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渔思索了一番也没什么好办法。
写信回复?同意的话还可以,拒绝的话可就太没诚意了,毕竟拿了人家的东西,现在名义上还是人家的晚辈。
背着她直接去?更是不可了,被她发现更是麻烦。
江秋渔就这样溜溜达达回到小院,眼瞅着明天宋锦书就要来看小桃儿,那时定然会询问这件事。
“其实也好办,没必要非得安慰好她。”
江秋渔自顾自的说着,觉得这是个出路,便归结利害思考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就在院子里打起坐,长裙的下摆落在地上,像是一朵倒扣的白莲,染上了些许尘土可依旧是安静高傲,演的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思。
她就这样静静地修炼,直到第二天一早宋锦书嗖的一下翻墙进来。
宋锦书打量着江秋渔,望见江秋渔因为她进来有些不适,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面色发白。
她便把长剑收入腰间的储物袋,站在小狐身边,试探着伸手戳了戳江秋渔的脸颊。
皮肤白皙摸起来很滑,软软的,很有弹性...像是以前和某个人在路边小摊上吃的双皮奶。
宋锦书摸完,没去在意小狐的不适,反而有些记忆浮现在她眼前。
那天阴雨绵绵,有些冷,身边的小狐妖搂着她的胳膊,试图钻进她的怀里取暖,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则是缠在腰间。
她当时不懂,为什么狐妖会怕冷,明明是毛绒绒的。
本想说那狐妖几句,可却没来得及,被她买来的双皮奶堵住了嘴。
宋锦书这般想着,记忆里狐妖的那张脸,慢慢的与眼前人重合到一起...她们是那么的相像,只不过记忆里的那人面对她时,永远是含笑的。
而面前的秋儿却是对她避而远之。
她叹了口气,还想再摸摸那人的脸,可却被闪开了,随即便看到秋儿正看着她,相敬如宾的样子。
“镇仙前辈,您来啦,桃儿那丫头被惯的有些懒散,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妾身这就去叫她。”
江秋渔转身离开,却被宋锦书拽住袖口,她猛的一抬,把手抽了回来,随后很有礼貌的回头问到:“还有什么事吗?”
“探索养天秘境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宋锦书喃喃的问着,声音很小,可却有着点期待在里面。
“妾身准备和学堂的校长共同前去。”
江秋渔这样婉拒了,等宋锦书伸手想留住她,江秋渔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
宋锦书望着自己僵在空中的那只手...不久前她还用这只手戳过那人的脸。
温软的触感好像还没散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也许她对秋儿的一切想法本身都是错的。
但记忆里那靠在自己身边的狐妖,依稀的又出现在眼前...还是那样往自己怀里钻着。
不过她却不会再想让那人离开了。
即使她知道狐妖根本就不怕冷,在冰天雪地都能穿着夏装到处走。
因为宋锦书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狐妖只是贪恋她身上的温暖,就像自己现在一样。
想去摸摸秋儿的脸。
宋锦书擦掉眼角的泪花,快步走向小桃儿的房间,里面的江秋渔见她开门,便拉着她走了出来。
“镇仙前辈还有事吗?”
江秋渔正看着她,可宋锦书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刚才被秋儿碰了诶...她望的出神。
许久才反应过来,回应一句:“为什么是她?”
“因为我想与她结为道侣呀。”
江秋渔喃喃的回答,宋锦书立刻如同遭受晴天霹雳般的垮了下去,失落至极,找借口推脱了今日的教授,唤出长剑,拄着离开了。
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江秋渔转身继续去修炼了。
至于小桃儿?江秋渔根本就没叫她起床,刚才只是说了几句话罢了,她早就知道宋锦书肯定没心情教了。
毕竟没人规定寡妇不能再嫁,而且学堂和镇仙是两个互不相干的组织,宋锦书的手伸不进去,更何况校长也是化神前期,料她也不敢去找事。
就算她破罐破摔,把这事说出去了。
俩人都进一个办公室了,有点绯闻怎么啦?太正常了好吧。
现在一时半会宋锦书都不会回来了,被情所伤的女人要有些日子才能走出来呢。
等到那时......自己的事也就办的差不多了吧?
对于这个结果江秋渔很满意。
......
与此同时,宋锦书拖着长剑回到自己的住所,那是一间悬浮在山间的阁楼,名为芦叶屋。
这芦叶屋是她的法器之一,主要作为一个移动的家,也承载了她的回忆与痛苦。
以前这里总有人等她回家,现在,她也相信...这房间里还有那两人的气息,也还是她的“家”
走进芦叶屋,宋锦书随手把剑甩在地上,便一头扎进被子里,随后慢慢的传出一些哭泣的唔嘤声。
但天色渐沉,月上枝头,她哭累了也就沉沉的睡去了。
在梦中,她仍然是坐在这张床上,身前站着一个秀美的狐妖,正是江秋渔。
她伸出手想揽住那人的腰身,随后把她拽进怀里,可梦中的她却是开口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若水...可以让我抱下你吗?”
面前的狐妖立刻变了脸色,十分厌恶的看着她。
宋锦书便知道这是梦了...因为江秋渔不会这么凶狠,她永远是温柔的。
但真实的她,在这时也是坚决的远离了她。
宋锦书心如刀绞,可她接下来还是听见了那句在她脑海中回响了无数次的话。
“你眼里的我是江秋渔,还是顾若水?”
语气冷淡,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当时就是这样,江秋渔是那么的温柔,在这时也没有暴怒的去骂她打她,只是这样轻轻的问了句。
宋锦书很清楚,只要自己说出:“是江秋渔,是渔渔你呀。”然后抱住那具让她魂牵梦绕的娇躯就好了。
可梦中的自己却是抱住头,逃避问题似的蜷缩在床上,过了很久才说出那句:“我分不清....分不清你和她呀...”
梦到这里,江秋渔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宋锦书猛的惊醒,几乎是虚脱的坐在床上,喉间有些腥甜...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是血。
又一次因为梦境受内伤了,每次梦到关于那江秋渔和顾若水的事,她都会自责万分。
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她一个也没有留住,而且都有深深的愧疚,她对不起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宋锦书望着空荡荡的床,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不能再拖下去了。
“去...太初境把渔渔追回来吧,我也该面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