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杜啊,你确定这东西是你拿我冰箱里的食材做出来的?”
额头上敷着湿毛巾的韩熙看着面前的一盘焦黑的珍馐,连忙揉了揉眼睛。
杜奕做出来的这一盘,已经不只是辣眼睛这个级别的事情了,如果非要锐评一下的话:
那简直是不可名状的古神在深邃黑暗中的低语呢喃,绝望疯狂的蔬菜在噩梦深渊中的阴暗嘶吼,横七竖八的酱料在混沌漩涡中的无尽狂热,
明明的确是已经拿本就不会动的蔬菜煮成的死物,但韩熙却隐约看到这盘中的物体在缓缓蠕动,与此同时散发出的刺激性气味呛得韩熙差点没当场昏倒。
很难想象做出如此杰作的厨师是一位人类。
“那当然,吃啊,怎么不吃呢?”
此刻的厨师还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韩熙。
“我觉得吧,老杜,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就算是想谋财害命我也能帮你出出建议,但是你通过下毒这种方式的话,我觉的没必要啊。”
“啊哈哈哈,牢韩你说笑了,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意见呢。”
杜奕怎么可能不知道韩熙的意思,当即心领神会,结束了盘子罪恶的一生。
“算了,还是我来做饭吧。”
韩熙扶床起身,准备亲临战场,却被杜奕拦住。
“别担心,这不是有我嘛,你好好休息就行。”
“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平时可以惯着他,但这次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韩熙决不能让步。
韩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奕只得扶着她来到厨房。
看到如同战壕一般的厨房,韩熙无比庆幸自己刚刚的决定。
不就是做个饭而已嘛,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把墙上的瓷砖都给我烤黑的!
韩熙深吸一大口气,平复好心情后才转过身来,一只手指着杜奕,另一只手叉着腰,郑重宣告:
“你,可以吃我家大米。”
“但,你不能进我家厨房!”
于是杜奕直接就被韩熙丢出了厨房。
话说这家伙不是还烧着嘛,怎么自己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出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杜奕痛定思痛,决定回去向自家厨师好好请教下厨艺。
另一边,厨房里的韩熙正在烧饭,
烧着烧着,无意间督到那块被烧的发黑的瓷砖,韩熙忽然笑了起来。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杜大少爷,居然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
因为是早饭,所以韩熙只用了十几二十分钟就做好了。
看着眼前清淡朴素的菜肴,韩熙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人类能吃的食物应该是这样才对。
心中的执念散去,韩熙觉得有些累了。
“老杜,来搭把手。”
“遵命,这就来。”
杜奕刚一过去,韩熙就朝他的怀里靠了过来。
“做饭好累,扶我上床。”
“生病了就别勉强自己啊。”杜奕嘴上说着,将韩熙抱了起来。
“哈,要不是你做的东西过于逆天,我怎么可能自己去厨房做饭。”
“不是吧,虽然我做的不是很好,但真的有那么逆天吗?”
“真的,厨房杀手已经不够描述你的实力了,你的饭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最终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一边回了房间。
将韩熙放回床上,杜奕又取来碗筷。
大小姐投喂计划,启动!
“来,牢韩,张嘴。”杜奕带着慈母一般的笑容向韩熙投射而去。
“哈?”
韩熙对着杜奕投出疑惑的眼神。
这家伙,难不成是想喂自己吃饭?
这,这成什么了都!
虽然自己眼以前确实也喂过杜奕东西,但是那是出去玩,这次是生病,概念完全不一样好吧!
“不用,我...”
韩熙正欲辩解,她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咕咕咕,这下完了。
对,我只是昨天下午回来以后没吃饭正好饿了,然后自己又没力气吃饭,所以只能让这家伙帮一下忙了。
话说回来,本来就是这家伙的害的自己生病的吧!
那让他对自己负点责任也完全合情合理的事情,对吧!
而且喂自己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和自己更没关系了对吧!
嘛,那就勉为其难地给他一个负责的机会吧。
韩熙做通了自己的心理工作,韩熙薄唇微张,将汤匙含入口中。
生病的时候,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最是养人。
当韩熙含入汤匙,略带粘稠的汤粥流淌开来。小米粥所经之处,都是不尽柔和与滋润。
杜奕内心:我的韩大小姐,可不可以求你不要喝的这么享受吗?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看韩熙喝粥看的手都抖了的杜奕此刻无比后悔。
缓缓将口中的小米粥都咽下,杜奕又是一勺小米粥喂了过去。
得到了食物的补充,韩熙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有些累了。
刚刚的精神果然是饿出来的。
于是韩熙放空了大脑,全凭下意识的行动来喝粥。
小米粥剩还下一个底,而韩熙已经不想喝了。
最后,明显感觉到韩熙有些抗拒的杜奕表示自己还没喂够。
“浪费食物可耻,你今天必须给我喝完它。”
“唔?”
满脑子都是睡觉的韩熙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另一边,在想办法撬开韩熙嘴的时候,韩熙自己动了起来,将剩下的小米粥一口气喝了下去。
嗯,这才像话。
杜奕刚想心满意足地离开,没曾想,他的脖子忽然被韩熙搂住。
杜奕猝不及防,立足未稳。
一不小心,就与少女樱粉的柔软撞了个满怀。
韩熙的唇,触感柔软与湿润。
恍惚间,好像还有液体的流动。
杜奕大脑嗡的一声,陷入一片空白,全身血液迅速奔涌,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了一般。
短短几秒种,足以刻骨铭心。
她把刚刚喝的粥喂我嘴里了!
不对,
她把我的初吻夺走了!
韩熙却毫无意识,放开杜奕以后甚至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杜奕抬起头,脸颊滚烫。
望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被子,感觉就和做梦一样。
他将碗筷收好,匆忙逃出房间。
明明是她主动的,到头来自己却像干了坏事。
虽然对方当时也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躺在沙发上,杜奕辗转反侧,半天冷静不下来。
脑海中反反复复浮现的,是刚才那几秒钟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