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我将面具挂到墙上原先的位置上,然后打开门,走到了外面。
不知为何,明明待在地下一个小时都没有,我却那么的向往地上的风景。
没有血的味道,这就挺好的。
“阿拉,这不是刚才的那位小姐吗?比赛应该还没结束才对,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那个看门人还站在门口,冲着我打招呼。
“啊,出来透透气。”
“看样子,您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比赛对吧?”
“嗯?你怎么知道?”
“哈哈,一看就明白了,从您的表情上,那是只有少数人第一次看才会露出的表情。”
“………我的表情…?”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当然,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因为在出来的路上,我已经很全面的调整自己了。
但还是很明显吗……
“真是位可爱的小姐。”
看着我的动作,他似乎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你是白痴吗?”
“对不起,如果这样的话让您感到不适了,我立刻收回。”
他似乎是以为我生气了。
不过,这就是标准的社交辞令吗。
“不,没事。”
“是吗……我还以为,像您这样年龄的女孩被夸后会感到高兴才对。”
嘛,前提是我是女孩才行吧……
话说,真的看不出来吗?刚才那个叫让的也是,完全没有认出来我的真面目,到底尤姐的化妆技巧有多强啊………
“也许吧,但至少我不会这样。”
“明白了,小姐。”
“………喂,看门人,我问你。”
“请说,小姐,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一词不差的告诉您。”
“贵族们为什么要看这样的比赛?”
“嗯?……应该是为了打发时间吧。”
我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打发时间的方式应该有很多,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做?”
“………小姐真是一位善良的人呢,你只是没有习惯罢了,多看几次,我想你会找到答案的。”
“习惯?怎么可能呢?!”
我生气的吼了出来。
“把人像家畜一样关起来,让他们自相残杀,而贵族们也是在观众席上加油助威,这种毫无人道的丑恶行径,你要让我怎么习惯啊?!”
我将刚才积攒的愤怒全部都宣泄了出来。
“看样子,小姐对这个竞技场有些误解啊。”
“………误解?”
“嗯,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
接着,这位看门人给我讲了讲竞技场大概的比赛流程与机制。
还有,所有选手都是自愿的事。
“可是,这样的比赛……太……”
“有什么不好的,选手要大量的钱,而贵族给他们赚钱的机会,你情我愿,根本没有问题,你应该能理解,小姐。”
“…………”
我没有回他,只是向他鞠了一个躬,然后朝着我们来的方向走去。
自愿吗………
算了,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我无论怎样烦恼,就都没有用了,不去想了。
这样想过之后,的确心情好了不少,但我并不打算回去,我漫无目的的开始踱步。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贫民窟内。
“呐,大姐姐。”
这时我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我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小女孩。
我蹲下来,将视线和她平齐。
“有什么事吗,小妹妹?”
“大姐姐,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我妈妈生病了,好饿。”
“………”
是来乞讨的啊,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会生活的这么悲惨,明明这个地方离那个热闹的世界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为什么两边的居民的生活会差距那么大呢………
“大姐姐知道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我摸了摸她的头,却摸到了一对毛茸茸的东西。
她是亚人,猫型耳朵,多半是弗雷德族人。
“小湫!”
突然,从墙边的阴暗处冲出来一位女性,她立刻将我推开,然后把这位少女护在身下。
她十分惊恐的看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脏了您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会很快消失,请您不要伤害我们,求您了!!”
说着,她给我跪了下来,然后把那个一脸迷惑的孩子也拉到地上,迫使她跪了下来。
“妈妈……好疼……”
“你这傻孩子,还不快给贵族大人跪下,真是的,一个不留神就跑了出来,还弄脏了贵族大人的手!!!”
然后,她又转向我,
“贵族大人,我一定会好好惩罚小女,请你宽宏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如果您生气的话,就冲着我来吧!”
