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自己吗？”
十三没有抗拒萧无澜的摸头，她现在陷入了沉思。
对她来说，最近一段时间她过得很不好。
她之前接受的任务是保护萧无澜，但是到了最后，她却没有保护好萧无澜。
甚至，她被月瑾瑶定在一旁，亲眼看完了月瑾瑶对萧无澜做的一切。
她不知道萧无澜和月瑾瑶的那些道道，她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还是惨败。
而她惨败的对象，正是当年她宁愿自断仙路也要击杀的敌人。
她在意失败，也在意过往的经历，两者叠加，直接破碎了她的道心，让她心魔缠身，久久无法解脱。
此刻，听到萧无澜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影卫的教导，让她捕捉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侯爷，您说……您救过月瑾瑶，所以她才救了你，是吗？”
萧无澜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十三搀扶他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他明白，十三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没错，当年我遇到月瑾瑶的时候，她仙路破碎，随时都会死掉。”
“是我，查了很多古籍，用了许多方法，才救回了她，并帮她续上仙路，助其踏入大罗。”
“嘎吱……”
萧无澜感觉到了一股剧痛，十三情绪激动下，竟然捏断了他的胳膊。
“疼疼疼！！！你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
这一刻，刚刚的云淡风轻消失的无影无踪，萧无澜完好的手臂连忙拍打十三的胳膊，但是他的拍打到了十三身上，就像是拍到了钢铁之上一样。
一点效果都没有。
“十三！十三！你轻点！疼啊！”
“侯爷，你知道你救的那个人，血祭了十余万人吗！”
十三手掌用力，萧无澜的手臂再次传来剧痛。
“十余万人？”
萧无澜不解的看向十三说话的方向。
“什么十余万人？”
“二十一年前，十三奉命调查乾元仙宗，发现那里的修士尽皆入魔，打算血祭方圆千城的亿万生灵。”
十三言语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杀意。
“十三本以为，那是修士修行踏入歧途，才会有这种想法，于是，十三斩杀了乾元仙宗上下十余万人，制止了他们的灭世行为。”
萧无澜不解的问道：“制止了那不是挺好吗？这和月瑾瑶有什么关系？”
十三面露杀意，手上更加用力。
“那些人入魔，完全是因为月瑾瑶的魔气感染！”
十三的声音很冷，像是九幽阴风，透骨入髓。
“月瑾瑶当年走火入魔，为了晋升大罗，她选择让那些人承受她的魔气，她好趁机摆脱魔性，进阶大罗。”
“最后，她更是引我入局，让我杀了那些乾元仙宗的修士，帮她彻底灭掉心魔。”
“侯爷，这种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的魔修，你为何要救她！”
萧无澜闻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只是个瞎子，他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萧无澜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已经断了，他幽幽说道：“十三，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保护我，不是让你折磨我……”
“啊！”十三这才注意到萧无澜的隔壁已经被自己捏断，她连忙帮萧无澜接骨，施展治疗术法。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无澜的胳膊总算是好了。
“十三，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萧无澜晃动着恢复的胳膊，叹了口气。
“等一会吧，一会我眼睛恢复后，我带你去找当年的真相。”
“真相？”
十三神色不善的看着萧无澜，自从知道萧无澜救下了月瑾瑶，她对萧无澜便有了一种莫名的敌意。
“侯爷是觉得十三当年的所见所闻，尽是虚假吗？”
“虚假倒不至于，不过看到的事情不够多倒是真的。”
萧无澜幽幽的叹了口气。
“举个简单的例子，当日在蓬莱剑宗，月瑾瑶的飞刀烧穿了我的胸膛，看似是伤害我对吧。”
“可是，若是她没有刺穿我的胸口，取走我的心脏，当日的我定然会被之后带毒的飞刀毒死。”
他伸手去抚摸月瑾瑶的脑袋，但是他伸手却伸了个空。
十三躲开了他的手。
“我想告诉你的是，一件事情，随着信息的不断增加，事情的真相也会不断变化。”
“你活的很认真，这是好事，但是你活的太较真，较真到不会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不是好事！”
十三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萧无澜此刻看不到，神念感知不到，是个真正的盲人。
他索性坐在地上，随后躺了下去。
“我呢，和我爹一样，是个卜天术士……”
“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我，能帮你还原当年的真相。”
萧无澜枕着双臂，惬意的感受着朝阳的温暖。
“我可以和你说实话，我的确喜欢月瑾瑶，所以，我会尽力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无澜起了一卦，询问天意，当年真相如何。
天意回答他：目标天机混乱，无法探查。
他想了一下，觉得查不到才是正常的。
毕竟，月瑾瑶可是能在天道下抢人的存在，若不是月瑾瑶，恐怕自己早就被天道跟着家里的人一起抹杀了。
十三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萧无澜，身上的杀意吞吐不定。
“跟他去！”
就在十三决定动手的时候，姬临渊的声音突然在十三脑海中响起。
一瞬间，十三身上的杀意消失的无影无踪，透骨的寒意让她清醒了过来。
十三看着躺在地上的萧无澜，一字一句道。“我会和你去，我会看看，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嗯，我知道了。”
说着，萧无澜伸了个懒腰，伸出自己的胳膊。
“扶本侯回屋休息。”
十三：“……”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还是操控灵气带起了萧无澜，将他放到了小屋的床上。
萧无澜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当年遇到月瑾瑶的事情。
那个时候，对方还不叫月瑾瑶，他没记错的话，对方当时告诉他的名字是……
夜影。
……
皇城。
北渊剑神背负长剑踏入了皇城，他看着大周的皇宫，神情变得肃杀。
“大周！不该存在于世上的皇朝！”
言语间，他身上的剑意暴涨，一时间，天地风云变色，似有一柄长剑自九霄飞来，落到皇城之中。
“什么玩意？”
就在北渊剑神即将动手的时候，一道白芒闪过，他那柄剑意长剑顿时化作点点光芒，散落一地。
北渊剑神听到了那声疑惑，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一个坐在茶楼听曲的中年人。
对方靠在茶楼的窗户前，低头看向入城的北渊剑神。
“你……你是……”
北渊剑神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整个人都麻了。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对面的一个人，更是一柄长枪，一柄刺破苍穹，横亘数个宇宙的长枪。
对方只是一点气息泄漏，便让他有了一种即将被抹杀的错觉。
“破天枪神……赵……破……”
只一瞬间，他便认出了对方是谁。
那可是和他师傅老剑神相提并论的绝世强者。
“什么垃圾，也敢直呼老子姓名！”
赵破天冷哼一声，屈指对着北渊剑神一弹，下一刻，一股强横至极的枪芒自虚空而出。
“不好！”
北渊剑神手上剑诀掐动，身后长剑化作白芒护在身前。
然而，他的长剑就像是被陨石砸中一样，只是一瞬间，他便被那股枪芒击退数百米。
北渊剑神再抬头时，看到的已经是皇城的城墙。
“咳……”
他只觉胸口一沉，轻咳一声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枪神坐镇，本座或许不敌，但是……杀我师傅，本座定会取你性命！”
惹不起破天枪神，但是他惹得起另外一个人。
“夜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