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希望,灰烬中重燃的火苗
夕阳落幕,黑暗笼罩于世间,但总有细小火苗默默点亮一寸之地,人们将它围在中间,奉上柴薪,在火光中载歌载舞,等待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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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光亮,向着远方飘去,冬去春来勃勃生机带走死寂。
一支队伍从远方而来,他们身着棉衣,身后背着一些物资,为了生存顶过了这场寒冬。
…
耀城历三十七年:老一批人已经从那场灾难走了出来,他们已经进入暮年,愿我们永远铭记灾难,向勇敢者致敬。
“嘿,来一杯麦子酒么?今日重生节有优惠哦!”
耀城的酒馆外,时刻洋溢着节日的欢快氛围,一名店员正在卖力的从酒馆里,搬出一盆盆开的正艳的花,门口的另一名店员举着牌子向着过往的行人,介绍着今日的各种优惠。
“那场寒冬已经过去三十七年了啊。”
城主轻抚着他妻子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
“父亲也已经去世十三年了,他若是看到如今的光景,也会欣慰的吧。”
“亲爱的,你的功绩会被世人传颂,但不要懈怠为了我们的孩子。”
城主吻了一下面前人的额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会的!”
数个月后一名男婴呱呱坠地,整座耀城上下一片欢快。
但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块血肉筑成的墙壁睁开了眼睛,而这里正是耀城高塔的地下,城主加冕的所在之地。
当血肉慢慢干瘪褪去,一顶华丽的冠冕掉落在了地上,地面慢慢的升起了一根石柱,一本书静静的躺在上面。
《佩俐法格之书》
第三界:妄界。
“咯咯咯咯咯,开始了!开始了!”
“要开始了!”
“开始了!”
一只面生三相的恶鸟,十分难听的咯咯笑着,面孔不停的扭曲,一颗头却似有三张脸,三只眼睛展现了她三种三种不同的情绪,愤怒、戏谑、激动。
翅膀伸展而开,遮天蔽日。
她露出背部镶嵌着共有九颗雕刻成三棱形状的宝石,将她的衣服固定在身上,剪裁精巧的衣物附着在其身上,让她很奇怪的多了一种知性的美感。
‘恶鸟,艾什.芙蕾姆。’
她‘们’行走于凡世的名字,而她们为了这一场表演,已经从时间初始,等到世界的终焉,一个轮回之后,再次回到了这里。
为了这一次的最佳观赏位,三个人格不停争抢,这使得这具身体不停的畸形,扭曲,就在肉身即将崩溃之际,她的眼睛失去了神采,龙骨制成的假肢脱落了下来,宛若一只失去了提线的木偶,失去了意识跪坐了下去。
那双神气的翅膀也垂在了身后。
至高天:
艾什祂制止了这场闹剧,分散的意志回归本身。
“真是混乱,吵闹。”
妄界的肉体只能算是祂本身意志的代行者,而祂的本体觉得她们真的很吵,索性暂时先安静一会儿。
祂眨了眨浑身上下的眼睛,抖了抖数只翅膀。
“不懂得矜持。”
祂像是一位长者,祥和的注视着凡界,只不过…祂身后的阴影无时无刻的不在疯狂的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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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先生您是说?您想要离开这里是么?”
“是,夫人,就算是留下来,我也已经无法保卫耀城的子民了,就算以后担任训练新人的工作,我也没有什么能力教训他们了不是么。”
托克用着打趣的语气说着,尽量让缩在夫人旁的小男孩害怕,他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惨,手臂的肉已经发黑脱落下去,看着十分骇人。
“托克先生,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会保护住你的骑士团的残余编制,不过她…该怎么称呼?”
身材高挑的精灵向着高大的骑士询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直毛茸茸的小亚人,正盯着她面前的小男孩儿目不转睛,看来小男孩瑟缩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哈哈哈哈哈,夫人她是我的孩子,我叫她艾什,艾什.芙蕾姆。”
小艾什听着他们叽里呱啦的交谈,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让她在意的则是她眼前的金发碧眼的小孩,长的着实漂亮!
她要是有个孩子会不会也长的这么好看?
“噗?你是要生一个么?”