“我…………”
这位母亲实在是过于激动,也许是因为恐惧,她的话十分的急促,让我根本就无从插嘴。
“你这个傻孩子!!!”
说着,她举起手,像是要打向小女孩。见状,我立刻就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住手!你知道她是出来给你讨食物的吗?”
“………我………”
好瘦弱的手臂,纤细都无法用来形容她的病态,而且,在颤抖着,因为害怕?还是她根本就不想打自己的女儿?
“住手吧。”
“是是是………”
我松开手,她立刻就低头向我道谢,双眼没有一瞬是和我对上的。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放心好了。”
“…………”
听我这么一说,她似乎是有些放下心来,然后偷偷的看了我一眼,我则是微笑着回应了她。
但这到底是什么眼神………
绝望,痛苦,宛若死人一般的眼眸,还有她满是伤痕的手臂,无不在宣告着,她遭受的虐待。
我记得她生了病。
我再次低下头,然后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他的母亲有意的站到了她的面前,看来仅凭那样的一句话是没有用的。
“你叫小湫对吧?”
“嗯。”
她点了点头,这时,从她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嘻嘻,饿了吧?”
“嗯。”
我伸出手去,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的母亲似乎很想阻止我,但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抚摸她的女儿。
“那么等我一会,大姐姐马上就给你搞到吃的。”
说完,我就朝着集市走去。
哈哈……真是讽刺啊,我明明不是贵族,只不过是换了一件高档的衣服,出入了一下竞技场而已,就能对我显露出那样的恐惧。
贵族,在他们的眼里,到底和我所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我买了一袋的面包,然后往回走。
幸好身上有带现金。
但当我回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了。
“喂~小湫,你在吗?”
我边找边叫,
“啊,大姐姐回来了!”
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声音,小湫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还有那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她的母亲。
“小湫!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发出声音吗!!”
哈哈哈,果然是逃掉了。
“给,小湫。”
“啊,是面包,谢谢姐姐!”
小湫接过我的面包,然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别急啊,慢慢吃。”
“呜——咳咳咳……”
“你看,咽着了吧?”
“………嘻嘻,好吃!”
“哈哈,好吃就好。”
小湫的母亲五味杂陈的看着我们。
好啦好啦,不要那么怀疑的看着我,没下毒!
“给,这些都拿去吧。”
“………!”
刚刚还在怀疑我的湫妈,双眼一下子就放出了光。
“可可可……以吗………?”
“当然,就是为你们买的。”
我点了点头,在她刚接过面包袋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阴影中冲出来,一把将面包袋夺走了。
“啊!”
然后飞快的跑开了。
抢劫?!
“唉?”
我刚准备追上去,那个人影不知为何的飞在了空中,然后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一瞬间,面包像流水一般的撒了一地。
又是一瞬间,巷子的阴影中,又冲出来一大堆的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各式各样,一拥而上,疯狂的往自己的手上,口袋里,嘴里塞面包。
不一会,面包就消失了。
那个抢走袋子的人似乎也就拿到了一个面包。
我朝着他脚边看去,一块凸起的石头矗立在那里,看样子,他是被绊倒的。
“阿这………”
面包被一扫而空,人群也一哄而散,我倒怎么都没见到人,原来都是躲起来准备抢东西啊。
我看向湫妈,发现她此时正双眼空洞的跪坐在地上。
“………”
“妈妈,给。”
小湫走上去,把自己吃剩的一半面包递给了她的母亲。
湫妈看了看她,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哈哈,小湫你自己吃吧,妈妈不饿。”
“……要不,我再给你们去买一点?”
