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不是美少女，除了审讯我还能干嘛？】
大院中，看着那名脸色有些发青的中年人，以及对方身边那个抖动频率堪比某些小玩具的胖脸男人，洛娴满脸的莫名其妙。
在她身后，洛璃顺着两人时不时偏斜几秒的视线，看到自己从厨房中拿出的那堆“刑具”后，马上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感情这是把自己当成拔叔同好了啊。
洛娴搬到院子里的这些东西，除了极小部分真打算用于刑讯的外，大部分是准备用来整一顿好的，以此犒劳自己连续吃了三天硬面包配奶油汤的胃。
不过说起吃饭，对方之前于小巷中眼睛发生变化时，身上的确也散发出类似怪物的食物气息，不过味道比早上见到的那具怪异尸体还要淡上许多，若非其现在提起她都快忘了。
想到这里，洛娴下意识看了眼中年人还未完全恢复的左眼，下意识舔了舔嫩红的嘴唇。
看到这个动作，中年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是有把握能抗住一定强度的刑讯，但这之中绝对不包括被人下锅！
至于他身边那个拖人下水的胖脸男人？现在成功抖出残影来了。
“咳，总之不想受刑的话，就乖乖回答我们的问题。”
收回逐渐奇怪的思绪，洛娴轻咳一声后，便跑开捣鼓那些“刑具”去了。
同时，小圆桌旁刚刚恢复些许力气的洛璃抬起脑袋，语气冷淡：
“姓名。”
“旁泽。”“唔，雷，雷，雷，雷顿。”
虽然有些意外负责询问的是另一人，但中年人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出答案，而身边的胖脸男人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降低对方的敌意。
不过对此，洛璃完全不为所动，继续语气平淡地问道：
“年龄。”
“三十一。”“三，三十五。”
“性别。”
“……男。”“啊？”
“性别。”
冷淡的视线落到胖脸男人身上，洛璃重复了问题。
在她身后，正捣鼓烧烤架的洛娴抬起脑袋，笑眯眯地折断一根木材，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猛然打了个激灵，胖脸男人几乎是以哀嚎的语气大声喊道：
“男，男的！我是男的！”
“在卡维斯生活多久了。”
“出生到现在。”“我，我也是。”
回答着这些完全不用思考的简单问题，自称旁泽的中年人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心中越发沉重。
先用大量简单问题麻痹审讯者思维，等对方习惯这种快问快答的频率后，突然抛出自己真正想知道的问题，那时候大部分没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家伙，都会下意识给出答案。
旁泽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套话，但问题是会使用这种方法的人，多少都了解过一些和审讯有关的知识，他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小了。
并没理会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洛璃继续自己的“简单”提问：
“城市晚上出现的那些光罩，是什么东西？”
“那是大教堂的庇护之光，可以抵御一切来自城外的危害，至于具体来源，估计只有城主和三大家的家主知道。”
“关于晚上出现的那些灰雾，你们这些城里人知道什么特别的消息？”
默认了“城外人”这个设定，洛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瘫着，以免打扰洛娴那边的准备工作同时，也在思考着合适的问话切入点。
“那些灰雾有着特殊的腐蚀性，普通人只要被沾染到一点，就会在十天内逐渐丧失理智与生命，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并未怀疑那只黑长直萝莉的问话目的，旁泽依旧老实地回答着：
“关于灰雾的污染，目前即便是卡维斯也只有两个解决方法，一个是及时去大教堂接受净化，另一个就是顺势接纳污染变成职业者。”
【职业者……和那些灰雾有关？】
洛娴整理烤架的动作不由一滞，靠椅上的洛璃则微微垂眸，隐去眼底闪过的些许惊讶——虽说之前看到中年人体内冒出灰雾的样子时，她就怀疑两者间有所联系。
随后，洛璃便将问题引到了职业者与灰雾这两个关键上，而旁泽也不觉得这些消息是什么秘密，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职业者作为卡维斯城的尖刀，首先要经历的便是严苛到令人发指的艰苦训练，以此来磨炼意志与定力。
等身体与意志都到达普通人的极限后，便可以尝试去接触那些灰雾，受到的污染程度越高，成功接纳后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
