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
“没错,苹果,”一名只有上半身穿着银色铠甲的威武骑士说道。
“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上来把这个有毒的苹果吃掉,其他人都能活。”
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一般的,被一条冰冷无比的钢链把手栓在一起的俘虏却无一人敢动。
戏谑的声音又从铠甲里传了出来,“或许是对你们的一个考验呢?也许苹果并没有毒,也只有吃了它的那一个人才能活下去……”
后面的话,忆遮没有再听下去,也没必要听下去,他很清楚,不管选择如何,那些人都是怎样的下场。不过不是忆遮自己不想听下去,而是他没办法继续听下去。
话还没有听完,三个身材完全不亚于银色威武骑士的男人押着忆遮离开那个满是血腥味的军帐,眼睛再次被黑布蒙上。
等到视线恢复,眼前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纱帘。
机械又苍老的声音从纱帘旁边黑袍包裹的身影里穿出,“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
“看来你还是不怕?”
“怕了,所以才说实话,我没有名字,我是一个孤儿。”
“那好,没有名字就给你一个名字......就叫‘虫子’。”纱帘里的人终于开口了。
“随便。”
“怎么?不服气?”一个骑士走到忆遮身边,拿剑抵着他的脖子。
“没有。”
“很好,看来是一只温顺的虫子。”似乎是对忆遮的回答很满意,骑士收回了他的长剑。
“怎么不说话。”机械而又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我们想听你说:女皇陛下,我愿意舍弃自己的荣誉,为您献上一切。”骑士挺直了他的脊梁。
忆遮环顾四周,出口和所有的桌子,都有不止一名骑士把守,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待一个俘虏的样子。
“这里这么多俘虏,为什么选择我?”
“我们可以选,你没有选。”
“好,我服从。”
这次的帐篷里没有人再看守忆遮,他手上的锁链也被拿了下去,没有人担心他会逃走,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会不自量力违反“血契”。
忆遮没有幼童时期的清晰记忆,只能隐约记得家境应当不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他记事起,就是孤儿院的一员了,不过并不悲惨。
孤儿院的大家很好,吃的也很好,住的也很好。孤儿院在的城市也很好,孤儿院在的城市在的小国也很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与小国相邻的帝国。人人都知道帝国有个暴君,却没人能想到暴君连自己的附庸国也要攻打。
小国的王身先士卒,牺牲在了帝国进攻的第一个礼拜,王之后就是王子,王子之后就是第二个王子,紧接着是将军,最后的最后,连军队都没有了,流着眼泪冲进营地为国家报仇的是他们这些散兵游勇。
忆遮也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他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和本领,也没有什么从小带他练习刺杀技术的酒鬼大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浑身充满怒火和热血的青年,义无反顾加入了志愿队,凭借着和那张特殊的通缉令画像有着几分相像的容貌,和大家一起拟定了这个必死的计划。
每一个俘虏都知道女皇不会相信这漏洞百出的计划,但他们都知道女皇一定会亲自过来。
因为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和那张通缉令相似的家伙了,以前每一个相似的家伙都为了巨额赏金去面见女皇,或是被女皇亲自见面,但是他们都死了——他们都不是女皇要找的那个人。
而现在,大家都牺牲了,女皇也来了,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