“谢谢您,但是,不用了,就算买来,也会像刚才一样,被抢走的。”
“被抢走………吗……”
“这就是贫民窟最正常的样子,贵族大人,人与人之间是这样,人与亚人就更甚,我们都习惯了………真的非常谢谢你。”
“…………”
就连这样的贫民窟里,都有着三六九等分吗……
“真的谢谢您的面包,来,小湫,给贵族大人道谢。”
“谢谢你,贵族大人。”
“…………哈哈哈,不客气,小湫。”
我摸了摸小湫的头,然后再次朝着集市走去。
我穿梭在人群中,当我正因为人群不知为何变的拥挤的时候,我听见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呼。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然后,见到了我魂牵梦绕的事物——军队。
是军队,军队正走在这条街上。
“西部已经开始打起仗了呢,感觉我们这里也要不太平起来了,听说桑图塔在我们国家边境一直在搞小动作。”
“是啊。”
“士兵大人,好帅啊!!”
“捍卫卡曼斯帝国的荣誉!”
果然,好帅,华丽的军服,光亮的枪支,还有整齐划一的正步。
此刻我的脑内已经形成了自己成为他们一员的情景了。
不行不行,我还有正事要办……
我来到面包摊前,冲着老板说。
“老板,这些面包我全要了。”
“哦?小姐这么大手笔啊?好嘞,这就给你装上。”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哦?”
“让你的两个下手跟我过来。”
“啊?你要他们做什么?”
“………做保镖。”
“………保镖………?你该不会是想……?”
“嗯。”
“呵……小姐,你这是愚蠢的做法,偶尔也会有几个良心发现的贵族这样做,但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
“算了,你们拿着这些面包跟他走。”
将面包都打包好,老板就冲着他的两个下手喊道。
“唉?老板,这要算额外工时的。”
“就是就是!”
“怎么?还想不想干了?不去就给我滚!”
“去去去,我去,好了,快走吧。”
“谢谢,产生的费用我会承担的。”
“行了,善良的小姐,带路吧。”
“嗯。”
说完,我们就走进了阴森的巷子里。
我将面包都放到他们拉着的车上。
然后拿起路边的一根棍子。
我当然不是请他们做保镖,虽然从他人看来,我的确和女孩子没什么两样,但我对我自己的身手可是相当的自信,请他们来只是为了有人帮我拿面包,然后我可以腾出手来防御罢了。
那么,来吧!
就在我们刚进入巷子的那一刻,就有几个人朝着我们冲了过来,目标当然是我身后的面包。
“怎么能让你们得逞啊!”
接着,就像是为我准备的一样,手里的棍子使起来意外的得心应手。
“呦~挺厉害的嘛,小姐。”
“到底谁才是保镖啊。”
当我回过神来,他们就都被我放倒了,毕竟这几个家伙都瘦弱的要死。
看着前面的人倒下,其他的人也都不敢再上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是希望那些被我放倒的人没事,我应该有收力才对。
“好了,大家不要抢!给我排好队,每个人都有!”
“…………”
尽管他们还是疑惑的面面相觑,但还是自觉点排上了队。
“这才对嘛。亚人也不要客气,尽管来拿吧!每人可以拿6块!”
这一车大约有五百块面包吧,看向这条队伍长龙,毛算算也有七十人,每人六块的话…………额………六七………六七………
四十二,对,四十二,所以应该还能有剩的,那些等会就拿去分给老人和小孩吧。
食物是让野兽镇静下来最好的镇静剂,当然,这对人类也是一样,只要保证了他们的那一份,他们也就不会再那么的疯狂。
不一会,队伍就到头了。
其实,期间发生了好几次小孩来偷拿,或是领过的人又来领的情况,虽然大多都被我制止了,但还是不能保证有漏网之鱼,所以,面包应该不会有剩下很多的吧……
但实际上,面包,剩下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怎么回事,剩这么多?”
我向其中一个下手问道。
“小姐,有些人没有来领。”
“咦?为什么?”
“不知道。你看那位老人,他就躺着没动过。”
我向他手指向的地方看去,果然在那里躺着一位老人。
“那个人对贵族恨之入骨。”
“嗯?”
