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顾言看着周围,碧绿色的眸子带着迷茫与困惑。
她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天台来着,怎么眨眼间就来到了这么个地方?
“是梦吗?”她埋头低语,思考了会儿后,拿起一旁的有些锋利的小石子在自己的指尖一划,细小的血珠伴随着一瞬间的疼痛感冒出。
“不是梦。”
随意的将血在衣服上擦拭,顾言坐起身从石台上跳了下来。
从小一个人生活的经验告诉自己,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要尽快适应环境。
现在看上去还是挺安全的,身体也没什么不适,所以要趁现在尽可能收集周边的情报。
她下去将周边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原地。随地的找了块锋利的石头,在地上整理起了收集到的信息。
三幅简笔画。
第一幅,一根棒状物体,她在边上标了一个“铁“字,代表铁具。
第二幅,一个正方体,标记了一个“模”,代表模具。
第三幅,一个小人头,这个没有什么标记,这种地方画了个小人头代表什么很清楚——骸骨。
其他的没有什么了,硬要说的话,这个空间让人有些在意。
虽然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但从某些保留的还算完好的地方可以看出,这里以前应该是一座工厂。
从用具风化程度来看,这个地方起码荒废了二十余年。仔细闻闻的话,空气中似乎有些刺鼻的气味。即使过了这么久,风依旧带不走空气中的残留。
综合以上信息来看,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座废弃的化工厂。
至于废弃原因,从这副景致应该不难猜出。
某种化工产品泄漏引发爆炸,那些残骸是曾经在化工厂工作的员工被爆炸的火焰吞没的尸骨。
默哀一秒。
到目前为止,一切还算合乎情理,没有什么像漫画一样的展开,这座工厂里除了还有些化学残留,看样子也没什么了。
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吗?
顾言问自己。
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周边尽是荒芜。
刺鼻的空气,荒废的工厂,焦黑的尸骸······
如果这种情况也能被判为正常的话,她会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虽然她的适应能力快,但不代表她可以完全接受。
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正常。
顾言眉头微蹙,仅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她推断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了,这种时候只能基于自己的第六感了。
她拿起地上一根铁棍,试了试硬度,觉得还挺顺手就拿过来当作装备了。
条件艰苦,得过且过,看看能不能找点物资。
先拿这地方当作是据点,在周边探探吧。
顾言自言自语,不紧不慢的出了工厂范围。
工厂的外面不远是一条商业街,两边的店面一直延伸,看不到尽头。
一般而言化工厂周边是不应该有人生活的,这奇怪的景致难免让顾言心里有些发怵。
但她还是选择了踏入这条商业街。
商业街和工厂一样,一看都是荒废了许久,即使有物资恐怕也全都过期了。
顾言东瞧西看,不一会儿找到了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不大,从外看去仅仅三条小货架就让这片空间显得仓促拥挤。
顾言握紧铁棒,慢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呛人的味道混着灰尘味儿扑面而来。
她眉头微蹙,赶忙捂住口鼻。
这味道里明显混合着些刺激性的化学成分,吸入过多可能会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一旦出事儿基本就等同于死刑。
看看有没有点儿能用的东西,就赶紧走吧。
想着,顾言开始翻找起来。
货架上的东西不多,几根散落的圆珠笔、一摞落了灰的卡通笔记本、还有些小型号的五金用具……基本都是些生活用品,不难看出这其实是家杂货店。
一圈搜选下来,顾言并没有发现能够补充体力的东西。她准备换一家,但无意间却看到店面左侧有一扇虚掩着的门。
门不大,只有两肩宽。门后是条幽深黑暗的长廊,长廊的尽头似乎有一丝浅白的光亮。
还有人住在这里?
顾言眯起了眼睛,神色变得警惕起来。她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个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潜入长廊。
长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冷潮湿,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丝温度。
随着她的深入,白色的光点愈来愈大,直到一个房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房间的大门大肆敞开,光和温度就是从这儿跑出来的。
顾言贴着墙壁,猫步着移动到房门转轴,小心翼翼的往房间里看去。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人。
他们似乎在争论些什么,声音很大,顾言听得十分清楚。
“我说了,我不想也不会和那些长着触手的家伙接触!”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脾气,这个俄罗斯长相的中年人不悦的对着身前的男人吼道。
“冷静点儿,琼斯。”
年轻的男人坐在柜台外侧,神情悠然,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他看着中年人,缓缓说道:“你可是一层最好的商人,整个一层只有你能帮我处理好这玩意儿。”
男人的手在空中一划,手里凭空出现了个小玩意。
离的太远,顾言只能隐约看到个轮廓。那是个圆球,似乎是颗弹珠。
那玩意儿好像有什么奇特的力量,她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大脑就有种被冲击的感觉。
他将手里的东西送到被他唤作“琼斯”的男人面前,继续开口:“伟大之物的化形,奈亚的千眼之一,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
“那又怎么样!”琼斯拍案而起,愤怒的对着男人吼道,“除了你这个疯子,没人愿意和那些家伙牵扯在一起!”
