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你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赵林夕见我忽然出了很多冷汗,忙关切的摸上我的额头。“没发烧啊,可是你的脸怎么看起来那么红?”
“疼……”我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剧烈的疼痛使我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咬着牙拼尽全力的忍住,防止自己的喊叫声引来丧尸。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涌出,赵林夕一边慌张的给我擦泪,一边着急的问:“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无法给出回应,右手腕的疼痛如同剜肉剔骨,并且痛感越来越强烈。大概十分钟后,痛感达到顶峰,甚至蔓延到了全身。我开始浑身发麻,原本憋的涨红的脸色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惨白,最后逐渐脱力,栽倒在赵林夕怀里。这下不用我忍耐,我是真的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了。
赵林夕手足无措,只能一遍遍的抚着我的后背,一边哭一边说:“小元,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现在只剩你了。”
好在痛感在持续了半小时后逐渐消失,我的意识和力气也逐渐回拢,又缓了一会后,我才有力气开口说话:“夕夕,我没事了,扶我起来吧。”
赵林夕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来,看着我逐渐恢复红润的脸,还是不放心的问:“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右手腕上开始发光的黑点,嘴边不自觉挂着一抹笑意:“我想,应该是觉醒了什么强大且可怕的异能吧。”
“不是早就觉醒了吗?再说,觉醒个异能而已,怎么会疼成这样?”赵林夕一边胡乱擦着自己脸颊上还未风干的泪,一边恨恨的盯着我右手的黑色光点。
“之前没发光,应该是没完全觉醒吧。”我猜测着,感觉体内的力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先来试试它的威力如何。”
我跟随着黑色光点的指引,将右臂伸直,手掌正对前方一棵异变后的巨树。手臂刚刚定稳,右手手心处就迅速凝聚起一个暗红色的能量球。球体猛然发射而出,眼前六个成年人才能围住的的巨树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轰然倒塌。
异能者和他所拥有的异能是有感应的。或许我右手异能的觉醒,正是因为我对拥有强大力量的强烈渴望。
“咳咳。”右手的力量过于霸道,所消耗的精神力也极大,我没忍住身形踉跄了一下,赵林夕立刻就来扶住了我:“小元,你身体刚恢复,别逞强。”或许她已经习惯我所能制造的惊喜。所以眼下更为关心我的身体。
“我没事,咱们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先待两天吧,先把刘嘉嘉救回来再说。”我喘了口粗气,心想:这样的异能,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和赵林夕兜兜转转,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还有些生活迹象的居民楼。
整栋楼里只剩下三户人家,其中陈奶奶和他的孙子王磊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其他两户人家则一直是大门紧锁的状态。
“哎哟,现在这世道可不太平,你们两个小姑娘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苦吧。”陈奶奶约莫有七八十岁了,整个人看起来消瘦又刻薄,此刻殷切的笑着,脸上的褶子堆在一块,硬是挤出来一丝慈祥的模样。
我点了点头,跟随陈奶奶坐到餐桌前。赵林夕比较外向,刚一落座就和陈奶奶聊起了家长里短,我在一旁静静听着,目光却定在了餐桌上的肉菜上。
“奶奶,冰箱里的肉怎么都没了?”王磊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陈奶奶撇了一眼站在冰箱前的王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这肉存太长时间也会坏,人家两个小姑娘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来咱家做客,吃你点肉怎么了?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
她的话说一半便咽回了肚子里,转头又热情的招呼我们:“吃吧,好孩子,快吃吧,你们都饿坏了吧?”
“谢谢奶奶款待。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太饿,您和王磊哥哥先吃吧。”我始终没有拿起筷子,而是一直在默默观察这个陈奶奶。
前几世我都没来过这个居民楼,自然得多些防备。更何况,这桌子肉可是在我和赵林夕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听陈奶奶的意思……难道她早就知道会有人来?
“怎么了小姑娘?奶奶这可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要是平日,我们都舍不得吃呢。”陈奶奶看我们迟迟不动筷子,竟有些着急起来。
我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还未开口,便听赵林夕问:“这桌肉不是我们来之前就做好了吗?怎么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难道你们还会预知未来?”
话一出口,气氛冷了几分。
眼见着陈奶奶的脸逐渐黑了下去,就听王磊无奈道:“奶奶,她们不愿意吃,那咱俩吃呗。女生有点警惕心也正常。”他边说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被油煸炒过的肉外皮焦脆,轻轻一咬,浓郁的油脂瞬间溢出,唇齿留香。饶是重生过多次,见多识广的我,此刻也不免被这飘香四溢的肉菜吸引。
我赶紧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冷静。
我虽清醒了过来,但赵林夕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心智不够坚定。
她盯着那桌肉狠狠咽了咽口水,又见王磊和陈奶奶都已经大快朵颐起来,原本心底的一些疑惑也被打消,伸手就想拿筷子,但我先一步在桌底踢了她一下,她才一下反应过来,没有动作。
我见陈奶奶面色又沉了几分,忙陪笑着:“奶奶,我们奔波劳累了好几天,现在有点困了,我们能不能先休息,明天早上再来尝尝奶奶您的手艺。”
陈奶奶听了,面色算是缓和了几分,毕竟她的目的也只是把人留住而已。如此想着,她再次堆起笑脸,带着我们来到了次卧。“这是我孙子的房间,今天晚上我们娘俩凑合凑合,你们两个就住这屋吧。”
我看着房间里的布局,很有家的感觉。但是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一时半会的,又说不上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今天整日奔波,又经历了生离死别,我也确实疲乏,只好暂时将那种令我不舒服的奇怪感抛到脑后,在谢过陈奶奶后,我和赵林夕忙不迭的躺倒在松软的大床上休息。
躺下后,我脑海里不断闪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在回忆中,我的眼皮渐渐下沉,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2:16。
我是被阵阵磨刀声吵醒的。厨房离次卧不算远,房间隔音又差,那刺耳的“刷刷”声被我听的真切。
我急忙推醒身侧的人,赵林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就要问怎么了,我急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认真听。
“有人在磨刀?”赵林夕皱着眉,和我比口型。我点了点头,却见她一脸的疑惑不解:“陈奶奶不是说家里没有肉了吗?还磨刀干嘛?”
