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夕阳映在秋月峰上,江秋渔从松软的小被子中缓缓睁开眼,撑着身体倚在床头,青丝如瀑落枕上,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床旁的茶杯,江秋渔开始发呆。
昨晚她睡的很不好,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夹着她毛绒绒的尾巴,胸前还总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似的,沉甸甸喘不过气。
不过脚却不像以往那般凉了,好像踩着一个软乎乎的暖宝。
江秋渔没去多想,草草的披上一件外衣,把凌乱的发梢顺到耳后,她正端起茶杯,才喝了一小口,早起的茫然还未褪去,便觉得有人踹了她胸前一脚。
她僵住,沉默片刻,将茶杯放回床头的小桌,回头看去。
她的师尊,太初境大长老陆希夜,正趴在床的另一头,整个背光洁地露出,白皙的小腿压在江秋渔身上,灵动的小脚丫微微动着...
看来方才就是这个小老家伙踹的我了。
江秋渔心中暗道,伸手抓住从被中裸露的一截脚裸,趁着没睡醒,很自然的就把师尊的玉足拽到自己眼前观瞧。
足型线条完美,颜色是健康的粉白,手感柔软还带着点潮湿的温热,大抵是昨夜踩在自己身上捂出的汗,脚趾形状也是绝佳,像是一颗颗粉白的小葡萄...
指甲修剪的更是不错,而且没有像某些烧包的长老一样涂指甲油,是自然的美,她的师尊就该是这样清新脱俗的仙子,从头到脚都该是如此,
“咳咳...”
陆希夜似乎着了凉,轻轻咳嗽一下,江秋渔被吓得松开手,盘起胳膊望向师尊安详的睡颜,就此结束了她的品鉴。
因为她这会完全醒了,她知道自己要完蛋咯!
我趣!我怎么和师尊睡一张床上了?
江秋渔在心中暗暗惊道,左右扭头四处张望,头上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亦是警觉的竖起。
这房间的布置,窗外的那棵灵槐,还有这带着师尊淡淡体香的被子...
当被子上的山茶花香气映入鼻尖,江秋渔便判断出自己的罪行了。
半夜溜进师尊房间,玩师尊的脚,按太初境律例来说,怎么也要被关在思过崖,约莫待上百载?
前提是不被掌门打死。
虽然感觉好像还忘了点什么事,但先跑就对了。
轻轻撩开被子,把踩在师尊小腹上的脚抬起,准备下床...下不去!
尾巴还被师尊抱着呢!
等等...尾巴?能被抱起来的大尾巴?!!!
江秋渔的深棕色的瞳孔猛然放大,嘴也是呆呆的张开,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条被抱着的尾巴。
.......
江秋渔,男,青丘狐妖,尾巴短小干瘪,可以塞进裤子里不露出来。
作为陆希夜的大徒弟,按入门顺序来算,他也是这太初境的大师兄。但十年前探索秘境时得了一场怪病,每月十五都会化作狐娘持续半月。
第一次病发时,正好在青丘附近,遇见狐妖女帝出门,这位算起来是他的族姐,血浓于水,见他如此窘迫,心生不忍哈哈大笑,把她带回青丘寻找解决方法。
最后是寻了一本古籍,按上面嘱咐,去找数位女修双修,最后和至亲之人双修一次,便能彻底解决这变身问题,同时修为大涨,独步天下。
算是因祸得福的江秋渔按照上面所说,经过十年苦修,最终落到最后一步。
这双修虽不是肉体相融共赴巫山云雨,但坐在床上一同修行,也免不了肌肤相亲。
至于她的至亲之人,父母双亡,唯一的便是她师尊了。
昨夜她望着师尊,那人天生丽质容貌秀丽,身姿窈窕,思索着她若是打扮一番,定是倾国倾城的绝美。
可她只是穿着青色衣衫,不粉饰自己,在月光下似是那出尘的仙子,不容亵渎。
江秋渔靠过去,那人也只是微微笑着,又是那般的和蔼可亲。
下不去手,江秋渔心里满是不忍。
随后师尊问她:“正月十五了,要不要和本座对饮一番?”