脑海里另一个声音打着差,调侃着这无稽之谈的想法。
“噗,这个小家伙真的很可爱呢。”
精灵看着死死盯着自己儿子的小亚人,夸了一句,随后她便掏出了颗绿色像是宝石一样的东西。
接下来的记忆,除了一只掏出宝石后亮出来的镯子外,全部渐渐模糊,且十分混乱,艾什整理着包袱对着托克喊到。
“老爹!收拾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位置了!”
“好嘞,这就…哎哎哎!”
咚!
在梯子上去摸房梁上盒子的托克,回头回了艾什一句话,结果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在托克倒下后梯子也被他带的倒了下去,砸在了托克的身上。
“老爹呀!”
看着已经摔直了得托克,艾什发出了一声悲鸣,赶快上前把梯子搬开,扶起了自己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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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自己降生已经过去了14年了,艾什坐在石头上看了看手中的地图,随后瞅了眼托克。
老爹的体能已经大不如前了,加之以前在极端的环境下长时间作战,而且断了一只手的影响下,现在的战斗力可能已经十不存一了,本质上已经是一个需要体贴照顾的老人了(自以为)。
“快速喂老爹吃饭!”
听着脑袋里的忽悠,艾什鬼使神差的拿出一条肉干,直接往自己老爹嘴里塞。
托克已经习以为常,张嘴叼住了肉干,他现在的脸庞虽然布满胡子,但也丝毫遮不住他脸上的棱角,打眼一看就是一个能吃有劲儿的中年壮大叔。
“兜兜转转,又回到耀城附近了么?夫人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托克嚼着肉干含糊不清的说道。
“已经快到了呢老爹,以后我们该干嘛呢?”
艾什将翅膀展开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向上仰望看着星空,夏夜的微风拂过她头上的耳羽,激的她抖了抖脑袋。
从她降生起太阳就已经抛弃了她,所以尽量只在夜间行动,如果在白天出门的话,她就会变成半个瞎子。
“以后的话,咱们在这个附近找个城镇,定居下来,安安稳稳的生活几年吧,等你遇到一个心仪的小伙子,有了孩子的话,我再帮你带带孩子。”
“啊还有一点,他一定要入赘啊,我可不想我最疼爱的闺女被拐跑了,最后只剩我一个孤寡老人。”
到了年纪的人还真是一个样子呢,托克撑起身子走到艾什身前蹲下,用他仅剩的左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艾什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耳羽伏在头上,静静的享受着被爱着的感觉。
“老爹,翅膀痒。”
熟练的撒着娇的艾什,抖了抖身后的翅膀,示意自己的老爹帮自己打理一下羽毛。
托克轻笑出声,女儿的撒娇对他很受用。
“嗤,好嘞。”
艾什将翅膀打开,翼展有四米多,在平时收拢在背后时,根本无法察觉会有这么的大,虽然如此,艾什的翅膀保养的依然很好,羽毛饱满且油亮细腻。
如此大的工作量,艾什自己当然很难打理好,所以托克闲暇时都会一点点梳理艾什的羽毛,这些年收集下来的羽毛,被托克雇佣裁缝做出了件十分上成的羽毛披肩,还记得当时裁缝还在感叹,这么优质的羽毛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来着。
她喜欢这现在的生活,被人爱着,到处旅行冒险,她见过了山川,云海,宏伟壮丽的巨龙之城,肃穆的庄严的凡界圣教堂,虽然有一些阻碍他们父女的臭虫,但也无伤大雅。
这样的生活充实且美好,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开始变得沉默,很少说话,一切都在向上发展。
就算是失去了白天大部分的视力,也不算亏呢。
“咕…咕唔…哎哎老爹收拾完了么?”
感受到翅膀上的力道消失,艾什将头扭了一百八十度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老爹。
“快要日出了,我们得尽快了,尽量赶在太阳升起前回去吧。”
托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匣子,在艾什眼前晃了晃,示意她正事要紧。
“咕咕…出发吧老爹。”
艾什悻悻的将头转了回去,但不出一会儿就充满活力的弹了起来。
“走!”
老父亲看到艾什又重新充满活力后,大步走向前,招呼着。
“走!”
↓
日出即将到来,父女俩也在此时到达了目标位置,不过眼前的景象却略显诡异。
那是一座高约十米左右的石制雕刻,从下往上都只雕刻了一种东西。
“手?”
