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抵达了医务室,小小的地方只有两张病床,以及一张桌子,显然有些杯水车薪。
这两张床当然是让给受伤最重的那对姐妹了。
女灶神提着医疗箱走上前,先行处理伤口,上药,包扎,动作相当熟练。
盐看着那伤口有些吓人,连忙避开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皇家方舟。
对此皇家方舟笑了笑,有女灶神在,她不敢做什么,只是等待治疗轮到自己。
本次行动受伤的几乎只有北港的三位,另外还有标枪挨了几发炮弹,盐和克利夫兰均是无伤,但出于安全考虑,女灶神还是对他们进行了检查。
处理完伤员,女灶神嘱咐了两句,先行离开了。
望向女早神匆匆消失的门口,盐问道:“她怎么这么急?”
“女灶神是联合舰队目前唯一一舰维修舰,她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为什么,难道没有维修舰,舰装就不能被维修了吗?”
“那倒也不能这么说,是人类的工作效率远远不如她,外加女灶神本人也热衷于救助其他人。”
听完克利夫兰的解释,盐象征性地点点头,哦一声,实际上心里对女灶神的效率还是没什么数。
“不过,我并不希望她这样,她总是把别人看的比自己重要,常常忙于治疗而忘了自己休息,作为朋友,我都看在眼里。”
克利夫兰的眼里情绪复杂,之中既有朋友的担忧,也为身后有这样可靠的同伴而庆幸。
“这样啊...”
盐也学着样,感慨道。
克利夫兰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说:“反正你也没受伤,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帮我做点事吧。”
“咦——?”
“把这回作战的前后经过写成报告,要附带经验总结,拣要点写,5000字以上。”
“这不是秘书舰该干的活吗?!”盐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不可思议的看向克利夫兰。
“现在归你了。”
一时间,她又回想起了曾经被作文支配的痛苦,痛,太痛了!
盐眨巴眨巴眼睛,挤出一两点泪水,企图求来一点怜悯,能够免去一些。
“能少一点吗?”
克利夫兰白了她一眼,说:“又不是买卖,哪有讨价还价,这是任务,不带折扣的。”
‘任务’二字一来,明知无法抵抗的盐妥协了,不再奢求减量。
看到她这副委屈的样子,尽管克爹心里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到孩子日后还得继承自己的工作,就又狠下心了。
‘抱歉了,这是为了你成长必要的....’克爹暗自说道。
“我先出去了。”
盐道了一声,推门而出,留下克利夫兰在医务室照看伤员。
‘这是为了你好....’
叹了口气,克利夫兰考虑起接下来怎么办。
医务室位于提督府的东北角,大概是考虑到了病人的感受,对外邻有一座公园,盐就在这公园里信步。
她在那张极具故事感的长椅上坐着,隔着窗,能看见克爹在倒水给那对姐妹。
明明只是照顾两位舰娘,又不是人类的重伤员,怎么可能走不开嘛。
盐嘟起了嘴,有些不开心。
虽说她确实很闲,但不代表她就想要写作战报告啊!
那种东西,她根本没有写的经验,就怕写完了提交,完事还被退回来改,这种事最烦了。
而克爹诚心要她干活,肯定是有目的的,又为什么是她呢?
不理解,但很不爽。
盐的手指在长椅略有磨砂质感的表面上抚动,顺带敲起了节奏,作战时的场景如同电影一般在脑中回放......
许久,做完工作的吴飞翔出来透透气,无意间一瞥,便看见了园中的少女。
少女独自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像是在思考自然,与这园中的花一样,散发着迷人的清香。
他欣然一笑,走了过去,还是有些不忍打破这美好。
“咳咳...”
直到吴飞翔轻咳两声,她才注意到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在干什么呢,一个人。其他人呢?”
“她们在休息,克爹在照顾她们,我在构思作战报告怎么写。”
当她提到自己时,明显有些小不满,被他看出来了。
面对她,总是称赞不及她的可爱。
“作战报告?看来是克利把我派给她的任务,派给你了呢。”
听到这,她眼里突然有了光。
“你知道了...那我是不是不用写了?”
当然,事实是残酷的。
“不行。”吴飞翔说,“克利这么做定有他自己的安排。”
其实是他的安排,是为了早日让盐适应秘书舰的工作,积累工作经验,到时候上任不会太局促。
“啊,我就知道...”
盐失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白净的大腿,不知道什么心思。
有什么心思呢?他当然不知道,不过他倒知道,她一定很想要他的帮忙。
而他一定会表示鼓励与支持。
“作战报告的话,还是有些注意事项的,不过主要还是得写的清楚。”
“反正最后还不是得送到你这改改...”
她是读过很多书,但不代表她能写。
就刚才那会儿,她想了个大概,但写出来的话,5000字是肯定没有的。
“第一遍写,还是得注意,可别当成小说故事来写了。”吴飞翔说道
“我......”盐欲言又止,只是瞪着他。
“你?”
看她这样,吴飞翔有些好笑,也终于是收起了开玩笑的态度。
“好了,不逗你了,有什么不会写,问我就行,另外,字数不是硬性要求,少写一点也无妨。主要是要把经过写完整清楚,下周之前给我就行。”
盐松了口气,见他愿意帮忙,有些小感动。
平复了一下心态,盐问吴飞翔:
“话说你来这干嘛?”
“我?这儿是我的镇守府,我逛逛还不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工作吗?看你那儿文件挺多。”
“安啦,白夭你能在办公室之外的地方见到我,就说明我已经完成工作了。”
吴飞翔靠在椅背上,望着树上残零的花,轻松的说道。
盐无言,他也没说话。
两个不擅长聊天的人,终于把话聊死了。
就这么坐着,看着,等着,直到肚子饿了,吴飞翔才开口:
“呐,我说,吃饭去?”
“嗯。”
盐轻快地跟上了他的步子。
“晚上别忘了写报告。”
“......”
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呀,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