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秒的时间，过去二十四小时的所有事情都从德洛丽丝的脑海中。
不待她想到对策，埃莉诺便对她命令了一句。
“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德洛丽丝一听，心底一沉，意识到埃莉诺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随您，我的主人...”德洛丽丝笑容僵硬地走到埃莉诺面前，跪倒了她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只是这真的有必要吗？那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那种绝望空虚...乃至于想要毁灭自我的感觉，她真的不想要再次体验一遍。
埃莉诺轻声笑道：“我觉得很有必要，还是说你在质疑我？”
她需要确保德洛丽丝说出的话都是实话。
放养了她这么久，该看看这个羊到底养到了什么程度。
“不敢。”德洛丽丝没有拒绝的资格，“女仆怎么敢质疑自己的主人。”
她现在敢拒绝埃莉诺， 唯一的下场便是当场陨灭。
而二十四小时的事情最多只是让她挨罚，孰轻孰重，德洛丽丝还是分得请的。
终焉魔女的能力已经被埃莉诺开发到了类似于世界规则的程度，绝不是一言两语能概括出的。
直视埃莉诺双眸的人会看到自己所最为不愿，最为绝望的一幕。
但这并不是她能力的具现，只是一个欺诈的表象。
真正可怕的是被直视者的意志会被摧残，会产生放弃斗志，放弃抵抗，放弃生命，放弃一切的想法。
内心会感到无尽空虚，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近而生出自尽，毁灭自己的念头。
这也是先前那些邪神对战埃莉诺时最为恐惧的一点。
若是注意力稍不集中，那杀死祂们的不会是埃莉诺，而是祂们自己。
即便是在事后，意志力薄弱者也会不时陷入绝望幻境中，直至死亡才能解脱。
但这还远远达不到终焉的强度。
德洛丽丝同埃莉诺的双眸对视，不做任何抵抗。
不过几秒，无数绝望的画面从面前一一闪过，饶是德洛丽丝意志坚定，也不禁身体感到不适，有一种想要呕吐出去的冲动。
埃莉诺看着她的瞳眸逐渐变得黯淡无光，直至最后再无半点留恋世界的生机才缓缓开口：“从现在开始的二十四小时倒退，那个时候起直至现在你都在做些什么？”
“现在是下午六点，我昨天的这个时候”
德洛丽丝此刻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晚上八点，我去酒吧喝了一杯青涩未满。”
听到德洛丽丝还有这闲情雅致，埃莉诺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她确实是个好主人啊，竟然让她还有时间去酒吧喝个酒。
“晚上九点的时候您正在泡温泉，我从旁侍奉，还被您摁在温泉接受教诲。”
“晚上十点，我在为您守夜。”
“晚上十一点至凌晨一点前，我在打理您的庄园。”
“凌晨一点至三点，我在听取罗德里尔内政会议，从中提出筛选您所想要的信息以及给予他们您意志的传达。”
“凌晨三点至凌晨六点半，我去了魔法之都一趟，伏击杀死了上洛学院的魔偶导师。”
埃莉诺双眸微眯。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位魔偶导师在以前的时候就与德洛丽丝结过仇怨。
那按这么来算的话，德洛丽丝怕是解除了魔印后没少找之前的那些人复仇。
不知不觉间，德洛丽丝给她树敌不少啊！
她倒是复仇快乐了，可这债真的会划归到她头上吗？埃莉诺觉得不一定。
“你是以谁的名义杀死的她。”
“终焉魔女的贴身女仆。”德洛丽丝回道。
埃莉诺嘴角的笑止不住的上扬：“继续。”
“凌晨七点回到罗德里尔，为您准备早餐。”
“之后，在您离开后，我一直都在迷雾中挖掘过往的废弃傀儡。”
“中午十二点，送葬天风魔女。”
听到德洛丽丝说到送葬魔女，埃莉诺平静无波澜的脸上有了一丝的波动。
“这老东西也走了啊......”
“是的，她选择独自离开了罗德里尔，我找到她时，她的身体已是随风飘散了半截，她让我转告您——她到头来还是觉得人还是要有个念想，有个盼头，不然孑然一身，你的磨损只会更加严重，更加不可控......”
埃莉诺微微摇头：“呵，老东西，你一个孤家老人还教上我了......不过你说得对，我在与人相伴时确实感觉不到磨损感。”
脑海中闪过索菲娅、唐娜、赛维娅拉的身影。
在埃莉诺听着德洛丽丝的讲述时，赛维娅拉的好感度一直都在反复横跳。
【塞维娅拉对您的好感度+25】
【塞维娅拉对您的好感度-25】
【塞维娅拉对您的好感度-50】
毫无疑问，回去了的赛维娅拉内心一直在不断的挣扎，大脑回想着什么。
这件事埃莉诺帮不了赛维娅拉，只能她自己想通。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赛维娅拉从此与她分道扬镳，还是想要再利用她什么，埃莉诺都会坦然接受。
毕竟再怎么说，那个将她与自己母亲西塞分别的人是埃莉诺。
“下午一点至三点，我在拼合傀儡，测试傀儡性能。”
“下午三点，光明教会的两位圣女拜访，我假扮您想要过去糊愣一番，结果还未过去便被识破，之后感知到您的气息再现，我便来找您了。”
“之后我一直都守候在您的身边，等待着您的呼唤。”
直至最后一小时所做的事情说完，埃莉诺才打了个响指。
德洛丽丝这才猛地大吸了一口气，回过了神。
一抬头便见埃莉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合格了，不过你应该庆幸我只问了你二十四小时，而不是问你七天里你都做了些什么。”
埃莉诺起身向外走去。
“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懒得去探究，只是你多少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再怎么说你在外人的眼中就是我埃莉诺的贴身女仆，而不是你德洛丽丝。”
打着她名号去做自己的事到此为止了。
“下次记得把事做干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终焉魔女要做些什么什么呢...现在给我去准备热水，我要睡觉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主人。”德洛丽丝低头认错完后立刻遁入了黑雾中，“我这就去为您准备热水。”
唉，之后大抵还要再受一遍罚，只希望那不是什么要命的，不然她可要真遭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