江秋渔正好想借酒消愁,遂同意。
然后俩酒蒙子碰酒就晕,后面的事江秋渔便没有印象了。
......
江秋渔运转功法,感受着丹田里那从未有过的汹涌澎湃,灵气仿佛取之不尽一般,已然是化神中期,虽然比不上她师尊,但也是这世上最顶尖的那批战力了。
所以功法是修成了,昨夜还是做了不孝徒,那...
望着那大尾巴,还有纤细的胳膊腿,她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自己已然变回男性,只不过是受那一般影响,娇俏了几分。
若是所谓的解决是化为小狐娘,她可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以前双修的那些女修都是灵山宝地的天之骄女,时间一长,她作为小狐娘时撩拨她们的事很难不露出来,要是变回男性就没了这后顾之忧。
可...要是彻底成为小狐娘,那些人来兴师问罪的话,太初境虽然家大业大,也未必够她们砸的……后患无穷呀。
江秋渔不敢想了,手指微动在眼前凝成一面水镜,随后紧紧的闭上眼,祈求奇迹能出现。
缓缓睁开眼,望向镜子里的景色,她的身形顿时黯淡,颇有几分绝望。
镜子里是一只棕发的小狐娘,身材虽不汹涌起伏但也凹凸有致,眉目含春,眼尾还有一颗泪痣,正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衣,衣袖落在床上,看着可爱老实,一颦一笑间却都是诱人的媚意。
绝望过后,江秋渔很快又恢复平静。
修道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冷静,无论何时皆是一样。
无法起身,那便短暂的撕裂空间瞬移出去。
以前落难时,她见师尊这样用过空间法则,虽然她刚步入化神境界未曾用过...但这大抵是唯一能不惊醒师尊的方式了。
微光一闪,少女的身影便落在床旁,额头紧张的淌下几滴香汗,目光落在床上,师尊微微皱眉,似乎有了清醒的迹象。
她呆立在原地,度秒如年,期盼着师尊别醒来。
而那人也仿佛聆听到了她的呼唤,只是转过身面向她,随后安然的继续睡去。
江秋渔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从纳戒中随意取出一身天青色衣衫穿上,在房间矗立片刻,不舍的望着师尊的面容。
她就要离开这了。
她从十二岁被族人送上太初境,在这山上修炼数百载,与师尊朝夕相处,早已把这当成了家。
本来应该一直如此,直到师尊渡劫飞升,她接过这峰主之位。可...她现在却要离开这了,而且一走便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眼角便湿润起来,江秋渔本该直接走,可却走到床头,重新沏上茶水,拉过小凳,倒了一杯放在师尊身旁。
这大抵是她为师尊温的最后一杯茶了。
随后转身走到门外,朝着师尊最后行了一礼,便踩上飞剑消失在天际。
...
江秋渔刚离开,陆希夜便起身躺在了她徒儿方才躺的位置上,待到余温散去,才起身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望向天边宠溺的叹到:“臭丫头,怕我醒还给我沏茶,分明是心里等着我醒了,然后骂你一顿把你留下。”
嘴角微微上扬,陆希夜用杯盖压下浮起的茶叶,叹了口气。
“哎,还是怕我麻烦,这孩子...好吧,我去找你也不是不可。”
端起一饮而尽,撂下茶杯,陆希夜起身穿好衣物伸个懒腰,草草的打点行礼,同样踩上飞剑飞向天边。
不过她不是直接去找江秋渔,要先找掌门告假闭关,再动点人脉安排个假身份呢。
把散落的发梢捋到耳后,天青色的瞳孔映着晨辉,温柔的注视远方,回头望了眼小院,亦是叹了口气。
她知道江秋渔有事瞒着她,但没想到需要逃出宗门,做到这般决绝,她的徒儿不知是受了怎样天大的委屈,不由地心疼起来。
“你走了我也不习惯,毕竟你我都是对方仅有的家人呢,徒儿。你变成什么样,为师也不会嫌弃你啦。”
陆希夜喃喃的对自己讲着,到最后微微笑了下,声音温柔酥软。
“不过你这样也蛮可爱呢,都是女孩子……晚上给为师暖个床总可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