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其实那是他自己……”
“哦，其实那是我划的。”
“诶沈毅你……”
看着满脸“这事你看得惯我做了，看不惯我也做了”表情的少年，楚君漓急得直跺脚，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她转过头，发现李想额头青筋狂跳，心里咯噔乱跳，嗖一下护在少年身前。
沈毅心中一暖，嘴上却毫不退让：“皮外伤而已，作为主犯没给他阉掉喂狗我已经很克制了。”
“克制？！”李想终于发了脾气，指着沈毅鼻子一顿叼。
“你的克制就是英雄救美，天神下凡1 V4，然后打出两个轻微伤两个轻伤吗？！”
五六束八卦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像五六把片刀在两人身上刮来刮去。
楚君漓小脸腾的一下红了，像要滴血，她无法反驳，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就不能忍忍，先把他们拖着，等我们过来处理吗？！对你来说控制拳脚烈度有那么难？还是那个叉你就非装不可！”
看着李想貌似愤怒，实则关切的眼睛，沈毅心中的温暖又多了些。
他笑了笑：“我知道李叔您是怕我惹上麻烦。”
“知道你还那么莽撞？”李想火消了些，但依旧有气。
“先不说他们挨了揍八成得打官司，到时候两边扯皮会有多麻烦，这些都是小事。”
他印象中沈毅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不冲动，更不好斗。
所以他想不通：“我还是往好了来猜，而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气不过私下报复，因为他们是混混，一群被人砍了就一定要砍回来的流氓！”
一把拎起满脸懵逼的石悦放到他俩面前，李想手指在仨人脑袋上依次点过。
“这孩子刚才边擦眼泪边跑，在路上被我们撞见，你有底子你身手好你不怕，他呢？扛得住几下？”
“还有她！脚踝都没你手腕粗，那些混蛋想搞她怎么办？难道天天和你一起回家？她又不是你邻居！”
楚君漓耳根红透，牙齿紧咬在一起，心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但转念一想，发现此时说这话也为时尚早。
“李叔叔，沈毅当时也是为了保护我，出手才重了些，您就…”
“你闭嘴，一边儿待着去，我现在在跟他讲。”
“……”
在李想慑人的目光下，少女乖乖闭上嘴，但始终不肯从沈毅身前离开。
就这样，身高一米九的壮汉杵在原地，审视着对面一米七的清秀少年，中间夹了个一米五的可爱妹子，旁边还有个一米二的小男孩局促站着。
几个身高不同，气质各异的人，共同构成了这幅怪异又好笑的画卷。
十几秒后，李想气消的差不多了，语气平缓下来。
“说吧，给我个下重手的理由，要合情合理合法，否则这事儿我也爱莫能助。”
沈毅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抛开关系不谈，这件事他们是绝对占理的，只要自己的理由别太离谱，李想就不可能撂挑子不管。
他只是担心自己学了一身格斗技巧，却无法合理运用，甚至到最后会滥用它，那就违背了他们培养自己的初衷了。
所以如果自己不能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理由，今天这事儿也许能结，但几位叔叔轰炸式的电话教育绝对是跑不掉的。
沈毅并不担心这个，他心里早就想好了对策。
“于法：公民有正当防卫权，我只是在行使我的权利；于理：当时双方距离太近了，即便我拉着她跑，结果也不过是晚点被追上，也免不了正面冲突，而既然是冲突，还是一对多，那就很难控制烈度。”
“于情…我更觉得我有必要这样做。”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想明显察觉到沈毅的眼神变了，从刚才玩世不恭的无谓逐渐变成此刻毅然决然的坚定。
“理由”老刑侦心火彻底消了下去，他耐心等着晚辈解释，并忽然感觉自己在这场辩论中可能占不到便宜了。
沈毅却绕开话题，问了他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他们几个应该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吧？”
“都进过，那个黄东已经是第四次了。”李想望向远去的警车，心里也很无奈。
“都因为什么？”
“一次盗窃，两次互殴，一次勒索他人财物。”
“怎么处理的？”
听到这个问题，李想心里更加无奈，那种感觉也逐渐强烈，但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实话实说。
“前几次别说十六，他连十四都没满，家里也不管，所以没法怎么处理。”
“就最后一次性质比较恶劣，关了七天。”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被叼了半天的沈毅终于开始还击。
“所以他改了吗？”
锋利的话语就像一把刺刀，出鞘给李想狠狠来了一下，猝不及防，也没法防。
壮汉沉默了，像座一米九的黑色铁塔。
沈毅知到这个时候得趁热打铁，不能停，他继续进攻。
“拖住他们等您来，这当然没问题，我动手之前虽然同样愤怒，但也是这样想的，即便我有可能受伤。”
“但我仔细想了想，发现哪怕混子，很多也是有底线的，而能干出去勒索小学生一类事情的混子，就算我们这次忍了，他们出来后真能改过自新吗？”
楚君漓扭过头，诧异的看着面前容貌清秀的少年。
在她记忆中，对方从来都是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对谁都很好说话，这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锋芒，锐利得不像话。
“是因为我…他才这样的…吗？”美好的遐想刚在心中萌芽，便被楚君漓犹豫着掐灭了。
还是别胡思的想了，人家这八成是为了小悦，毕竟你又不是他邻居，连朋友都不是…
铁塔依旧沉默着。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沈毅自顾自的说
“他们出来后只会骂几句这次运气真差，踢到铁板之类的话，然后锁定下一个目标，该干嘛干嘛，甚至变本加厉。”
这几句话让李想哑口无言，因为都不用推测，沈毅说的就是事实！
之前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教导黄东。
比如第一次拘他的时候，所里好几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轮番上阵，满腔热血的批评教育了一顿又一顿，足足说了三个多小时才放人。
这些年轻小伙子都不想看到一个十三四岁，本应该好好上初中的孩子误入歧途。
但所里那些老民警没有一个出声，都冷冷看着。
用他们话说，这种例子每月都能碰到，当事人有没有救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黄东天天在社会上混着，学退了，家里也不管。
光靠在所里批几句，没有有效的惩罚措施，那效果基本为零，他改不了的。
如今再看，简直一语成谶。
pa：今晚还有一更，求收藏，数据太惨了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