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塞壬虽然规模庞大，但毕竟都是最基础的船型，防御力几乎为零，是一炮就会被轰成碎片的脆皮。
更何况，它们还不会予以还击，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靶子。
适应过来的镇海久违地体验到作为航母舰娘的快乐，哪怕只是作为水上飞机母舰，但望着天空中属于自己的飞机能够纵情翱翔，她也感慨地露出了笑容。
绫波也不再用舰炮打击靶船，而是抄起斩舰刀砍了个爽。
那飒爽的英姿在敌阵间七进七出，刀光剑影不断闪烁，如同一尊杀红了眼的鬼神。
实战中不会有这种酣畅淋漓的体验，但是在漠尘的默许下，这里宛如一座属于舰娘的战斗游乐场。
镇海很清楚来这里的目的，很快就叫停了这玩闹般的训练，把两人喊到身旁。
她舒畅地喘了口气，用羽扇遮住因战斗时的兴奋而微微发红的脸颊。
“怎么样，你们应该都很熟悉流程了吧？”
漠尘点了点头，他只是简单摸索了一下，就能在这片天地间任意驰骋。
不得不说，东煌的这项新科技正在大刀阔斧地改变原有的训练格局。
绫波倒是有些意犹未尽，抬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
距离她最后一次踏上战场，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能重拾这种令她血脉贲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有什么感想吗？”镇海继续问道。
漠尘思考了片刻，他刚才观战时可不仅仅是在看乐子。
“嗯……我觉得真正作战时，情况肯定要比现在更加复杂严峻，所以有必要加大塞壬战船的强度。”
镇海对于自己学生的回答非常满意，他的悟性很高，很多事都不用过多强调。
“不错，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那么后续的训练我就不再参与，正如我一直所说的那样，老师只是你的领路人。”
“接下来，我会发给你一些比赛资料，可以根据绫波的战斗风格，尝试构建一些针对性的训练，有问题随时向我汇报。”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回去好好总结，你们两个也要积极交流，胜利离不开指挥官和舰娘之间对彼此的信任，明白了吗？”
-“明白！”
离开训练馆，把绫波送回去之后，漠尘走在无人的小路上。
路旁掠过的风擦着叶片拂向尽头，为燥热的夏日带来一丝凉爽，也吹动漠尘心中平静的湖面。
他雀跃地握紧双拳，自顾自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眼底是难掩的激动。
好啊，太好了，终于能步入正轨，继续前进了！
他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满足感，在学院潜心积蓄了这么久的知识和力量，终于能在这一天像压满的弹簧一样得到爆发。
过去的日子味同嚼蜡，每天的日程几乎是三点一线，除了埋头在书海，就是做不完的题目。
平淡的生活好似无味的白开水，总会在潜移默化间磨平雄心壮志。
还好，如今大展身手的舞台就在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漠尘怎么可能会轻易看它从指尖溜走。
回去之后，他趁热打铁趴在电脑前，打开镇海发来的资料，拿过手旁的笔记本开始研究记录。
只要有所感悟，他就会在本上写写画画，事无巨细地标注清楚。
第二天，按照计划，是针对性训练开始的日子。
他开启了塞壬战船的火力权限，并逐次增加敌人数量。
这和体能训练的超级补偿原理和逐步负荷原理大致相同。
通过无数次逼近那个距离意识模糊一步之遥的极限，不断提高绫波的能力水平。
舰娘的能力虽然是与生俱来的，现有的系统也是根据这项数据来评判等级，但后天的锻炼培养也很重要。
一番测试后，绫波解除了舰装，摇摇晃晃站在沙滩上，香汗淋漓地躬下身子，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白金色的发丝沾在通红的脸蛋上，紧闭着的双眼也因体力到达极限而痛苦地流出泪水，从眼角滑落，和汗珠一同沿着下巴滚落地面，打湿了脚下的沙砾。
由于多次被模拟的塞壬击中，她身上的水手服也出现了破洞，露出红润水嫩的肌肤，其上海遍布着被炮弹击中的伤痕。
白皙的左腿上，一直缠绕着的绷带也散落在地，右腿的白丝也渐渐滑落，显得极为狼狈。
漠尘知道这里只是模拟空间，但面前这位拼尽全力，只为不让自己失望的坚强少女，还是让他一阵心疼。