是湫妈在为我解释。
“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很恨贵族,所以才不愿意接受您的施舍的吧,在这个贫民窟里,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是吗……”
我拿起一袋面包朝着他走去。
“老人家,这些面包你收下吧。”
“给我滚,贵族!这里不欢迎!收起你假惺惺的善意!那简直让我想吐!”
他一把将我手上的面包给打掉了。
“………”
我将面包捡起来,然后装袋放到了他的旁边。
“老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并不是贵族,这也不是伪善,我是真心想帮助你们,还请您能理解。”
说完我就回到了车边。
接着,我又是一袋一袋的把面包送给那些没有领面包的人,当然,受到的回应也和那位老先生差不多,但好歹也还是让他们收下了。
然后是小孩。
我拿起一袋面包,悄悄的走到小湫的背后。
“小湫。”
“啊,是大姐姐。”
总感觉,不知不觉间就习惯了这样的叫法。
“嗯,是我哦。看,这是什么?”
“面包!”
“是哦,是面包哦,想要吗?”
“………嗯………可是……我和妈妈已经领过了。”
“对啊,贵族大人,我们领的面包已经够我们吃上好几天了。”
好几天吗………一共就十二个面包,而且还是两个人。
“没关系的,湫妈。”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哈哈。”我摇了摇头,然后转向小湫,“嘘,这就当我们之间的秘密,大姐姐偷偷的把面包给你,不要和别人说哦,好吗?”
“嗯!知道了!”
“嘘~”
“唔!”
小湫配合着我,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上了。
“这些面包要好好吃哦,然后快快长大,长大后,就由你来保护妈妈啦!知道了吗?”
“嗯!小湫明白了!”
“但怎么不被抢也是个问题。”
“啊,我丈夫其实马上就下班回来了,他会保护我们的。”
“是吗,那就好。不过,下班………你的丈夫是位人类?”
“不,怎么可能呢……他当然也是弗雷德族人,上班也不过是在采石场工作。”
“这样啊………那就好。”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湫妈。”
“如果我能做的到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贵族大人的!”
“我希望你能拜托你丈夫也保护那些弱势群体。”
“……这样啊,嗯,明白了,我会拜托他的。”
“拜托你了。”
“怎么会,能帮上贵族大人,是我的荣幸。”
“…………”
我再一次揉了揉小湫的脑袋,然后回去了。
接下来,我将多余的面包分送给那些有着小孩的贫民,再是那些亚人,同时也拜托了那些家里有着强壮男性的贫民保护弱势群体。
这时亚人体现了重要性,虽然被人看不起是常态,即使在这样的贫民窟里也不例外,但不可否认的,就是他们那强大的力量,让他们来做保护者的话,我也更安心一点。
我将车内剩余的所有面包都装进了一个袋子。
“既然面包都发完了,我们就走了,你一个人小心一点啊,小姐。”
“嗯,谢谢你们。”
他们挥了挥手,朝着依旧喧闹不停的街市走去。
“那么,接下来………”
我望了一圈,所有人都在享用着面包,应该没有人没拿了吧。
尽管这样想,我还是走进了更深的巷子里,希望能找到几个没有领面包的人。
巷子之间实在是四通八达,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好像……迷路了………
“阿这…………怎么办?”
就当我懊恼自己为何会往这边走时,我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哦?发现迷路的小猫咪了~”
“哎呦,看这样子,还是个贵族。”
“………”
来的是三个人,两个高瘦,一个胖矮,看穿着的话,应该不是贫民,从刚才说话的语气来看,大概是小混混。
额,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们向我走近,然后把我围了起来。应该说是其中的两个人把我围了起来。
“你好啊,小姐,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
“哈哈哈,我不小心迷路了。”
看他们这猥琐的样子,多半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吧,怎么办?突围?但刚才没把棍子拿上,其中一个人似乎没有什么战意,如果只是两个人的话………
“哦?迷路了,没事没事,哥哥会带你出去的,不过,在那之前,先和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是啊是啊,小姐快走吧,哈哈哈~”
额,恶心的发言,我改变主意了,不突围,而是在这里解决他们。
就在我刚要动手的时候,那个小胖矮子拉住了我面前的这个混子。
“大哥,还是算了吧,要是惹到了贵族,他们的私军会把这里夷为平地的,到时候我们也跑不了。”
“啊?混蛋,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一拳将那个人打翻在地。
“大哥……”
内讧了?
