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着维姬哼着小曲在女人肩上摇摇晃晃地向前进入了枯林。
“埃莉诺，她是一个死灵法师。”泰拉面容冷峻。
自打维姬出现，她的手就一直放在剑柄上，“死灵法师都是极其危险的存在，她不值得信任！”
“那你打得过她吗？”埃莉诺问向泰拉。
敢如此正大光明以死灵法师身份行走世间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这样的人往往都有着极为过硬的实力。
“你应该注意到她身边那个带着行李，厌世脸的女人了吧？”
“应该可以...”泰拉点点头：“相比起维姬，我感觉那个女人并没有多么危险，就是看着很奇怪，不像是一个活人。”
“那就是个死人。”埃莉诺轻声说道。
泰拉的眼眸骤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埃莉诺：“你...你说她是个死人？她是被那个维姬转化而成的亡灵？！”
“她怎么敢这般堂而皇之地让死人行走这片大地之上的！”杀意从泰拉的周身迸发开来。
下一秒却被埃莉诺一把按住了将要出鞘的剑：“谁跟你说转化亡灵是违法的？那只是相较于你们天穹国度而言，在这世界的其他地方有的是不禁止亡灵转化的，更是有支持死灵法术的国家。”
“亡者就该安息，这是我们普遍的认知，可死灵法术的出现让这一切变为了不定数，而这世界上总会有不愿意就此轮回下一世的人，他们舍不得这一世。”
埃莉诺同泰拉说道。
“维姬既然敢这般直接地让那名亡灵于阳光下行走，很显然就是不怕暴露她亡灵的身份，而这也意味着对方极大可能属于主动被转化的亡灵。”
“嗯？”泰拉疑惑追问，“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不懂你们魔法师有关于死灵法术的定义，我觉得这非常不合规！为什么死人还可以再站起来？”
“因为人命只有一条，而亡者复苏相比起别的重生魔法或是奇物要廉价得多，这好像是活了，但却没有完全活，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死灵法术......”
埃莉诺沉吟片刻。
“比如说你，假如让你现在死了，你甘愿闭眼吗？”
“我是不会死的...”
“我是说假如...假如......”
泰拉仅仅只是一个假想便摇头道：“...我绝对不想就现在死去，将军还需要我。”
“看吧，这就是结症所在，很多人都惧怕死亡，害怕死亡，或者更具体来说是觉得生前事没有做完，都不想死。”埃莉诺叹了一息。
“不过更多人是放不下手中财富，想要活得更久，更多的享受一下...而这类人往往不是像维姬这类死灵法师所服务的对象。”
“服务的对象？”泰拉眉头皱起，不可思议地看向埃莉诺。
那一眨一眨地眼睛就像是在期待着埃莉诺继续往后讲一样。
“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行尸这类亡灵，他们的体表多会呈现腐败溃烂的迹象，行为逻辑也极为混乱，见到生者就会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啃食生肉。”
泰拉点点头：“遇到过，之前执行任务时也净化过不少行尸。”
“这种就属于是没有人管的，被强制转化成为亡灵的人，也就是那些不在规章的死灵法师最为被人诟病祸害人的地方，只管将人转化为亡灵却不负责，正是他们的存在让死灵法术臭名昭著。”
真正的死灵法师向来都是极其尊重逝者的，不会轻易将人转化成为亡灵。
“那个女人你打眼一瞅，除了肤色较正常人苍白一些，其实整体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也没有食人血肉的欲望，而这便是有着死灵法师魔法供给与精心保养的情况，也是被主动转化成为亡灵应该享受到的。”
“我说得更直白一点，那个女人的意志是自由的，她有着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自己去做一些事情，她所需要的只是维姬的维护，按照行规她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契约，而这项契约的监督者是死神。”
死灵法师从事的其实是一种服务行业。
让对方再度站立起来完成自己生前没有完成的执念，或是生者舍不得死者就此死去，想要他继续陪着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死灵法师都是要得到死者同意的。
毕竟就此不入轮回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大多的死灵法师根本就控制不了操控他人的邪念，那种随手间就能控制他人为所欲为的感觉尝试一次就真的会让人欲罢不能。
之后便会就此堕落，走入邪道。
泰拉认真想了一下两者的区别：“似乎是这样...可是埃莉诺你怎么就知道维姬没有控制她呢？她那样可是一副听凭维姬命令的模样。”
埃莉诺两指指向自己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看她的眼睛就能看出来，清澈中带着思索的神情，而不是那种混沌朦胧的状态。”
埃莉诺取下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向前走入枯林中。
“走吧，还想知道什么我以后再说给你听，再继续这样拖拖拉拉下去，我可就要输了。”
泰拉与一众护卫紧跟在埃莉诺的左右。
一行人步入枯林，踩在松软地一脚就能落下的灰土上，加之周遭不时的虫鸣显得氛围越发地渗人诡异。
“埃莉诺，这林子之前有人说见到过行尸，要不我在前面探路？”泰拉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片林子了，可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
“嗯，看出来了。”埃莉诺不在乎地继续向前走去。
泰拉顿时一惊：“什么？看出来了？”
埃莉诺见她好像什么都不懂，当即解释道：“谁家行尸大白天地出来游荡啊！你当是野生动物呢...亡灵有亡灵的习性，它们喜阴避阳，就跟人类大多时候回选择白天活动一样，日光虽然不会对它们造成损伤，却会让它们很难受，而且它们也是要保存体力的。”
埃莉诺低头看了看，走到了一处泥土翻新过的地方。
将上面的泥土朝着周围踢了踢，只见一只干裂的枯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却在被阳光照射了几分钟后，倏地向下缩去。
埃莉诺看向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泰拉，十分严肃道：“我们脚下就有着不知多少行尸潜藏在里面，想要它们得到安息，那就赶紧找到让它们变成这样的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