但为了测试出绫波的极限水平，他只能不断提高考题难度。
可是这娇小的身躯仿佛蕴藏着鬼神一般可怕的能量，无论遭遇怎样的风暴，哪怕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她依旧能挥舞起斩舰刀，配合着舰炮将围上来的塞壬击沉。
隐约间，她的身后幻化出一道猩红色的虚影，帮助她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最后一轮波次时，绫波的能力值在刺激下到达了极限，快如闪电，动若雷霆，只有战场上横飞的流弹才能勉强擦到她的身体。
只是命中率下降得实在太快，到了最后只能和塞壬被迫进行近身战斗。
快是快了，准不准却是另一码事。
这些问题得明天再说，不然性格要强的少女肯定又会咬着牙站起来继续加练。
尽管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漠尘还是摸清楚了绫波的性格。
“辛苦了，绫波，你做得非常好，先歇一会……靠着我也可以，没事的。”
少女再也支撑不住灌了铅般沉重的身体，直挺挺地扑向漠尘，本就通红的脸颊此时变得更加妖冶。
漠尘连忙坐下，让绫波靠在身上，抓起衣袖给她擦去额头不断滚落的汗珠。
“呼哈……呼哈……”
她只剩下娇柔喘息的力气，意识都开始变得朦胧，根本说不出话。
恍惚间，绫波只觉得自己好像坐在冬天烧暖了的被炉里，沐浴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惬意地让它洗去浑身的疲惫。
枝头，鸟儿在歌唱，屋外的白雪在融化……
不想动……真的不想动……
直到漠尘看见绫波的呼吸越来越平稳，怎么喊也喊不醒来时，这才主动切断了模拟链接。
绫波如梦初醒，她本想赶紧坐起来，身体却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来帮你。”
漠尘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紧接着，她被温柔地抱了起来，身体暖洋洋的，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炉里面。
“唔……谢谢的说……”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吟，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胸口滚烫滚烫的，但又不像是烙铁那样灼人难受。
而且，精神上的疲惫好像也在被洗刷，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就这样，她被漠尘一路搀扶到了外面的长凳上，怔怔地仰头望着天空，细细思索战斗结束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间，冰凉的触觉从脸颊处传来，绫波吓得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来，今天辛苦你了，那会都累得睡着了，这个是补偿。”
漠尘微笑着举起手中刚买来的冰镇可乐，贴在绫波的脸庞边。
他知道少女喜欢碳酸饮料，虽说对身体不太好，但她今天拼尽所有的气势值得这一切。
“谢谢……”
绫波看了一眼对着瓶口猛炫的漠尘，只好接过汽水，发现瓶盖已经被贴心地拧开了。
她看着瓶中激荡碎裂的气泡，咽了口唾沫，没忍住猛然灌了一口。
疲惫过后，碳酸在口中爆开，甜丝丝的糖浆流入喉中的爽快无可匹敌。
“嗝~”
少女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她刚才没忍住打了个嗝，实在是太丢人了。
“嗝——”
但漠尘什么话也没说，看了一眼脸色羞红的绫波，随后如同恶龙咆哮般打了个更长，更响的嗝。
他还以为绫波是在向他发出挑战，于是，这个幼稚的大孩子发出了强而有力的声音。
绫波难得地勾起嘴角，眼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临别时，绫波还有些依依不舍，想拉着漠尘去房间里开一把。
不是杜蕾斯广告里的那种开一把，是正经的开一把。
漠尘虽然很想加入，但一想到今天还有很多事，明天还有训练。
“最近这段时间就忍痛割爱吧，好好休息，明天的挑战难度可不比今天低哦。”
-“好吧……”
绫波只能遗憾地嘟着嘴，和漠尘挥手道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