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是指导员啊,在基地里参观得怎么样?咦———您的衣服为什么破了?”
打开训练室的门以后,墨离迎面就遇上了刚好从这里经过的菲雅。她还是那副样子,语气温柔,浑身都透露着姐姐般的光辉,只不过手里端着各种文件,看上去很忙的样子。
“没什么,刚刚在训练室里玩了一会,想挑战下战损风。”墨离挠了挠虾头。
“看起来这里的设施还算符合您的心意~对了,刚才我看见曙光急匆匆地跑过去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她是个很好的人。”墨离伸出大拇指,“虽然看上去盛气凌人,但是实际上很好相处。”
墨离并没有和菲雅说明具体情况,因为实际上他好像惹曙光生气了……但他还不确定曙光到底为什么生气,又或者到底有没有生气。
从她最后的表现上来看,应该是生气了,只不过为了不让墨离在意,所以特意想要掩饰一下。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接下来需要我陪您继续参观吗?”菲雅温柔地询问。。
“不了,我也差不多参观够了,接下来该办点正事了。”墨离此刻心情很好,刚好菲雅就在身边,手上还带着资料,于是乎墨离就伸手跟她拿。只不过,过程中菲雅好像有些犹豫。
“让我来看看我们组织目前的情况吧。”墨离虾的眼睛眯成两条折线,充满了笑意。
然而仅仅是翻了两页,墨离的欢乐虾头就变成了恐惧虾头,连拿着资料的手都在颤抖。
“这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真抱歉,但是这确实我们组织的实际情况……”菲雅的笑容有些勉强。
财务报表惨绝人寰,讨论热度基本没有,客户群体流失严重,生产力低下,商品乏善可陈。墨离怎么看,都是要倒闭的迹象。
“完蛋了,这不是已经没救了吗?”墨离胡乱地翻看着资料,然而每一页都可以称得上是触目惊心,照这个势头下去,别说是半年了,三个月内就要发不起工资,整个组织准备解散重组了。
与抓着资料反复查看的墨离不同的是,一直了解情况的菲雅虽然表情无奈,但还算淡定。
“事实上您昨天没有出现的话,组织今天就应该已经准备解散了。”
“真的假的啊?都这样了还敢给我开那么好的条件?”
“墨离先生救了我们一命,我是觉得反正都死过一次了,不如就让墨离先生在这里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吧。”菲雅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而且其实墨离先生也不用在意这些的,我们只要能多运营下去一天,多报答一点对于墨离先生救命的恩情就可以了。”
菲雅坦白的态度让墨离感觉很好,他也不是没有在快要倒闭的公司里工作过,只不过越是濒临倒闭,公司就越是欺上瞒下,不断压榨员工和客户价值的同时,争取捞干每一滴油水。
“这是可以对我说的吗?”
“嗯……虽然压力很大,但总不能瞒着您吧?”
命都快没了,居然还放着我在组织里悠闲地参观。墨离露出了苦笑。
然而无论哪一页,墨离都没有看到关于他福利制度上面的削减。
“算了———带我去『洞穴』吧 。”
“诶,您想要去洞穴吗?”菲雅表情有些惊讶。
『洞穴』。它有有很多叫法,但墨离更习惯用“洞穴”这两个字来称呼它。像某种巢穴一样,虽然形式不同,但每个洞穴也都产生怪物,像昨天那种情况,就是因为某个企业的管理不当,导致怪物跑到了城市里头来肆虐的事故。
但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洞穴』是这座城市里所有企业赖以生存的命脉。
“总之快带我去吧。”墨离无奈地耸了耸肩。
……
跟随菲雅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入眼是一片残破的城市废墟,很难想象组织的地下会有这么大片的空间和建筑群,而电梯前的空地上布置了许多的掩体和哨所,也有武装人员把守,看起来俨然是一片军事区域。
“怪物的主要形式是什么?”墨离走出电梯。
“主要是以使用实弹的机械生命为主,也有些会使用能量武器的,还有些极个别的精英泰坦单位。”菲雅认真回复道。
听起来不是很厉害。墨离思索着。
“菲雅?你来啦?”
就在墨离和菲雅走出电梯的时候,一道人影却快速地朝这边跑来。那是一名有着红色侧马尾的女孩,年纪不大,身材就更是贫瘠了,贫瘠到有些板正,和菲雅只能说是恰恰相反。身高最多一米五五左右,不能再多了。
“嗯?你是……新来的指导员?”对方看见戴着虾头的墨离就停下了脚步。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情报官罗琳小姐。”
菲雅介绍道,而墨离和她握了握手,甚至墨离还要低头看着她,不过这次墨离很确定自己应该是没见过罗琳的,因为作为文职人员的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昨天的战场上?
