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没走错，是我恰巧走错了而已。”
红衣身形一闪，眨眼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同时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今夜风大，进来说话，莫要着凉了。”
不待牧云有所回应，便被扶绣拉进了屋。
“居然这么多血…我原以为就是些指甲抓痕，这倒是让人惊讶了～”
扶绣扫了眼牧云左肩上浸透鲜血的纱布，煞有其事地说着，一边搀扶着他坐下，信手从桌上拿过疗伤药。
牧云没有搭话，只是装傻般的讪讪笑了两声，同时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桌面，上面摆满了纱布、丹药、外伤药等一大堆疗伤用的物什。
显然，扶绣二师姐，对他夜会虞心瑶的事，心知肚明。
她心如明镜，却又一言不发——很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去见大师姐了吧。”
扶绣一边给牧云拆解纱布，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牧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说多错多，既然扶绣什么都知道，保持沉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木椅很矮，站着不方便，扶绣索性半跪在了地上给他处理。
片刻后，终于拆下纱布，在看到血淋淋的伤口的那一刻，扶绣黛眉紧蹙，眸中涌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扶绣擦拭着伤口，满脸心疼。
“无人，是我自伤。”
牧云平静道。
“都伤成这般模样了，竟还要袒护他人，真当姐姐是傻子不成？！”
扶绣瞪了他一眼，隐隐有些不满——对牧云这“老好人”的模样不满。
“真的无人，师姐莫要胡思乱想。”
牧云无奈，只得好声宽慰。
“师弟不说便不说，等我回去，便好生问问今日值夜地书阁的弟子，怎敢玩忽职守，让师弟受伤至此。”
虞心瑶眸光微敛，面色阴沉。
“请师姐不要无故迁怒他人……”
牧云忽然觉得今晚的扶绣有些反常，她向来和蔼友善，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别说是对其他弟子发怒，就连难听的重话都没说过几次。
可今晚却……
“让你为难了？”
扶绣好似变脸一般，顷刻间收起所有不快，嘴角再度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那我不去便是了。”
“多谢师姐关怀……”
牧云松了口气，赶忙道谢。
“我关怀的再勤快，也赶不上师弟忙着风流快活，不爱惜自个儿身子哦。”
扶绣话里的幽怨和醋意，都要溢出来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呃……”
牧云微微睁大眼睛，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不明白师姐的意思……”
扶绣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非得师姐把话挑明了说？”
“我实在不明白……”
眼见牧云不似装的，扶绣这才开口，幽幽地解释道：“晋升内门的考核在即，你啊，却不知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明知大师姐痴迷与你，还去找她，想来，定是好生亲热了一番吧？”
“你要成为仙尊弟子一事，闹得全宗皆知，在这紧要关头，你却去寻些有损精气的快活事儿……”
“师弟，你莫不是想输了比试，在宗门里落下个天大的笑柄？”
听得这番话，牧云登时皱紧眉头。
上次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分明记得，现实世界举行过的晋升考核，并没有同时发生在这个世界；
他本以为，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和事情的发展是不同的；
可现在，扶绣的一番话，却又不对了。
两个世界的发展线显然重叠到了一起。
而且，先前激活转轮印时，虞心瑶也说，他看过的《转轮印》是删减版；
换而言之，虞心瑶知道他去地书阁看书一事……
那即是说，有一些事情是同步发生在两个世界的……
奇怪，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同步；
这第二次来，部分事情又重叠同步到了一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牧云心乱如麻，理不清这千头万绪。
“怎么忽然走神了，被我言中，心虚了？”
扶绣见他失神，不由调侃道。
牧云随即收拢思绪，摇头道：“没有，我去找大师姐，只是想借她的龙气一用。”
“借...原来龙气还能借？这消息还真是令人惊喜。”
扶绣黛眉微挑，故作姿态，这显然说的是反话。
龙气历来只有“取”，没有“借”，扶绣明显以为是牧云搪塞她，所以编了个蹩脚的说辞，这才涌上了些许醋意。
“师姐莫要多心，的确是借来的。”
牧云无奈摇头，细细解释道：“藉由一种名为‘转轮印’的秘法，就可以短暂地借走大师姐的龙气。”
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坦白，一方面是顾及到二师姐的情绪，另一方面是考虑到，在现实世界时，他也曾在地书阁撞见过扶绣，他想趁机确认，对方对此是否有记忆，进而验证两个不同的世界是否还有更多的联系。
“难怪那日你在地书阁翻来找去的，原是去找《转轮印》了。”
扶绣一脸恍然，但她没有沿着话题深聊，转而说道：“地书阁里的那本《转轮印》是删减版；这道秘法更多的是，满足道侣之间的特殊小情趣，而不是拿来互相借用力量……”
“阁内长老在收录此书时，刻意删减了后半部分，只留下了对修炼有益的前半部分。”
“不过，长老们估计也没料到，居然真有人会去修炼这种东西，所以，才没有写下警示性的附注。”
最后这句话，充满了揶揄和调笑。
“我说，师弟，你和大师姐没有……吧？”
扶绣眨了眨美眸，将心中的试探和醋意，藏在了这个看似随意的问题里。
“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应该躺在琼天帝国的天牢里，而不是坐在师姐您的面前。”
牧云一脸严肃地为自己开解。
“也是，大师姐的龙气，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些。”
扶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有一事想请教师姐，”
牧云趁机转移话题道：“如果我以天地灵气慢慢温养身体，那我体内的灵气，是否能恢复到正常水平？”
“很难，”
扶绣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你的身体有些古怪，寻常方法根本无济于事，你前些日子通过汲取天地灵气，恢复的五行之力，不出十日，便会再度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