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可别让仙尊误以为我是个偷人洗澡水的变态色胚。
牧云暗道不妙,刚欲开口解释,却听遮月又道:
“你若喜欢,这一池洗澡水尽可拿去用。”
用?干什么用?
总不能拿去喝……
牧云背对着遮月,挑着眉头,心中暗暗吐槽。
“仙尊误会了……”
牧云赶忙转身行礼,然后解释了一通。
“原是这般,”
遮月恍然:“倒也不必如此谨慎,这凛清池本就是一汪普通的池水,因我常年在此清修,使得此水沾染了些许气息,故而平添了些灵力罢了。”
“既然是仙尊清修之地,我冒然使用,也有失礼数。”
牧云摇头:“承蒙仙尊厚爱,我还是去后面的瀑布洗吧。”
说罢,牧云拿起一旁事先准备好的换洗衣物,绕过凛清池,去了更后方的瀑布。
他一边走一边琢磨起另一件事:
仙尊忽然跑来凛清池作甚…嗯,仙尊风光霁月,总不至于是来偷看我洗澡的……
“莫要想歪了,本尊只是半天没听到水声,担心你出事,故而来此一看究竟。”
遮月的话忽然在身后响起,惊得牧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同时,又为自己龌龊的想法,而深感自责。
“本尊是君子,不像心瑶和扶绣那般痴狂,无需时刻防备着。”
仿佛被看穿心思一般,第二句话紧随其后。
不过,遮月的语调依旧平淡,听起来不像是打趣……
牧云不由加快了脚步。
望着他渐远的背影,遮月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是愉悦。
……
仔细清洗过后,牧云换好衣服,回到了竹屋。
“坐吧。”
遮月跪坐在矮脚桌案前,一手拢着水袖,另一只手做出了“请”的姿势,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优雅;
又因着了修身的便衣,在跪坐的姿势下,整个人的身姿线条更显妙曼丰腴,从盈盈一握的腰肢,向下到臀部,一条完美的弧线将前凸后翘的丰满身材展露无遗,故而又添了分风情。
善良的小姨——
古怪的想法突兀地跃入牧云的脑海。
他暗自一惊,迅速将之扫除脑海。
牧云顺势偏转目光,看向桌案。
上面摆着东坡肉、小炒时蔬、珍珠海米煨鹌鹑,和一份蟹粉酥,主食是米饭。
虽说是修仙界,但对外门弟子来说,想吃顿白米饭或者白面馒头可不容易。
“这是我吩咐厨房特意为你做的,快些吃吧,莫要凉了。”
“承蒙仙尊厚爱。”
本着“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的处事原则,牧云也不推辞,先行了礼,后落座。
不过,仙尊没动筷子,他也不能动。
察觉到牧云投来的询问目光,遮月微微摇头,同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我不需要吃饭,你自便。”
修仙者在晋升七品后,便可以天地灵气为食,不再食用五谷杂粮;
天地灵气不会增加体内的杂质,还能减少自身对食物的欲望渴求,更利于维持自身的【透体】状态,故而,出于对修炼的考量,大部分修仙者在晋升七品【入渊境】后,便不再吃饭了。
当然,喝酒也会增加杂质,但对遮月这等二品境的顶尖强者来说,自身灵力浩如烟海,无需格外注意,权当是消遣和爱好。
“仙尊不吃,看着我吃,我于心有愧,实难下筷……”
牧云为难道。
主要是,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他很尴尬。
“我陪你就是。”
遮月以袖掩面,喝光杯中酒,然后拿起筷子,主动为牧云夹了一块东坡肉。
“弟子不胜惶恐……”
牧云赶忙拿碗去接。
仙尊亲自给我夹菜,这要是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吧……
“你为体修,虽有龙气相助,但灵力比寻常修士还是薄弱许多,我特意嘱咐厨房选用了饱含灵气的仙米为饭食,倒正适宜多用。”
遮月一边为他夹菜,一边嘱咐着。
牧云点头,猛猛炫饭。
晚饭时间在沉默中度过,遮月虽说是陪着牧云,但实际上,几乎都是在给牧云猛猛夹菜,猛猛盛汤,好像喂猪一样,几乎一刻不停,好悬没给牧云饿死。
一开始牧云还不停地道谢,但遮月的夹菜速度,显然要快过牧云吃饭的速度,于是,他便也不道谢了,索性闷头干饭,这才勉强没让饭菜从碗里冒出来。
看到桌上的饭菜被全部吃光,遮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了筷子。
她甚至拿起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好似真的享用过晚饭一样。
差点被撑死的牧云,见状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仙尊,说实话,您多少是有点冒饭了!
“我来收拾。”
牧云自告奋勇,收拾起碗筷,又去一旁小水池里洗碗。
这并非是为了表现自己“贤良淑德”,而是觉得仙尊对他太过“溺爱”,他有点消受不起,所以刻意避开与仙尊面对面独处的机会。
遮月坐在蒲团上,丝毫未动,开始慢慢喝酒。
喝酒是她为数不多的消遣,有酒便要喝光,刚才光顾着给牧云夹菜了,这酒只喝了一杯,现在得闲,自然要喝完。
收拾完回来,牧云刚想落座,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房间里侧的书房里,挂着一副熟悉的画:
月下仕女舞剑图。
这是牧云第三次看到这幅画。
遮月察觉到他的视线,嘴角微勾,轻声道:“你很好奇?”
“是有些。”
牧云点头。
“既然好奇,不妨近前一观。”
遮月抬手示意。
“不胜惶恐。”
牧云拱手一礼,放下洗好的碗筷,走入书房,近距离观赏起挂在墙上的画。
这幅画,和前两次看到过的一模一样,但这一次,牧云却未曾察觉到体内灵力有所异动。
画中仕女,身着玄衣,立于山巅,迎着满月,单手挥剑,因此一舞,白发纷飞。
仕女之貌,杏脸桃腮,螓首蛾眉;
仕女之态,风娇水媚,柔情万种。
此一眼,似是遮月,又非遮月。
仙尊凛若冰霜,不可能会有这般风韵之姿。
但从外貌和着装来看,似乎是遮月没错……
“画工如何?”
遮月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牧云身后。
好在,牧云早有准备,没被吓到。
牧云煞有其事地缓缓点头,一本正经的称赞道:
“画功了得,即便是当世画圣,也不过如此了。”
他对诗画了解的不多,但是情商在线,该夸的时候那是绝对不含糊。
遮月微微颔首,语调毫无起伏地回应道:
“嗯,我就是当世画圣。”
?
牧云转头看去,眨了眨眼,甚是茫然。
遮月偏转目光,看着他,接着勾起嘴角,淡淡笑道:“你先前两次看到此画,灵力皆有沸腾之感;但今日再见此画,是否毫无感觉?”
“是。”
“因为此画尚未题款,不算完成,故而不具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