“久仰久仰,您的表现那可真是无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罗琳的笑容热情,热情到让人感觉有点像在营业了。
“久仰久仰……”与她相反,墨离的表情可以说是虾头落泪了。
在握完手以后,墨离悄悄向菲雅靠近了一步,虾头向她耳边微微倾斜,两道虾眼已经流下了泪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知道组织为什么要完蛋了……这TM是童工吧?”
墨离的语气满是哭腔。
“诶?”
“啊!?”
不等菲雅解释什么,拿着平板的罗琳就已经先跳脚了。
“什么意思?夸你两句还上嘴脸了!?小心我跳起来打你哦!”
“接受过教育吗……?”
“您误会了……指导员,罗琳小姐她早就已经成年了,之所以会这样是有原因的。”
墨离说是那样说,但他知道,罗琳毕竟是技术人员,肯定不可能是小孩子了。
他就是想活跃下气氛而已。
“啧,真不爽啊。”因为这一小段插曲,操作着平板的罗琳显然对墨离很不满。
事实上,作为情报官,她还知道很多关于墨离的、组织里的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消息,这让她对墨离表现得远没有其他人那么热情,更何况墨离对她也没有救命之恩,这种态度还算正常。
“说吧,要放出来多少?”操作完平板以后,罗琳抬起头,用手中感应笔的笔尾指着墨离,一只眼睛闭着,颇有种瞧不起人的味道。
但墨离也没有太在意。他看着地下空间远处裂变出来的传送门,态度有些认真。
“嗯。就先来个一百波吧。”
“一百个?”
“我是说一百『波』。”
罗琳原本操作着平板,感觉兴致平平,连表演出营业态度的兴趣也没有。
但听完墨离的话以后,她愣住了。
“多少?”
“一百波。我说,这种事情不要反复地问吧?”
整个设施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墨离转回头,却发现罗琳满脸呆滞地看着他,就连菲雅的表情也是有些古怪。
“怎么了?”墨离的表情也古怪了起来,具体体现在虾头有些耷拉。
“太少了吗?虽然我知道这很难缓解组织的燃眉之急,但我总要先试试深浅吧?那———实在不行,一千波?”
罗琳大张着嘴巴,如同看见了什么毫无人性的怪物一般,惊骇得难以开口。
“那个……”菲雅开口了,难得她头上也全是汗。
“其实我们……一般是按单次数量计算的。”
洞穴里的怪物,根据惯例,单次释放数量最多六百四十八只,这也是墨离口中的“一波”,而对于拥有丰富怪物歼灭经验的墨离来说,他的歼灭数量早已不是能简单地用“只””来形容了。
“啊?”这次反倒是轮到墨离惊讶了。
“一只一只放我要杀到什么时候啊?给我放一百波出来!马上!”
对于曾经在多个大型企业任职多年的墨离来说,按只论怪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虽然没有实际去统计过,但他清理掉的怪物数量估计可以把这栋建筑给塞满。
罗琳此刻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之前略微不满的态度早已不见踪影,就连拿在身前的平板都被贴在腿侧,整个人都是立直了。
“是……!遵命,服务至上!”
这样说完她就跑开了,而墨离则重新看回传送门。
周围的普通工作人员咽了口口水,显然,他们还没有遇见过这阵仗。
传送门明显是向外波动了一下,随后向内收缩———这才是墨离最熟悉的怪物出场方式。
紧接着整个传送门霍然大开,并不是一只两只,而是如洪水一般,密密麻麻的怪物带着轰鸣声被从传送门里喷了出来。
“完蛋了!这要是跑出去就成重大事故了!整体强度根本就无法统计!”跟随着罗琳的人员傻眼了,因为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就连混在里面的珍贵精英怪物,也变得像垃圾一样。
但墨离没在意那么多,因为对于他来说,结果才是做重要的。
“只帮我统计精英怪的击杀数量就好了。”左右手各端着一把组织为在场人员提供的重机枪,注入自己的力量以后,墨离对准了越来越近的怪物山。
此刻,在众人的眼里,他的虾头都变得伟岸了许多。
伴随着重机枪的开火,墨离的背影如鬼神,而洪水般的怪物海,居然被打得难以前行。
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罗琳紧紧地抱着菲雅的腰,目光颤抖。
……这是超人吧?
想起昨晚在同行那里得到的情报,说好的名声扫的过街老鼠呢?这哪里是不值一提的小喽啰的样子,还说是被大型企业开除并赶出来的,业内的情报到底靠不靠谱啊?
最关键的是,这种人为什么会跑到我们这种小庙里来啊!
伴随着机械怪物们的残肢不断从身边飞过,眉头不断颤抖的罗琳感觉得自己的职业规划好像一下子也都清晰了。
“妈的……友商是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