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非常自然,自然到等牧云察觉到问题时,就已经晚了……
他无法拒绝二师姐的好意——否则,二师姐会伤心,会泪眼婆娑地躲起来独自抽泣,犹如那遭了丈夫冷落的心碎娇妻。
试问,谁又能忍心看着如此佳人,暗自神伤呢。
反正,牧云做不到。
于是,事情就发展到现在这般境地了。
二师姐扶绣就如同妻子一般,在即将“远行”的丈夫旁,说个不停,生怕说漏了什么,以致让丈夫受了不必要的委屈。
牧云认真听着,郑重应着,最后在二师姐的再三叮嘱下,出了门。
……
第二次来到凌月峰,牧云便显得轻车熟路了许多,也没有初次那般忐忑不安的感觉了。
走近大殿,尚未进去,便听见袅袅琴声。
牧云稍稍整理仪容,大声报上姓名。
大殿的石门缓缓敞开。
遮月端坐于案前,一心抚琴,无心他顾。
她的一双手生得格外好看,如玉般莹泽。
手指修长纤细,此刻正在琴弦上轻拢慢捻,琴音有如高山流水,闻之欲醉。
待到一曲结束,遮月这才抬头,看向一直站在大殿门口的牧云。
“师尊。”
牧云立刻行礼。
遮月轻嗯了一声,看了眼小案对面的蒲团,示意牧云近前来坐。
牧云刚一坐定,便听长案对面的遮月说道:
“我观你体内的灵气,比三日前充盈了许多,可是和心瑶双修了?”
遮月语出惊人,语调却是一贯的清冷,神色也淡漠如常。
“回师尊的话,此事过于荒唐,纵使大师姐有意,弟子也不敢胡来。”
牧云行礼,郑重地回答道。
听牧云这般说,遮月的脸色顿时温和了许多。
她自知牧云仍是童子之身,无非是想听牧云亲口承认罢了。
若是他含糊其辞,今日之事,便也作罢了。
牧云察觉到了师尊脸上的微妙变化,心生古怪,但又不知何意,只得按耐下来。
“你的体质很是特殊,即便有龙气温养灵力,也非长久之计,过些时日,随着龙气逐渐稀薄,你的灵气也会重归沉寂,最后变成空有境界,毫无力量的花架子。”
说着,遮月将桌案清空,示意牧云伸手过来。
简单把过脉,遮月微微颔首,说道:“与我想的没错,此为经脉受阻所致,你在拜入遮月阁前,可曾受过内伤?”
牧云略作思忖,摇头:“没有。”
反正,在原主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拜入遮月阁之后,顶多是因为操劳过度,受过外伤,也没受过内伤。
“如此……”
遮月略作沉吟,起身向内殿走去:“你且跟我来。”
内殿可是寝殿…我一个外门弟子,这合适吗……
牧云心里犯嘀咕,但还是跟了上去。
孤男寡女独处,他不在意;不要妨碍了日后的修行,才是重中之重。
遮月的寝宫很大,却很空荡,除了寝殿中央的那张大床,以及大床对面,墙壁上同样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月下仕女舞剑图以外,别无他物。
牧云看到那张整洁的大床,心里的古怪顿时被放大了无数倍,已经没法淡定了。
他轻咳几声,来提醒遮月自己的存在。
遮月垂下眼帘:“复通经脉的方法,一般人难以接受。你若是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不就是以灵力贯通经脉嘛,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牧云心有不解,表面则是一脸坚定:
“只要能踏上修仙路,什么艰难险阻我都能克服。”
“请问师尊,该如何为我复通经脉?”
遮月看了他一眼,声调忽然压得轻了些:“以灵力刺激各处经脉,直至贯通。”
呃,这不就是正常的复通经脉之法嘛,在外面做就可以,何必跑来寝殿呢……牧云疑虑更重了。
“但你的任督二脉堵塞尤为严重……”
遮月忽然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此二脉之中,任脉的‘神阙’向下直到‘会阴’,堵塞的最为严重;督脉相对好些,只有‘百会’、‘神道’和‘灵台’三个穴位不通。”
会阴穴…牧云此刻的心情从疑虑,变成了警惕。
不过,穴位堵塞倒也正常,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牧云决定再听听师尊怎么说。
“堵塞的穴位,需要大量的灵力不断冲刷,才能贯通,所以……”
遮月忽然沉默了下来。
“所以……?”
牧云皱了下眉。
“所以,在冲破穴位之后,灵力会混着淤积在穴位中的杂质,从你的体内排出。”
啊,我以为什么呢,原来只是杂质啊。
“敢问师尊,真的只是杂质?”
牧云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如果真的只是杂质,师尊不该这般含糊才对……
谁知,遮月竟是摇了摇头,态度真诚又耿直地说道:“不止。”
啊?师尊,您装都不装了?
“犹犹豫豫,岂能成事?本尊不过是想帮你一把罢了。”
遮月眉头一皱,似有不满。
如果不止是杂质,又是会阴穴,那——
牧云先是一愣,随即睁大双眼,内心骇然:
我靠,那…那不就是……?!
还是素来凛清高洁的遮月师尊给我打?!
真是…想想就挺兴奋的……牧云在心里暗暗搓了搓期待的小手。
眼见着牧云的表情不断变幻,迟迟不作答,遮月便以为是牧云不愿:
“我并无他想,只是想为修行受困的弟子解惑。既然你不愿意,那就……”
她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说话吐字的速度却极快。
“我愿意。”牧云打断她。
遮月一怔,神色松懈了些。
“你放心,我绝无他想。床幔可以放下,隔绝里外视线,绝不会多看。”
遮月再度强调。
“呃…?”
牧云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之色:“放下床幔?复通经脉之事,还需要上床来做?”
“复通经脉之时,你需观想舞剑图,同时催动体内灵力,使之沸腾,如此有利于我为你复通经脉。”
遮月淡淡的解释,补充道:“床的位置刚好居于大殿中央,在那里观想舞剑图,最合适不过。”
牧云看了一眼床,可是,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讯息:
牧云看了一眼床,可是,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讯息:
寝殿角落的某块白石砖,与周围的颜色不太一样。
那片地砖上,本该压着什么重物。
现在,压在上面的物件被挪走了,它便暴露了出来。
至于原有的物什,究竟是什么?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念及此处,牧云不由看向了摆在寝殿中央的大床。
你也是有备而来啊,师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