见此情此景,我一时有些疑惑,连手里握紧的拳头都不知何时松开了。
“那个,我不是很喜欢喝酒呢,如果你们饿的话,我这里有一袋面包哦。”
“啊?”他转过来看着我的面包,然后头上暴起青筋,一甩手把我的面包打在地上。
你们这群家伙怎么都喜欢糟蹋粮食???
“你**是在小看我吗?!啊!?小姐,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你………”
“啊?你说什么?”
看着撒了一地的面包,我由冷静立刻就转变为了愤怒。
为什么,这可是我好意,刚才的老人打掉我的面包就算了,刚才其他人不接受我的面包也罢了,因为他们都对贵族恨之入骨,我能理解………但………但………
“你**的浪费你**的粮食!!!你知道**有多少人吃不起**饭吗!!!”
我怒吼出来,放出的气浪让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飘了起来。我很生气,我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这块地非常的潮湿,地上也算是烂泥,这些撒出的面包全都脏了,完全不能再吃了。
我当然不是心疼钱,但刚才那些人拒绝我的好意就已经让我心情不好了,再加上看到他们这么悲惨的生活,现在这个混混的行为直接点燃了我的怒气。
现在,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那个刚刚还一脸吃惊的看着我爆发的混混,此时的脸完全的扭曲了,他的身体腾空,就像刚才被他打倒的矮子一样飞了出去。
逆着他飞行的方向看去,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留着华丽红色头发的少年,身上的奇怪花纹让我一眼就认出来他的身份。
“呜啊!!”
混混惨叫一声,被这个少年踢飞了数米远。
“大哥!”
“大哥!”
另外两个混混立刻就拥了上去。
“**谁敢偷袭老子!!”
“哦?脸接了我一脚,还能这么亢奋,你很不错嘛。”
看清楚这位少年之后,那个混混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然后悻悻的站起身,
“不怕死的野狗……”
“还不给我滚!”
“………”
少年怒吼一声,吓得那三个人撒腿就跑,在转巷的时候,那个混混喊道。
“给我记着!”
“………”
看到他们走后,少年的身体不知为何颤抖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面包,什么也没说,就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
好重的伤,身上所见之处全是淤青,果然刚刚才那种比赛中出来,刚才的动作与轻松都是在逞强……
我走到撒到这个面包,将它们都捡了起来,果然都渗进了泥水,不能吃了。我的钱………
我没有见过这位少年,比赛我也一直在思考,根本就没有注意他有没有上场,所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从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预感,我们会变成一辈子的好朋友。
所以我走上去,坐到了他的边上。
虽然一开始他对我很冷漠,但渐渐的在我三寸不烂之舌下,他还是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聊了梦想,聊了很久。
我向他道谢,他似乎也明白了我向贫民分发面包的善意,总而言之,相处的不错。
“你的名字是?”
“我叫克里夫-裘科塔斯,那是我的名字。你呢?”
“啊,我——”
“喂!小菲,你怎么在这里,找了你半天了,快走!”
这时坦德尔突然从巷口出现了,我这才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天空早就被染成了黑色。
“不好意思,我家人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嗯。”
不知为何,他没有看向我,被红发遮住的少年的脸上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我无从知晓,是要分别感到不舍,还是为我是个贵族而感到厌恶?我不清楚,怀着疑问,我小跑着离开了那个地方。
说起来,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呢,嘛,无所谓,因为,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