我原以为赵林夕在和我开玩笑,但见她眼里泛着愚蠢又清澈的光,我只好小声解释道:“你傻啊,现在可是末世,丧尸横行。动物要么异变,要么死亡。仅剩的一些没有异变的动物,售价也非常高。”
赵林夕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示意我接着说。
“陈奶奶和王磊只是住在普通居民楼的普通人家而已,不可能有钱买得起没有异变的动物。而末世来临之前存的肉现在早就该坏了。所以,你猜餐桌上那些是什么肉呢?”不等她回答,我又接着道:“一个老太婆和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要在这末世之中生存,没点阴谋诡计是活不下去的。”
赵林夕只觉得一阵后怕。看来不吃那个肉是对的,那肯定不是普通动物的肉。
厨房的磨刀声渐渐停了下来,随即响起的是轻微的脚步声。我和赵林夕对视一眼,当机立断,把枕头塞进被子里造成床上有人的假象,而我们则躲到床下,借着搭下来的床单与地面的缝隙,偷偷观察。
我倒要看看,这老太太到底要干嘛。
“吱呀——”是老旧的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和赵林夕所处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陈奶奶由远及近的脚。
陈奶奶的脚很奇怪,之前没注意,现在看来竟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她穿的是漏脚指的凉拖,露出来的脚趾却是大拇指小,小拇指大的模样,就好像两只脚长反了。十趾的脚趾盖皆断裂外翻,里面的肉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每走一步,就会有恶心的脓被挤压出来。不仅脚趾,她的脚面也被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溃疡占满,有些溃烂处甚至好像能看见骨头一样……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见绝对会当场晕厥的程度!
陈奶奶停在了床旁。随即上方立刻就传来了刀砍东西的声音。陈奶奶一边砍一边发了疯般喊着:“去死吧!去死吧!!都给我去死!!!两个狗娘养的小贱人,竟然敢不吃我做的肉?那可是上一任客人最细嫩的大腿肉!我自己都舍不得吃,你们居然一口都不碰!都去死吧!”陈奶奶卯足力气用力挥砍了好一会才看清床上根本没有血。
没有血?那人去哪了呢?陈奶奶如此想着,缓缓将头伸向床底……
“死老太婆!你果然对我们图谋不轨!”赵林夕在陈奶奶即将低头时造出一把螺丝刀,又在陈奶奶探头查看床底的一瞬将螺丝刀插入她的眼睛中。
“啊!!!!”陈奶奶一个酿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血流不止的眼睛,另一只手气的直拍大腿,她气愤的喊着:“王磊!快把这两个小贱人抓起来,一个献给主神大人,另一个杀了当储备粮!”
“奶奶你就放心吧!”王磊双手各拿着一把菜刀,飞速奔到我们身前,还未站定,又动作极快的瞬间将双刀劈下,硬生生将床劈出两个口子。
“呦呵?居然让你们侥幸躲过去了。不过下次你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王磊说话间再次手起刀落,速度快到可怕。这要是搁一般人早就被砍成好几块了。但我们毕竟是异能者,获得异能的同时,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所以王磊还是没那么轻易碰到我们的。
我们再一次闪身躲过攻击,王磊的脸上明显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猛砍过来,一边砍一边神神叨叨:“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有人能躲过我的菜刀!难不成你们也接受了主神大人的庇护?”
主神大人?这个词从刚才开始已经听到两次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一边想着一边尝试发起反击。但是这次不管我怎么努力,右手始终都放不出任何异能。最多只有一些黑色的雾气浅浅绕着手腕转动。
难道我的异能是消耗型的吗?只能用一次?又或许这些雾气也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不过这些雾气没经过介质,无法直接被送到王磊的身边,所以我还没办法实践。
眼下的局势来不及让我多想。赵林夕剩下的精神力已经不够创造出枪之类的道具了。不过好在她依然可以创造能带动我手腕周围黑雾的介质。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王磊,身姿轻盈的躲避着他的进攻。手却伸向赵林夕那边:“老登爆点迷你小装备!”
赵林夕无语,但还是将精神力凝聚在我手上,仅不到一秒的时间,四根细针就整齐划一的躺在我手心。我催动细针,穿过黑雾。随即将它们齐齐刺入王磊的颅内。
细针扎入骨中,黑雾则随着细针扎出的伤口渗入到王磊的脑子里。才不过几秒的时间,王磊就七窍出血,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