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奥古斯图娜朦胧中记得自己被莉娜抱着,淡淡的香气,热烈跳动的心脏,安心的温度,和不知名的歌谣……
疲惫的身体开始下沉,下意识紧紧抱住身前的人,是谁来着?她溶解了,粘稠而炽热的液体裹住了我的身体,它拖拽着拥抱着安抚着亲昵着,躁动被抚平,不安被驱散,下坠开始加速,世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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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的大门,门上的窗口隐隐伫立高大的黑色黑影,他被甲壳包裹着。石桌上蜡烛燃烧着,滑落的油在桌上凝结了一层手指甲厚度的屏面,似乎已经它的生命燃烧许久,数不清的泪水足以铺满这里小小的世界……为什么要流泪呢?
生锈的大门开开合合,沉默矮小的黑影进进出出,食物,水,沉默,清扫。沉重的脚扣,挪动时的碰撞声,它是我的朋友从我有记忆起就是如此,我提问,叮叮的声响是它的回答,我很喜欢它,嗯,唯一的朋友……不过后来它就消失了,为什么呢?
有一天,外面出现了许多脚步声,最前面的身影穿着层层叠叠的裙子,是谁?不明白,她拥抱着我牵着我的手离开了那个小小的世界,越来越多的黑影环绕着我,来来去去。梳妆,打扮,乘上了马车,那个女人一直坐在身旁,颠簸的路途,扬起的鞭子,奔腾的马儿,广阔的平原,温暖的阳光,柔嫩的月亮,茂密的树林,看不到尽头的高山……是很远很远的路,不过尽头也是冷冰冰的,切割成块状的石头砌成的城堡,女人在那里消失了,心中残留着淡淡的落寞,这是为什么呢?后来我才从仆人那里听到女人的名字,好像是叫母亲……
永远走不到头的长廊,一扇扇打不开的门,随行的阴影,耳边听不完的教条,走姿,站姿,餐桌上的礼仪,舞步,帝国公主的责任?它们穿着黑白服饰,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面具下的窃窃私语……咒骂,抱怨,诅咒,可怕的怪物…被诅咒的魔女…为什么没有死去…
弗尤尔玛,北方最繁华的城市,来来往往的马车,一批又一批的货物,商人的要喝声,街头的争吵,小巷子里奔跑嬉戏的孩童们。每到周末上午,仆人们会将我领上马车向城堡外的教堂驶去,这时我都会偷偷打开马车窗口的幕布向外探去,城堡外的世界很有趣,但要是被仆人发现总是免不了一顿说教,令人厌倦的繁杂礼仪总是说不完……
教堂里有着一位穿着金边白袍的老人,他很和蔼,但我不喜欢他。他嘴中总是念叨着神明,启示,祝福,圣光。神明大人真的存在吗?教典里许诺的乐园到底在哪里?心中的疑问数不清,“祈祷吧。”他说道,“神明在心中……”
月光冷清的洒在地上,我肆意舞动着,直到震颤着动弹不得为止,笑着唱起了歌。雪总是下不停,孤冷的月夜风儿也在寻找着的伴侣。踏上高塔,朦胧的光线从脚下铺上天空与那无穷的星星走到一起,它们是好朋友吗?双手捧在空中,我向天空发问,一遍又一遍……
今天是特殊的,仆人来往奔走在为一次盛大的晚宴做着准备。睡梦中我就被拉起,洗漱身体,打理黑色的长发,额头前面修剪了刘海,后面的部分头发向后收束绑辫,其余部分自然放下,脖颈上系上着一条珍珠项链,菱形的蓝宝石挂在胸口间,束腰, 白色的长裙几乎要触地。
城堡的大厅地上铺上五彩厚地毯,拼接成的长桌上放满了银器,彩缎,精美的瓷器。天花板和墙上挂上了织绵和精致明艳的画作。水果,点心和美味的佳肴在临近夜晚时逐渐摆上桌。
千百位贵族陆续到达,肥胖的,高个子的,矮小的,他们全穿着精心打扮的服饰,平日空阔的大厅也多了一分热闹。
我像人偶般被仆人簇拥着走出,客人们争先恐后生怕慢人一步的展示礼仪,我茫然着,身体下意识按照平日教导的礼数回应着。献媚的笑容,贪婪的视线,虚伪的客套,这一切都想让我逃离。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散去回到各自的圈子里,一位白色的少女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她穿着不合身的男士礼服,手里拿着银色的器皿,里面装的是鲜红的葡萄酒,似乎她已经站在那里等了许久,但谁都没注意到她。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艾薇拉,或者…最初的魔王,想要逃离这一切吗?或者想要来场永不停息的舞蹈吗?破破烂烂没有心的魔女小姐。”她向我伸出手,无言,恍惚间我已经将右手搭上了她的掌心。“这就是你的回答?”她的口气不容置疑。
银色的器皿砰然落地,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她紧紧拉起我的手开始了奔跑,她那白色的发丝翻飞起舞,惊慌失措的人们向外散开,我们越过了人群,冲上了城堡最高处,卫兵惊恐的叫嚣声从背后传来,地上的人类变得和蚂蚁一样小。
没有犹豫,我们踏过最后一块石板,向空中飞去。就像在做梦一样……
大地与天空之间,柔情的月光下,我们自由的在星河间踏起了舞步,交错旋转,闪烁的群星在喝彩在祝福,舞动吧,舞动吧,不要停下来,来一场永不停止的舞蹈吧!直到永远?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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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弗尤尔玛城的各处渗出了黑色的湖水,宛如恶魔的血液。因为好奇心或者不小心沾到水泽的人们陷入了疯狂,或拿起尖刀刺入他人和自己脖子中,或点燃火焰与他人同焚,诡异的恶魔从黑水中爬出,开始了对羸弱人类的屠戮。
教堂的大钟急促鸣响,“最高警戒!恶魔入侵!”巨大的光柱从教堂升起,将世界照的宛如白昼,弱小的邪异甚至会在这样的圣光照射下直接消散。坐镇城中的红衣主教开始了对恶魔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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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临历1103 黎伏拉大陆埃辛帝国北方最大城市弗尤尔玛遭到深渊入侵,不知名的力量污染城中的市民,导致了七万多人在疯狂中自杀或堕落为深渊爪牙,驻守城中的红衣主教阵亡。帝国的小公主下落不明。
神临历1104年早冬,深渊不断向南入侵大量流民逃亡内陆,埃辛帝国军队与地上神明的牧首联手北方征镇压了这次的动乱并在弗尤尔玛的废墟上重新建立起大教堂,神明的牧首为了安抚民众将在北寒之地留驻三年。
神临历1104年晚冬 在新弗尤尔玛城的北部荒原冻土上疑似小公主的尸骨被发现,尸体中仍残留着大量魔力,不明黑色的水泽绕着尸体流动,疑似残存着活性,这是魔女才会有的特征。
教会的牧首抵达现场时已经有数位教徒触碰水泽后发疯使用圣光自焚。牧首下令封锁北部荒原并动用黑匣【巴德尔之环】,巨大的圣光屏障拔地而起环绕了尸体周围十公里的冻土。
埃辛帝国皇室被惊动,现任帝国大皇子受命从帝国首都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