆专一就从古庙墙边弹了出去,一边维持作揖的动作,一边来到弈亭前,姿态恭敬。
他嘴角带着笑意,对白庆康道:“谢王爷开恩。”
白庆康:“……”
不远处的两名侍从大眼瞪小眼,愣是没想到陆专一都学会抢答了。
陆专一都懒得回头去看那两名侍从的表情。
就这点小套路,他还能不懂?
白庆康也愣了愣神,随即嘴角微翘,满意道:“都说陆公公行为机敏,现在看来,此言非虚。”
陆专一姿态压得更低:“庆康王爷谬赞了。”
白庆康淡淡一笑,手中折扇指向前方:“坐吧。”
“那小人就不客气了。”
陆专一撩起衣衫下摆,在白庆康面前坐了下来。
紧接着,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面前那杯茶上。
破损龟裂的风化石桌上,赫然摆着两盏白玉杯,各自泡着一半的茶水。
由于陆专一来得较晚,白庆康伸出左手挥了挥,让下人替陆专一重新斟茶倒水。
待到新茶上桌,白庆康仍然表现得端正儒雅,礼貌地说道:“陆公公想必已口渴了,请吧。”
陆专一赔笑两声,低头注视茶水的瞬间,就开始询问脑内系统。
“系统,有毒没?”
【检查中……】
【检测结果:无有害成分】
“居然没毒,这么有良心?”
陆专一略感惊讶,当下捧起茶杯,一饮而尽。
白庆康看着陆专一喝完茶,伸出右手挥了挥,让侍从沏茶。
茶水缓缓从壶口倾倒出来,像是小型的瀑布,一点点流进杯中。
与此同时,白庆康“哗啦”一声将折扇打开,那扇面上的山水画卷浮现出来。
折扇挡在面前,藏起了白庆康的微笑。
“陆公公,你可知道今日我请你过来,所为何事?”
白庆康似乎真是个儒雅随和的人。
面对陆专一这样的下人,他还是用了【请】字。
陆专一回应道:“小人不知。”
白庆康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请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我那皇帝妹妹的近况。”
这是好听的说法。
说难听点,就是想知道白凝愁最近的动向。
陆专一满脸实诚,很放心大胆地将白凝愁最近的行为讲述了一遍。
毕竟白凝愁除了要设计杀害刘介之外,其他做的事情都与平时无异,全盘告知白庆康,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白庆康听完陆专一的讲述,表情不变,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我那皇妹最近也仍在勤于政事。”
陆专一点头:“正是。”
白庆康看向陆专一,眼神变得锋利几分:“最近她唯一值得注意的,大抵就只有当堂刺死我那老师的事情吧。”
果然。
白庆康也免不了询问这件事。
幸好在爬山途中,陆专一就想好要怎么跟白庆康解释。
然而,让陆专一没想到的是,白庆康却对此事很是满意。
“不得不说,你做得很好,陆公公。”
“……啊?”
陆专一有些发懵。
白庆康轻抚折扇,俊俏的面庞上浮出笑意,如那春日里的清风,“我那老师太过贪心,太过骄纵,未来大计中之所以会有他的一部分,也是因为他终究待我有恩,于情于理,总该要带上他一起。”
“现在我那老师一死,倒也轻松了不少,免得他日后还要厚着脸皮来找我讨一杯羹。”
“还有,你之前解释的理由,我已从周将军那里听过……嗯,我觉得很不错。”
白庆康满意地望着陆专一:“你协助我那皇妹杀了刘介,替我了却一桩烦心事,顺带还能得到我那皇妹的信任,于我而言简直是最好不过的结果——陆公公,你真是甚得我心啊。”
如此夸赞,陆专一听着那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恩师被杀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你白庆康是个什么成分,我有点不好说。
陆专一心里想着有的没得,脸上则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回答道:“王爷谬赞了,小人只是运气好。”
“呵呵。”
白庆康不予回应,只是笑笑,接着“啪”地一声合上折扇。
再开口时,他虽仍是笑着,但那笑意里已染上如幽泉般的杀意。
“既然如此,那下一个任务,我也就能放心地交给你了。”
“……什么任务?”
“两个月后,就是我那皇妹的寿诞。”
白庆康平静地说道:“我要你在寿诞上,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