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此画作，牧云便觉体内的灵力，再度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
熟悉的感觉。
显然，此画已成。
“以《天清月凛》的运气方式，引导沸腾的灵力。”
遮月适时的提醒道。
牧云依言照做，只觉沸腾的灵力逐渐平息，如细流般缓缓滋润着奇经八脉，晋升不久的境界，也稳固了些许。
“这《天清月凛》好像无所不能……”
牧云故作惊奇，但心中略感担忧。
没搞清楚这套心法的具体来历，他回到现实世界后，便不能轻易使用；
倘若真是不传之秘，他也解释不清，是如何学来的。
他若说是，仙尊教的，旁人定以为他疯了。
左右不过一个外门弟子，凭什么教他。
既然解释不清，那便要吃苦头。
保险起见，他现在必须得问个明白。
“本尊用的心法，自然是极好的，你又何须多心。”
话题又被巧妙的绕开了。
“好了，你今夜就在此参悟这幅画作。”
说罢，遮月转身要走。
“仙尊要去哪儿？”
牧云赶忙问道。
“上水观有三品凶兽作乱，宗主命我前去除害，应是要四五日才能回来。”
上水观是受玄清天宗庇佑的小宗门，出了解决不了的大事，便会寻求庇护者的帮助。
这时，遮月翻手凭空拿出一块白玉腰牌，丢在了书案上，“这是凛清池的腰牌，凭此物可随意出入此地。”
“我离开的这几日，你且自行修炼。”
“是，仙尊。”
牧云躬身行礼。
恰时，本该掠身而去的那一抹妙曼，却又忽然在他身侧顿足。
牧云只觉下巴忽然一凉，然后目光不受控制的上移，直至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眸。
“来了多日，本尊未曾好好瞧过你。”
遮月改捏为挑，纤长白皙的玉葱指轻挑着牧云的下巴，面无表情地端详着，乌黑明亮的眸子闪烁着一丝挑剔。
一双如炬般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但也只和牧云对视了一瞬，便立刻偏开，看向别处。
五官一一看过，最后微微颔首：
“生得确实俊俏，心性不错，资质上佳，是个好苗子。”
她虽给出了评价，但未挑明用意。
“你且修炼吧。”
收了这轻佻的动作，遮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仙尊慢走，诸事小心。”
牧云向她行礼告别。
没有多想，也懒得考虑，他重新看向那副新作，盘腿席地而坐，继续修炼。
隔日清晨，牧云从画作上收了心神，伸了个懒腰，去最深处的瀑布简单冲了个澡。
明明一夜未眠，但他却不觉疲惫，甚至觉得自身精力远超以往任何时候。
这应是参悟了画作的缘故。
不止如此，就连初入八品·离幽境的虚浮感，也完全消失了，在境界上，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踏实。
这意味着，他算是在八品境站稳脚跟了。
下一步，就是决定，究竟是走纯粹的体修路线，还是灵气为主，体魄辅之的炼气士路线了。
体修对灵力的要求极低，突破境界也不靠灵力，靠的是体魄的强度；
简单点说，就是用这肉体凡胎，和一身蛮力去抗衡天道，和渡劫天雷强行对冲；
而且，体修和炼气士最大的不同是，体修在八品升七品的时候，就要抗三道天雷了；
炼气士则是七品升六品，才会有一道天雷。
正是因为这极其苛刻的条件，才导致，自古以来，体修之大成者，寥寥无几。
当然，苛刻的修炼条件，对应的是丰厚的回报。
体修只要踏足三品，便是近乎不死不灭的存在，寿数更是能长达三千年之久，这方面，是炼气士无法企及的。
他对体修是有些向往的，毕竟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也靠着体修，踏足了一次“大圆满境”；
如果半路改道，走炼气士的路，要受虞心瑶的龙气的掣肘不说，自身这五行皆通的体质，又像个饕餮，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他的灵力，再加之，他对灵气用的并不顺手，如此种种，能不能第二次踏足“大圆满境”，便也成了未知数。
但，凡事有弊就有利。
抛开虞心瑶的龙气不谈，虽然五行皆通的下限低，但上限高；
自古至今，并非没有五行皆通的大能；
再者，他的气海比寻常修士更加庞大，灵气容量上限远超常人，就算以一身御二法，也只消耗了一小部分的灵气；
肆意变幻的五行之力，就成了他战场对敌的一大依仗；
正所谓，五行相生相克，他五行皆通，便意味着，只要不是对上体修，那便几乎不存在弱点，怎么都行得通。
再加上《天清月凛》这套高品心法，在炼气士这套道路上，原有的劣势便被尽数弥补了。
如此一来，体修和炼气士这两条路，就几乎是站在了同一起点上。
再抛开自身因素，去看外在因素的话；
体修之路，几乎无人引导；
虽说遮月认识一个所谓的“体修”朋友，但是多日过去，也没见露面，此事便抱不得希望了，况且，哪日若是回了现实世界，这事儿也就告吹了。
炼气士之路，别说遮月搁，纵观整个玄清天宗，几乎都是炼气士，前人早就把路踩平，踩实了，沿着走，几乎出不了茬子，能走多远，就看自己的悟性和天赋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炼气士这条路无疑更具优势。
一时无法决断，算了…等到晋升考核时，先去测测【天途镜】再做打算吧……
念头重新压回心底，冲完澡的牧云换上干净的衣物，因为没饭吃，也不太需要吃饭，便直接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那一刀【凝花莫落】，他已初窥门径，除了最后无法同时引爆所有灵力冰晶以外，已经再无差池。
时至下午，牧云准备盘腿打坐时，一样东西忽然从衣襟处滑了出来。
落在地上，砸出几声闷响。
定睛一看，是月清楼的腰牌。
他弯腰捡起，刚想收回怀里，却又忽然顿住，心道：
我已入八品离幽境，这一刀【凝花莫落】也学了大半，该是时候去挑一件趁手的兵刃了。
想到这儿，他起身快步回到书房，收起遮月留下的白玉腰牌，又去后面的瀑布简单洗了把脸，便出了凛清池，朝着月清楼奔去。
约莫半个时辰，凛清池入口的结界荡起一阵涟漪，神色匆匆的牧云一步踏入其内。
他手里拿着一把兑来的兵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