“疯子啊。”男人神情忧伤的叹了口气,“真伤人啊,我以为我们的交情足够让你帮我一次。”
“别整这出。”琼斯望着男人,粗暴的推开他的手,“把这东西收回去,和它待在一片空间里只会让我恶心。”
“哈,真遗憾。”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将东西收了回去。
“我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男人的神情突然落寞起来,像只被抛弃了的伤心的小兽。
他平静注视着神情的俄罗斯男人,手指轻轻摩挲着身前酒杯的边缘。
“抱歉,你得离开了。”
“什么?”
男人露出一丝歉意的笑,手指轻轻弹了下酒杯。
酒杯发出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而后……血液喷溅。
那个俄罗斯人的头被不知名的力量扯了下来,断口处血液喷涌,像是花洒般将整个柜台染上一片红。
血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顾言也嗅到了一丝甘甜,但更多的是令人作呕的腥味儿。
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不被这个男人发现。
那个男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瞬间就要了那个俄罗斯人的命。
看他那副模样,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绝对活不过一个照面。
冷静,一定要冷静。
逃?
房间距离长廊入口远了点儿,在这儿幽闭的空间,逃跑的脚步声绝对会引起男人的注意。
她可没有信心能从一个手段诡异的男人手里逃出去。
躲?
长廊空内没有适合的掩体,唯一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就是自己贴着的这扇门。
这门和屋口成九十度,如果这男人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也许可以。
顾言思考着,耳边却掀起一缕微风。忽然她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她透过门缝偷偷打量着男人,那男人像是等待着什么,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
滴答,滴答。
缓慢而富有节奏。
他偏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该死!
顾言暗骂一声。
长廊虽然不算是特别的阴冷寒凉,但和外面的店温差还是很大的,自己把门打开后,空气流通形成了风。
居然现在才注意到这事儿。
顾言懊恼的拍了下额头,叹了口气后从门后走了出来。
“你好,可爱的小姐。”
男人见到顾言,主动打起了招呼。
他的语气轻佻,白净的脸上挂着轻薄低廉的笑,配上那对勾人的桃花眼,像是风俗店的牛郎。
顾言没有从男人身上没有感到恶意,他不仅不在意被自己看见行凶过程,甚至邀请顾言坐下。
顾言接受了男人的这份热情,走进房间坐到了男人的旁边。
“你好。”空气中弥漫的血气让顾言觉得恶心,但她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朝男人伸出了手,“我叫顾言。”
男人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女孩儿居然会主动和自己握手。
正常的姑娘在看到这副场景的时候大概就已经尖叫着跑路了,胆子小点儿的当场就晕过去也说不定。
但这个女孩儿…..有点意思。
虽然她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她的余光却一直落在柜台内侧的被自己杀掉的俄罗斯人身上。
她在害怕,怕自己待会儿也是这副光景。
男人勾了勾唇,伸手回握住顾言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慵懒:“我叫黎夏,很高兴认识你,顾言小姐。”
“……”
不,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认识你。
顾言暗自嘀咕,脸上的神色依旧平淡:“我也是。”
面瘫就是有这样的作用,即使说着违心的话也没什么神色变化。
男人笑了笑,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口。
顾言的心猛然一颤,对上了那双含着笑意的黑色眸子,浑身寒毛耸立。
在杀了俄罗斯男人前,这男人就是像现在这样,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自己,要死了吗?
