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韵书店之后,盐并没有着急着回港区,而是一转眼钻进了杂货铺。
正好出门还书的时候背了包,就这样空着回去,有点可惜,所以就想着再买些零嘴回去。
宿舍里面她俩都是能吃的主,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在嘴里一嚼一嚼,“存粮”消耗的相当快,因此,她也需要不时的补充,以免哪天没东西吃了。
铺子里,不同东西被分成了许多区块摆放,而盐则是直奔吃的那块区域,很快,一种包装精致的糖果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老板,这种糖果,怎么卖的?”
“那是洋货,很贵的,两毛一斤。”
老板推了推眼镜,见是个小姑娘,冷哼一声,随意的说了一句,便又低下头了。
两毛一斤?都差不多比肉贵了,确实有些贵。盐有些惊异的看着糖果,左右打量,除了精致的包装之外,也看不出它贵在哪里。
就算是洋货,也不至于这么贵吧?
“老板,我能尝一块吗?”
“小屁孩,不买别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吃一颗也得付一颗的钱!”
老板的声音有些暴躁,像是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她现在的样貌的确有些迷惑性,被认做小孩也正常。
被没头脑的吼一句,任谁都会不高兴,但她还是尽量心平气和的和老板说话。
“老板,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呐,我可没说不买,要是它好吃,我还非买它不成呢。”
“哼,我不管,付一颗的钱就给你尝一颗,没的商量!”
见老板坚持,盐也没辙,这事吧,她理亏,所以也不好反驳。但既然它贵,就有他贵的道理,不然这东西挂在这,谁买呀。
“好吧,老板,这种糖我要两斤,还有这些......”
盐给自己和标枪喜欢吃的都挑了个遍,听得老板一愣一愣的,就算她展示了自己手上的两块钱,还狐疑的看着她。
“不是偷的吧?”
“我也妹说我是小孩啊,你还想不想赚钱了?”盐无语道。
“赚,赚!嘿嘿...”
老板马上一转态度,乐呵呵的,一撸袖子,主动上来要替她打包,仿佛先前那样是她走眼似的。
事实就是见钱之前,爱搭不理;见钱之后,眉开眼笑。“见钱眼开”放在这种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老板殷勤地上来装袋,打包,称量,脸上的笑容丢都丢不掉。
盐默默地叹了一声,人呐......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跟钱过不去,就是跟生活过不去,跟生活过不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谁又会和自己过不去呢?
“一共一块两毛八,客人,正好收您一块二,这零头就当是咱给对您的失礼,赔个不是,嘿嘿嘿......”
老板搓着手的样子,盐不由得想起了苍蝇,不小心笑出声来,老板就也陪着她笑。
“那,就谢谢老板啦~”
“诶,好嘞,欢迎小姐下次再来呀!”
听到这话,盐在出门前,差点没被门槛绊个倒栽葱。
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不过,某人可不敢真骂出来,而是默默的在心底里记下,以后再也不来这家了。
不知情的老板,还在为卖出去了这么多东西,偷着乐呢。
虽然说她并没有计较的必要,毕竟,总有一天她要离开的。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她心里的家。
这座临近海边的县城,并没有车水马龙的繁华盛景,只有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们。
偶尔掠过的汽车和吆喝的小贩,成了这条街道上唯一不沉默的。
夕阳投下万丈金光,为盐的归路铺上碎金,小跳步走在路上哼着歌的模样,真像是邻家的小孩。
一蹦一跳的身影,在街道的尽头,渐渐隐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一半,就是那种暗了下来,但又没有到看不清路的程度。
站在门前,看不见远处一片朦胧的操练场,能听见那些海兵训练时的呐喊声,气势雄浑。
宿舍窗前的那盆盆栽——克里夫兰送的那盆,没有开花,却给人以很有精神的感觉,努力伸展着枝叶。
等到出苞绽放的的那一天,一定会很美吧。
“我回来了。”
盐冲屋里叫了一声,屋里就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而且临近了门口。
吱呀,门开了。
标枪扑了出来,躲开,再扑,用手掌抵住标枪额头,看着她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盐单手飞快地剥开一糖,扔进对方嘴里,标枪吧唧两下嘴,认可地竖起了大拇指,眼里都要冒光了。
“好吃吗?我自己还没尝过嘞,找你试试水,可贵了这东西。”
“好吃,绝对好吃!”
见她如此肯定,盐也半信半疑的剥开一颗,放进嘴里,嗯,确实好吃,但也没有好吃到让人大吃一惊的程度。
感觉两毛一斤买亏了,不过能看到标枪如此高兴,有感觉没那么亏。
“盐酱回来这么晚,原来是给咱买好吃的去了吗?!”
“是啊,”盐一边扶着墙,一边换上拖鞋,“还顺便给朋友帮了个忙。你呢,下午就不见人影了,一天都干了点啥?”
“咱今天认识了个新朋友,是个超~级无敌可爱的女孩子~”
标枪说这话时,挺着胸,撑着腰,好像有些小骄傲。
“她可比盐酱可爱...不对,不如盐酱可爱...也不对...诶?”
盐没忍住,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宕机的小脑袋敲起来真舒服。
“我倒是希望你能说我帅气,而不是可爱...”
回过神来的标枪,像是恍然大悟般,说:“盐酱可是世上最帅气最可爱的女孩子啦~”
盐顿时红了脸,又想敲打敲打这个不对劲的小脑瓜,这一次,却被对方反应了过来。
“略~咱说的可是事实哒!”
回避之余,标枪还不忘做了个鬼脸,继续嘲讽道。
“笨蛋标枪,不要加那么多奇怪的形容词啊!”
闹一阵,两人也都收敛了,大抵是缓解半天没见到对方的情绪,又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
盐把今天买来的零食一点一点装进“粮仓”——书桌左边的第一排抽屉里,顺带着问问,标枪那个所谓的新朋友的消息。
“她吖...”标枪歪着脑袋回忆,“一会儿她说她叫芸芸,一会儿她又说她不叫芸芸,虽说有些奇怪,但她真的很可爱!”
得,您脑子里剩下“可爱”两字能用了是吧?
“能和你成为朋友,所以说她也是这附近的舰娘喽,打听过没,她有提督吗?”
“不到哇,她说她有个姐姐,但是不知道姐姐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她和姐姐走散了...好像没说这个?不管了,反正就这样。”
唉,提供的信息,但凡有一点用,也不至于一点用也没有。
盐暗自叹了口气,为自家这位到担忧。
这“姐姐”应该就是这位舰娘的提督了吧?毕竟孪生舰娘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姐妹的信息的,不过义姐什么的也有可能,所以还不能下定论。
如果她没有提督,盐倒是想拉一把,让她加入镇守府。吴飞翔肯定也乐意多招收一个的,毕竟他脸这么黑,盐也想不出捞船之外的办法增添新成员了。
洗浴完,招呼一声,让标枪去洗,然后自个儿用毛巾搓着头发,等待它自然风干。
这期间也没有闲着,正好能翻翻昨天没看完的书。
平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