密密麻麻的手,它们互相拖拽,不停的向上攀爬,越往上手的数量便越来越少,直至最顶尖,仅有一只手伸了出来,而它的周围三四只手仅仅的握住了它的手腕,似要将其拖回深渊。
看着最顶端的那只手,艾什幻视起了一场不好的回忆,不过很快她便恢复过来。
“老爹,我们是要把这个匣子放上去么?”
“不,我们是要把匣子里面的东西放上去。”
托克说罢,用牙抽开了手里的匣子,里面一颗绿莹莹的宝石静静的躺着。
就在打开的瞬间,周围的青草似乎又长长了一些,但并没有到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步。
艾什小心的取出了里面的宝石,张开翅膀欲要飞上高空,而就在这时,一柄长刀飞了过来,狠狠的砍进了艾什的右翅里。
这一击虽然没有将她的翅膀直接砍掉,但也成功的废掉了她飞行的能力,宝石也落在了地上。
“艾什!”
看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地上,疼的浑身颤抖着,托克怒气已经完全压抑不住,不过他并没有被这一时冲昏头脑,谨慎的护在了艾什的身前,解开了挂在腰间的大剑,单手握持着。
“老爹…”
艾什声音打着颤,呼唤着她的父亲,她并没有疼的大喊大叫,在疼痛传来的一瞬间,就死死的咬住牙,此时的呼唤也仅仅是在寻求自己老爹,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
“没事的,没事的艾什。”
饶是托克,也被这一声轻唤叫慌了神,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在安慰自己的孩子,更是在安慰自己,好让自己好好的冷静下来。
有了孩子后,艾什已经彻底成了他的软肋,但他不绝对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原本藏在暗处的敌人,慢慢靠拢,共有十人之多,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佩戴有特殊的银徽。
“猎魔人,这群疯子!”
托克明白这是一群为了他们那所谓的理念,根本不要命的主,一群疯了对异族人永远没有怜悯,只会赶尽杀绝。
猎魔人没有废话,他们两人一组,分批从周围推进,丝毫没有应为一个失去战斗力的,还有一个残疾人而小看他们父女。
他们每个小组,一人手持盾牌短剑,一人手持长矛,相互补齐短板。
几乎无解,整支队伍就像一群鬣狗,正面的一支小组向前进攻时,托克右侧防守空虚处的小队紧跟而上。
不过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托克仅仅一只手的力量,一记横扫直接将面前持盾的人手掀飞了出去,手持长矛的见准机会突刺而上,托克没有闪躲,他也不能躲,为了护住身后的艾什,长矛直接插进了他的腹部。
手持长矛的人想要立刻离开危险范围,撒手想要后撤,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托克瞬间跨步上前拉进距离,借着巨剑的长度优势,一剑削下了他的脑袋。
右侧方的人在突刺过来的瞬间,被艾什拦住为托克创造了这一瞬的机会,她的右翅张开颤抖着,鲜血不停的顺着卡在上面的刀刃滴落下来,额头的冷汗不停的涌出,但她的进攻依然敏捷。
见此情景,周围的三组人也没有犹豫,纷纷冲了上来。
就在托克刚刚折断腹部的长矛时,他的侧身方向“砰”的一声响,弹丸直接命中了托克的侧腹,开了出来一个血窟窿。
“火器。”不过缺点是短时间内只能发射一枚弹丸。
手持剑盾的瞬间上前,一剑砍向托克的脑袋。
一旁的艾什没有犹豫,强撑起右翅挡住了这一剑,但代价是原本已经受了伤的翅膀,直接被砍去了一半儿。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艾什再也忍不住叫喊了出声。
但这一切不过都是杯水车薪,托克的生命已然渐渐的流逝,敌丝毫没有给一点机会,下一秒一柄短剑刺进了托克的胸膛。
“啪嗒。”
托克的手松开了,重剑掉到了地上。
“不…不,不不!”