顾言沉着气,尽量不让自己的害怕显露出来。
这种时候害怕是最没用的情绪,她并不觉得这个杀人之后还能和目击者神色坦然聊天的男人会因为对方害怕而大发慈悲。
目前来看这男人似乎对自己有些兴趣,可能是因为自己平淡的态度,亦或是其他什么。但不管什么原因,保持他对自己的兴趣,这是自己活下去的关键。
顾言想了想,转身看向那个死了的俄罗斯人。
他脖子的截面并不平整,皮肤有明显的拉伸痕迹,就像是被什么巨物硬生生扯下来一样。
血液已经停止喷涌,但血腥味儿却愈来愈重。
冰冷的房间,气味儿飘散实在太慢,血的腥味儿混着这人大衣上浓烈的烟酒臭味儿,让顾言一阵反胃。
她强忍着不适,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保护自己。”黎夏瞥了眼尸体,淡淡的回答道。
“……”
顾言愣了愣,她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人,不知作何言语。
这俄罗斯人比他至少大了三圈,可是他连对方用了什么手段都不知道,就被硬生生扯下了脑袋。
都这样了,这男人还说是为了保护自己,难道说……
“因为你之前给他看了那颗‘珠子’吗?”
黎夏笑了笑:“没错,就是因为那颗‘珠子’。”
顾言按住脑袋,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诡异的冲击感。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黎夏闻言,勾唇一笑:“你确定要知道那个‘珠子’的事?”
顾言看着男人眼里的兴致未淡,点了点头:“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的好。”
“行吧。”
黎夏耸了下肩,手指在空中一划,珠子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顾言身子微微前倾,看着男人手里的玩意儿。
那是一颗浑圆的眼球,淡紫色的眼白血丝遍布,红紫色的瞳仁渗出暗淡邪异的光。
仅仅是看着,顾言的背脊骨直发凉,整个灵魂仿佛都在震颤。
这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
顾言深呼了口气,有些困难的将视线撇开。
黎夏轻轻一笑,声音带着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的一只眼睛?”
“……”
“很棒。”
顾言顺着黎夏的意思回答,心里对着这个男人更加警惕。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
黎夏点了点头,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神情激动。
“既然这样,我把它送给你吧。”
“给我?”
顾言望着男人,有些犹豫不决。
这玩意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刚刚那个俄罗斯人也是因为它死的。
她不想接受,但没办法,她对付不了这个手段诡异的男人。
顾言面无表情的摊开手。
见她的举动,男人露出温和的笑:“稍微有点疼,忍着点儿。”
疼?
只是接个东西,为什么会疼呢?
难道?!
顾言神情微变,她反应过来身子猛然往后一退。
可她还是慢了,男人的手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男人三指做出爪状,直指她的右眼。
顾言下意识阻挡,双手死死攥紧男人的手臂。
但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根本没办法阻止。
男人力气加大了几分,指尖嵌入进女孩儿的眼睛,然后使劲一抠。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顾言的右眼赫然成了一个渗着血的空洞。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神情狰狞变得异常狰狞,她摁着右眼,死死的盯着男人手里自己的眼睛,眼神愤恨。
和那个俄罗斯说的一样,这家伙真是个疯子。
黎夏并不在乎顾言的凶恶的眼神,他伸手拨开顾言按在右眼的手。
“很快就不疼了。”他轻轻的笑着,将诡异的眼球放入空洞之中。
顾言什么都做不了,任何反抗也都是徒劳。恐惧侵占了身体,她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男人把那眼球按在自己身上。
眼球伸出无数细小的触手,钻入顾言的眼眶。
神经连接,眼眶里的血液被眼睛吸食,紫红色的瞳仁变成了鲜艳的红。
一阵钻心的痛后,右眼重新恢复光明。但这一次,她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一个像是游戏中面板的玩意儿。
……
姓名:顾言
年龄:18
等级:三级玩家
称号:奈亚的千眼(B级)
技能:无
身份卡:善与恶的青睐者
固有技能:神恩/魔咒
能力值:力量(5)/敏捷(5)/魔力(20)/精神力(15)/智力(10)/体力(5)/幸运(固定1)
持有点数:10000
怪物书:未解锁
任务书:未解锁
成就书:未解锁
PS:当前玩家处于第一层,请于规定时间通关第一层(剩余时间:15天)。
成功奖励:10000点数,解锁怪物图鉴
失败惩罚:灵魂放逐
……
整个面板大概就是这样,除去姓名、年纪,剩下的没一样是能够用正常思维理解的。
不,打从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开始,出现的一切就已经不能用常识理解了。
顾言抬头看向黎夏,血色的眼眸透着阴冷的光。
“这到底是哪儿?”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既然横竖都反抗不了,她也不打算继续讨好一个疯子。
黎夏倒是不在意她的态度,他笑了笑反问道:“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
顾言沉默。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大概自己现在是在一个类似游戏的世界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那能解释眼前男人那莫名的杀人手段和这眼睛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儿?
回想起来到这儿前的记忆,顾言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死了?”
