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恶魔绝无可能与现世的人订立这样的一份契约，就算你是终焉魔女，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做，你杀不死他们。”赛维娅拉十分笃定地说道。
她又不是没有与恶魔打过交道。
在菲兹之前，赛维娅拉尝试过无数种方式去驾驭邪能，其中就尝试过与恶魔的不平等契约，可最终都失败了。
先不说这其中订立难度有多大，首先要搞定的就是如何击败恶魔。
光是这一关就令她头疼无比。
因为她需要先与其余恶魔有过契约，近而才能拥有邪能去释放高阶法术，不然光是手搓出来的邪能对那些恶魔来说跟挠痒痒没区别。
更别说打败后还要强迫恶魔签订了。
对那些恶魔来说这完全是划不来的买卖，仗着自己在地狱中是不死的，他们宁愿死了慢慢重生，也不愿意与她一个人类签订。
这在那些恶魔看起来是一种巨大的耻辱，一旦他们这么做了，便将会被钉在恶魔的耻辱柱上，被其余恶魔所耻笑。
“你说得很对，我的确在地狱中杀不死他们。”埃莉诺肯定点头，“可是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把他们拉进现世会发生什么？”
赛维娅拉恍然喃喃道：“他们的力量会削弱，更重要的是存在于现世的他们可以被封印，这对恶魔们来说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说罢，她又摇了摇头。
“不行，我做不到...时空拒绝我的呼唤，我没有办法打开现世的通路。”
现世的元素不愿意与她接触，任何与元素相关的魔法，她都无法使用。
而邪能只能从现世打开通往地狱的门，却没有办法从地狱打开通往现世的门。
“那么还有另外的一种办法。”埃莉诺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赛维娅拉额间，朝着她慢慢靠近。
呼吸间的热气轻吐在她的脸上，给出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杀到他们愿意跟你订立这份契约。”
埃莉诺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却是令赛维娅拉感觉周身都仿佛要凝固了。
那对黑红异瞳中闪烁出的是略带疯狂的戾气。
是她所不曾见过的埃莉诺暴戾的一面。
可不知为什么，赛维娅拉并没有觉得埃莉诺不好。
因为埃莉诺所展现出的杀意是对恶魔的，而非对她的。
长久受到菲兹影响的她甚至觉得这样的埃莉诺棒极了。
“无限重生意味着将会被杀无数次，即便恶魔无法被杀死，他们也不愿意在不断重生中浪费时间，那会让他们心底的负面情绪无法释放，近而变得癫狂，失去理智。”
“很少会有恶魔愿意向别人展现自己的原始形态，那最强形态在他们看来却是丑陋不堪的。”
埃莉诺向赛维娅拉解释着为什么要多次杀死恶魔。
这虽然需要的时间久，但起码有着不低的成功性。
有条件的话完全可以一次性压制多只恶魔，这样肯定会有一只恶魔会成功。
赛维娅拉眼眸刚亮了一下，又想到一条关于地狱的规矩。
“可是这样不会引起其余恶魔们的不满吗？高纯度的邪能可并不是随便一只恶魔就能提供的，最起码也得是地狱中有头有脸的恶魔。”
“其余恶魔不会放任一个现世中的人这般肆意屠戮恶魔。”
赛维娅拉说着，抬头看向埃莉诺，略带无助：“我不是你，埃莉诺...从先前你带我下地狱，随意从地狱中行走，以及那些肆无忌惮恶魔们对你的忌惮，菲兹的话语，我知道你大抵与地狱中的某个大人物有过契约。”
恶魔们怕的不是终焉魔女埃莉诺，而是那位与埃莉诺订立过契约的恶魔，那个恶魔绝对有着随意抹杀低阶恶魔的能力。
而埃莉诺与对方所交易的代价绝对不低，不然不会给予埃莉诺在地狱中的这般特权。
“他们惧怕你，但并不会惧怕我，这个方法对我来说也一样是一种奢望......”
埃莉诺笑了笑，伸手锊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那么亲爱的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在的你打算跟谁了呢？”
被埃莉诺这么一问，赛维娅拉愣了一下。
她旋即反应了过来，意外地问向埃莉诺：“你的意思是...你会做我背后的靠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他的恶魔就不可能加入到她的围剿中来。
与维护地狱规矩相比，得罪埃莉诺似乎更加要命。
毕竟依照埃莉诺敢撕毁地狱契约的作风，她很清楚埃莉诺怕是真的敢从地狱中抹杀恶魔。
“为什么不呢？这本来就是我与你说好的。”埃莉诺轻声说道，“我帮你重新做人，而不是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听话玩偶，别人什么，你就去做，要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除了这件事，我别的都不会帮你，这意味着你要从一个最低阶的恶魔开始针对，让他与你订立契约，之后才可以通过这只恶魔去挑战更强的恶魔，一点点地来。”
埃莉诺清楚这么做会导致什么——太多恶魔的被屠戮会引起地狱的反弹。
但她并不担心地狱恶魔的报复，毕竟终焉魔女当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杀杀杀，只要杀得够多，那就算是视人类为蝼蚁的恶魔也会对人类感到畏惧。
赛维娅拉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足够了！”
“不错的回答，听起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埃莉诺喜欢看到赛维娅拉露出思索的神情。
这意味着她自己在思考，在计划，在想着去做些什么。
相比起埃莉诺第一次遇见赛维娅拉时她那摆烂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的赛维娅拉眼中还会闪过些许的光亮。
赛维娅拉正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见到赛维娅拉真正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在放手去做之前，我希望你也要清楚一些事——是非对错，不要再像诡法女神那时候一样对别人无所顾忌......我可以容许你对恶魔极尽所恶，但是对人绝对不可以这样。”
“凡人的命在你看来也许卑如蝼蚁，但别忘了你曾经也是个人。”埃莉诺知道赛维娅拉当了太久的邪神，也为菲兹献祭了太多的人。
赛维娅拉已经不会用人的规则去处世了。
赛维娅拉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埃莉诺，而是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我知道。”
埃莉诺看到她的反应，轻叹一声：“不，你不知道，但我不会给你下一次机会...赛维娅拉，犯一次错，你就再也不用考虑下一次了，别人无法追究你什么，可我能。”
关于这一点，赛维娅拉却没有表露出迟疑，而是抓起埃莉诺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脏处。
“你将我从深渊里拉出来，那我的生死理应由你定夺......你要我生我便生，你要我死我便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