艾什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她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但猎魔人也没有打算放过她,一名猎魔人上前握住了卡在她翅膀上的长刀,用力一扯,将艾什的右翅连带着长刀一起扯了下来,随后给她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名猎魔人想要直接将艾什枭首时,另外一名猎魔人上前拦住了他。
“雇主的意思,暂时需要活的,先留下她的命。”
持刀的猎魔人似乎没有达成满意的目标,悻悻的收回了他的刀。
而就在他们想要直接废掉艾什的行动能力时,原本应该放弃抵抗的猎物,瞬间突起扑倒了那名猎魔人,一口咬在了他的喉咙上。
温热的鲜血从猎魔人的喉咙里喷出,落在了艾什的脸上,似是不想让他们活捉自己达成目的,艾什没有更多犹豫向其他七名猎魔人扑去,而此时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那处诡异的石像渐渐被红色照亮,景象宛若地狱,太阳升起的速度也快的出奇,从金黄的光亮变得血红。
艾什没有管那么多,此时他的眼睛除了瞳孔被映的血红,状若癫狂的想要去弄死眼前的敌人。
但这种失去了技巧的攻击,在训练有素的猎魔人面前,就像是乱抓挠的小孩儿罢了。
在艾什再次伸手想要抓住敌人时,猎魔人轻松的侧身躲过,反手一剑斩掉了艾什袭来的右臂。
在这时,另外两名手持短剑的猎魔人瞬间上前,艾什挣扎的用左臂挥出一拳,但被盾牌直接挡下,随后两柄剑直接割开了她的的大腿。
艾什的双腿瞬间脱力摔在了地上,在她倒下的同时猎魔人,用手中的短剑刺进了她的脚腕,挑断了脚筋,让她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大功告成了…吗?
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结束?
“怎么可能!”
诡异的红色太阳已然升至它该存在的位置,此时向上看去,无数只手掌被红日映照的血红,就像是一只只真正的,被剥了皮的人手,他们互相攀附托举起那一轮红日,没被照亮的地方,就宛如一根根血管,慢慢的被更加血红的光亮填满,像是血液流淌下来了一样。
艾什用仅存的一只手撑起身子,断掉的手臂处,一根根黑色的脉络探出聚合,其中夹杂着一些暗黄色里面放着亮光,似有是里面有液体流动的脉络,盘根错节的混在其中,诡异极了。
猎魔人们知到,不能再留活口了,立刻上前一剑插进了艾什心脏的所在位置。
黑色的脉络停止的生长,这时只是生长出来一点像手臂似的雏形。
天上火红的太阳,就在这时变得晦暗,一轮黑色的圆盘,慢慢的开始吞噬起了红日。
天空失去光亮,世界陷入黑暗,现在可没有月亮能为黑夜带来最后的亮光。
艾什猛呛出一口血,诡异的咯咯笑着,嘴里虚弱的呢喃着。
“咯咯咯,老东西我出来了,是你接我出来了么?”
此时的艾什,或许是艾什,放肆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凡界!凡界!”
歇斯底里呐喊着凡界二字,声音显得很是疯狂。
黑色的脉络也在此时疯狂的生长,不过刚站起来的亚人突然失去了力气,跪在了地上,没了心脏的跳动,无论她现在是不是艾什,都会死。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这里不还有好多心脏么?
黑色的链子在黑暗中生长,失去了视力的猎魔人在黑暗中,犹如待宰的羔羊。
他们背靠着背的样子是多么可笑啊?
“就像老东西,和…父亲一样。”
亚人说出这句话时,语气瞬间变得低哑,眼里擎着泪,无论怎么说她也是艾什。
当她的手臂生长完成,一颗淡蓝色的宝石,慢慢的从黑色的脉络里钻了出来,一根根的铁链重新栓在了艾什的手上,不过这次它变成了她的武器。
黑色的链条慢慢的从艾什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在最前端一把像是杵的武器,于黑色的脉络中慢慢组成,三个棱角异常锋利,里面像是心脏一样的黄色的核心不停的涌出黄色的发光液体,不过流在地上液体的荧光很快的就暗淡了下去。
艾什甩动手里的链条,一下刺中黑暗里的一名猎魔人,只见那名猎魔人的身体慢慢的变黑,最后就像是灰尘一样,风一吹飘散而开,只留下一颗还在跳动的黄色的核。
那诡异的链条,袭击完目标后,就像是一条蛇,卷起了掉在地上的核,回到了艾什身边。
接过跳动的核后艾什轻轻的把“心脏”换了上去,剩下的猎魔人的话…
他们不会有好运的…
狂风呼啸的吹过,一声低吼从半空中传来,事情显然没有就这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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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城历八十八年:著名的血日事件,血红的天空慢慢陷入了黑暗,恶物们变得狂躁,诸多未知的怪物降临世间,无数的悲剧与混乱在此日上演。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将这次灾难称之为“云海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