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
陆专一想也不想,撒腿就溜。
以他现在的功夫,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他只能在逃跑前留下一句“加油啊高手兄!”,在精神上支持这位神秘大侠。
徐三站在黑夜之中,回头瞥了眼陆专一,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却终究没多说什么。
他负手而立,站在孙浑等一众高手面前,态度清冷。
“不如各位就当做今天的事从未发生过,给我徐某人一个面子,就此解散,如何?”
“你算什么东西?”
门客之中有人破口大骂。
“你包庇窃贼,阻碍公事,定是那窃贼的同伙,还好意思要我们孙大人给你面子?”
一人开口,剩下的人自然也出声附和。
“就是!你这狗眼难道认不出孙大人?”
“识相的就赶快滚!”
“再不滚,小心孙大人一句话就让你人头落地!”
他们虽然叫嚣得狠,却没有一人胆敢上前。
因为他们都已看到那两个被一掌解决的门客的下场。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名黑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作为孙浑的看门狗,他们自然只敢狺狺狂吠,不敢擅自去试探这人的深浅。
孙浑则深深地盯着徐三。
片刻过后,他沉声开口。
“没看错的话,阁下方才那一掌,用的是我大靖禁卫军的路数。”
“是又如何?”
“禁卫军副统领杨岳,曾经也与老夫有过交情,他的武功路数,我绝不会看错。”
“所以你觉得我是杨岳?”
“你绝不是杨岳。”
孙浑摇摇头,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你虽走的是禁卫军的路数,但内力比那位杨副统领还要高深,老夫从未听说过除了杨岳之外,禁卫军中还有这样的高手……除了一个人之外!”
“谁?”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禁卫军总统领!”
徐三听完笑了。
“孙大人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孙浑却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他紧着徐三的脸,问道:“那窃贼莫非是陛下的人?”
徐三继续笑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你们这些人追打一个小辈实在太可怜,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罢了。”
孙浑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觉得老夫会信?”
徐三笑意更浓:“你信不信,与我何干?”
孙浑沉默。
片刻过后,他沉下脸,大手一挥。
“上!”
门客之间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畏惧。
但随着第一个人率先冲了出去,剩下的人也马上紧随其后。
面对如大潮般来临的一众高手门客,徐三仍如一座大山般不为所动。
他只是瞥了眼陆专一逃跑的方向,心中暗自希望这小子能跑快点。
毕竟。
孙浑众人虽然伤不了他,他也未必能拖住他们太久。
……
……
月色下。
陆专一奔向万岁殿。
他到现在还没有出事,就说明古莺大概率已经安全。
现在还有高手兄替自己殿后,孙浑府邸这一仗,基本已经宣告结束。
他一边走进万岁殿的后花园,一边在脑海中分析得失。
此次潜入被发现,算是因缘巧合之下的意外。
本来说不定能获取更多证据线索,但目前看来,再次潜入孙浑府邸是不可能的。
但相对的,他也确实得到了一份重要情报。
白庆康势力名单。
这份名单的重要性无需赘述。
想要赢下这盘与白庆康的棋,这份名单绝对是重要的关键道具。
只要能将这份名单带回,这次潜入孙浑府邸就是有意义的!
“汪!!”
就在这个时候。
一声犀利的犬吠让陆专一心下震惊。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白凝愁的爱犬【霸王】已经和他比较熟络。
而且之前还对【霸王】用过一次“神魂颠倒”,这狗现在还觉得他可亲近来着。
因此【霸王】平时见到陆专一,是不会发出如此恶意凶狠的叫声的。
怎么回事?
陆专一回头一看,差点魂都给吓出来。
【霸王】此时没有朝着陆专一疯狂犬吠,而是朝着后花园的入口方向。
一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人正站在那里。
陆专一定睛一看。
不是孙浑还能是谁?
“我靠!”
陆专一下意识爆了粗口。
沟槽的糟老头子还在追我!!
话说高手兄你什么情况?
说好的给我殿后呢!
你这是寄了还是不小心漏了?
植物大战僵尸玩多了,以为万岁殿后花园还能刷新小推车出来是吧?!
陆专一内心疯狂吐槽。
孙浑却已顾不得【霸王】的犬吠,指着陆专一的背影怒道。
“小贼站住!!”
陆专一想也不想,转头推开万岁殿的大门,冲了进去。
孙浑闷哼一声,腾空跃起,毫不犹豫地追杀进去。
只是等孙浑冲进万岁殿时,殿内已没有陆专一的踪影。
四周微黯的烛火发着光。
孙浑眉头紧蹙,环顾四周,同时将门扉紧闭,避免陆专一绕后逃离。
接着他低下头,看见了地上斑驳的血迹,冷笑两声。
“想逃?”
孙浑顺着血迹一路追寻,最后在一扇大门前停下。
他此时冲昏了头脑,只因他断定自己的秘密绝对已被对方知晓。
那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秘密!
因此他顾不得其他,当即推门而入。
……
一缕淡淡的白烟升起。
香炉安静地散发着令人心情宁静的气味。
孙浑迈过门槛,走进房间。
还未等他找到那窃贼的踪影,一道冷如寒霜的声音即刻响了起来。
“孙浑,你想死吗?”
此言既出。
孙浑如坠冰窟。
他听出对方的声音,脸色骤然一变,旋即望向房间最深处的那张华丽软床。
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
一个普天之下独一无二,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女人。
床被盖在白凝愁的身上,她横躺着,那双阴冷至极的眼睛正盯着孙浑,似乎已在考虑要如何责罚这位擅闯寝宫的大臣。
孙浑看着白凝愁,眼底浮现出几丝慌乱和迷茫。
“陛下?”
“当然是朕。”
白凝愁冷声道:“不然你以为你闯的是何人的寝宫?”
孙浑终于醒过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
“恕罪?”
白凝愁冷笑:“孙浑,朕今晚可有叫你过来?”
孙浑愣了愣:“没有。”
“朕可有准你自由出入这万岁殿?”
“也没有。”
“朕既没有叫你过来,又从未准你自由出入万岁殿。”
白凝愁眼底浮现出杀意,“那你还敢擅闯朕的寝宫,当朕没胆子杀你是吗?”
“微臣不敢!”
孙浑当即以头抢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孙浑微抬起眼睑,瞥了眼白凝愁的床被,连忙开口。
“微臣只是在追窃贼,追到了这里,一时激动,忘记此地乃是陛下寝房……”
“窃贼?”
白凝愁柳眉凝蹙,“你是说,有窃贼胆大包天,闯进了朕的寝宫?”
孙浑点头:“微臣一路追着那窃贼过来,亲眼所见,那贼人此时一定就在这里!”
白凝愁淡淡一笑。
“哦?”
她饶有趣味地看着孙浑:“那你不妨看看,这里何处有那窃贼的踪影?”
孙浑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这间屋子。
事实正如白凝愁所言。
这里根本没有陆专一的影子。
于是,孙浑理所当然地将目光投射到白凝愁的床上。
毫无疑问,那是唯一可能藏匿窃贼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孙浑的目光,白凝愁脸上的冷意更深。
“大胆孙浑!你难道在怀疑朕包庇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