“bingo。”黎夏张开手臂,用庆祝般的口吻说道。
顾言张了张嘴又闭上,想说些什么却没什么思绪。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到头上的天花板,上面沾染了那个俄罗斯人的鲜血。
自己已经死了这事,她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自己是个孤儿,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对那个世界也没有太多留恋。
比起痛苦的活在世上,死亡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话虽如此,但真的死了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自己居然死了。
死了也就算了,还来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甚至还碰到了个疯子一样的男人。
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够惨了,死了还要继续受难。
哈。
看着面板上自己的幸运值,顾言发出了一声叹息。
“怎么了,心情这么低落?”黎夏凑到顾言身边问道。
顾言瞥了眼男人。
之前因为害怕没多打量,现在仔细看看这男人是真好看。
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五官如同刀削般俊美,一双明亮的眸子如同黑夜中的宝石。
瞧他脸上那放荡的笑容,他活着的时候一定很受女孩子的喜爱。
如果不考虑他是疯子这点,她是很乐意和这人交朋友。
“喂,疯子。”
“嗯,怎么了?”
很淡然的接受了“疯子”这个称呼啊。
顾言有些头疼。
这男人平时大概没少被人叫做“疯子”,说不定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不过好在他看上去是个有理性的疯子。
“你会杀了我吗?”顾言问道。
黎夏歪着头露出一抹笑:“我不是杀人狂,不会随意杀人的。”
哈,果然是个难缠的家伙。
顾言暗自诽腹。
他像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可实际上这个答案并不确切。
“不会随意杀人”中“随意”的范围解释权在他那儿,这话本质上就等同于“想杀就杀”。
不过……他似乎只是为了处理这颗眼睛才来这儿的。
想想那个俄罗斯人对这玩意儿的态度和他刚刚说的话。
这只眼睛不光是本身危险,甚至极大可能是来自某个恐怖的存在。
这男人可能是对付不了祂,所以才会在对方拒绝后动手杀人,因为他必须确保不会走漏风声。
但现在这只眼睛被他嵌在了自己的眼眶里,恰恰说明他认为这是一种可行的处理方式。
换个角度来想,在找到更为适合的处理方法前,男人大概率是不会杀掉自己的。
当然,这并不排除这人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这个时间或长或短,自己必须要在它到来前获得一定的实力。也许那并不足以抗衡这家伙,但最起码她要能够亲手选择自己的死亡。
自己已经死了,再死一次似乎也没什么,但这并不代表自己愿意死在一个疯子手上。
无法决定出身,无法左右命运。
她什么都没有。
唯独这条命,是她有且仅能支配的。
她可以放弃一切,但唯有死亡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疯子。”
这是死后的世界。
“嗯?”
“这个世界......”
是亡者的游戏。
“.好玩吗?”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好好体验一下这个世界。
“好玩吗?”黎夏重复了遍顾言的问题,唇边绽开一抹笑容。
“堕入乐园的人,不是对现世仍有留恋,就是心有不甘。”
“他们大多在意识到乐园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要么像疯了一样宣泄着情绪,要么就像丢了魂儿一样浑浑噩噩。”
“坦然接受的很少,像你这样对乐园产生兴趣的更少。”
黎夏双手搭着下巴望着顾言,黑色的眸子闪烁着光。
“你很对我的胃口。”
“……”
顾言身子往后退了退,面无表情的说道:“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吗?”黎夏勾了勾唇,脸上荡漾起笑容,“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我努力努力。”
“......”
“好了,不逗你了。”看着女孩无感的神情,黎夏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关于‘好不好玩?’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为什么?你应该在地方待了很久了吧。”
“的确,我活了很久 ,但也仅仅是活的久而已。”
黎夏望了眼顾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这座乐园活得久是最没用的资历。对于乐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义。
有些人觉得乐园是邪恶的滋养蛊,死去的人不再受律法约束,在这座乐园肆意的发泄着欲望。
也有些人认为乐园是伟大的神迹,给了已经死去的他们又一次生命,所有的困难苦祸都是救赎的历练。
乐园属于每个人,好不好玩儿,只有你亲自经历过才知道。”
相当中肯的回答。
不过他说的对,游戏好不好玩只有玩过才知道。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个世界不会很无聊。”
末了,黎夏又补了一句。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给眼前的姑娘庆祝新生一样。
“阿芙洛狄忒乐园永远欢迎新的玩家到来,愿你能掀起风岚,给这腐朽的世界以新生。”
“欢迎来到世界最美好,也是最肮脏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