不过为了防止内部矛盾太大，职业大厅并未对这些初始天赋进行划分，但职业者内部却自己整合了一套天赋等级。
其中最安全的，便是接纳其他职业者携带的污染，那样即便失败了也能及时前往大教堂救治，存活率超过八成。
但相对地，这种职业者掌握的力量不会很强，而且还会对“污染源”产生天生的敬畏，多被大家族用于培养死侍。
这样的职业者，被统一规划入劣等天赋范畴。
再往上一级，便需要在深夜前往外城墙，接纳那些从城外泄露进来，经过庇护之光一轮洗礼的灰雾。
那些灰雾比职业者自带的要纯粹许多倍，接纳失败后即便能及时送去大教堂，存活率也不会超过五成。
但如果能成功接纳，便可以获得普通层次的天赋，而这也是大部分职业者的选择。
再然后，便是直接于黄昏时分前往城外，吸收森林中那些灰雾气旋的职业者，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一，一旦失败就是必死结局。
敢那样做的家伙，不是对自己极度有信心，便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成功后得到的力量也会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实打实的高等天赋。
按照旁泽的说法，目前卡维斯城中，有着高等天赋的职业者不过十指之数，其中便包括职业大厅的那个肌肉墩子与社畜脸会长。
至于最后的顶级天赋，那是需要在深夜时分离开城市，直面那铺天盖地的浓郁灰雾才能取得的成就。
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卡维斯城的老城主在传言中是顶级天赋拥有者，但大部分职业者都不相信，他们觉得就连顶级天赋这个判定标准，都是好事者故意列出来给人看的。
“嗯，你左眼的变化，也是职业者的标志？”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洛娴再次问道。
闻言，旁泽眼中闪过些许不解，似乎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连这个都不清楚。
但随着另一边的洛娴敲了敲铁锅，他立刻将所有疑惑都压在心底，继续尽心尽力地回答起来。
成功接纳灰雾污染后，职业者的身体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异化，接受的污染越强异化程度也就越高。
平常的时候，那些异化组织并不会表现出来，只有当职业者主动激活接纳的灰雾时才会出现，不过有些职业者的异化器官是在体内，无法直接通过肉眼观察进行判断。
除此之外，异化的奇怪还可以给职业者带来特殊力量，就比如旁泽的眼睛便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动作解析，只不过在洛娴绝对的速度面前根本没发挥出来。
按照职业大厅的标准，只有在完美掌握那些异化组织后，才能成为预备职业者进行任务考核。
之后，洛娴又问了问那具内城区发现的怪异尸体。
听到这个问题，旁泽眼中不由闪过兔死狐悲的表情。
根据他的回答，那是职业者无法抑制体内异化组织的表现。
异化器官是能给职业者带来超凡的力量，但相对地也会不断压迫职业者的精神，让他们的某些情绪变得极端化。
当无法继续压制异化器官带来精神压迫时，原本接纳的灰雾便会暴走，职业者要么直接暴毙身亡，要么就变成实力强大的怪物。
【先是将身体素质与意志锻炼到极限，再去主动承受污染，以后还得每时每刻承受精神上的压迫……难怪职业者的数量比书籍持有者还少。】
“职业者认证方面，你们……”
沉吟着思考了几秒消化信息，洛璃再次开口。
不过这一次，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城卫军！里面的人你们被包围了！”
几乎是在同时，小院外的围墙外翻进来好几个全副武装的铁罐头，虽然装备上和内城区的巡逻队无法相比，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也算有很大威慑力了。
只不过在看清院子内的情况后，那些突袭进入的城卫兵们都不由一愣，一时间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时，客栈的大门也被人强行破开，一名留着两撇金色小胡子、衣着英武轻铠的中年人大步走进，身后还跟着一名手持绿色书籍的年轻女子。
“雷顿，你涉嫌多起绑架事件，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还……啊？”
看着院子中的情形，原本已经将气势拉满的中年人脚步不由一顿，露出和院中其他士兵相同的茫然表情。
直到这时，先前被吓够呛的胖脸男人才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激动地大声喊了起来：
“我认罪！我就是雷顿！快把我抓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