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我整张脸都贴在蛋壳内壁上，黏糊糊的蛋清顺着鼻梁往下滑。三分钟前我还在出租屋里啃着凉透的炸鸡，突然心脏像是被泡椒凤爪卡住似的绞痛。再睁眼就困在这个该死的椭圆形监狱里，外头传来咕嘟咕嘟的沸腾声，闻着像把中药铺子扔进螺蛳粉汤里煮。
蛋壳突然被铁钳夹住晃了晃，我像个即将下锅的茶叶蛋似的在沸水上空打转。透过半透明的内壁，隐约看见下方幽蓝色火焰舔舐着青铜坩埚，里头翻滚的紫色药汤正冒着骷髅形状的气泡。
"这周的魔药催化剂……"清冷的嗓音像是冰镇过的银铃，金属镊子碰撞出清脆响声，"就用这颗化石蛋吧。"
你全家才是化石蛋!我急得用尾巴猛戳内壁，这才发现身体变成了流线型。高温蒸汽熏得鳞片都翘边了，尾巴尖被烫得直抽抽。生死关头不知哪来的力气，我张嘴就咬--
"喀啦!"
头顶裂开的缝隙里灌进刺目紫光。我顶着湿漉漉的白发钻出来，正对上一双妖冶的紫罗兰色瞳孔。银发女人跷着腿坐在坩埚边沿，黑色蕾丝手套上沾着磷粉，魔药沸腾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阴影。
头顶裂开的缝隙里灌进刺目紫光。我顶着湿漉漉的白发钻出来，正对上一双妖冶的紫罗兰色瞳孔。银发女人跷着腿坐在坩埚边沿，黑色蕾丝手套上沾着磷粉，魔药沸腾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诡谲阴影。
她暗红色天鹅绒长袍的裙摆垂进药汤，却奇迹般没有被浸湿。领口敞开的幅度刚好露出锁骨处的衔尾蛇纹身，银发间缠绕的星月秘银发饰正随着呼吸明明灭灭。最要命的是左眼的单片眼镜，镜链末端的紫水晶坠子晃悠悠贴在我心口，凉得我鳞片都炸起来了。
"妈妈!"我脱口而出的声音甜得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水晶滴管"啪嗒"掉进药汤，激起一串墨绿色蘑菇云。她突然凑近，冷香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尖指甲刮过我颈侧鳞片:"四百年前的化石蛋孵出会说话的幼龙?"
我这才注意到实验室全貌--头顶漂浮着上百个水晶瓶，装着各种生物器官的标本在淡紫色液体中沉浮。墙角堆满写满符文的骷髅头，书架上的羊皮纸正在自动翻页。最惊悚的是西侧墙上钉着张完整的黑龙皮，眼窝里还跳动着鬼火。
"我.我饿。"我急中生智抱住她手腕，龙尾巴讨好地缠上她脚踝。上辈子追番学的卖萌技巧全用上了，甚至无师自通地让尾巴尖翘成心形。
瑟琳娜忽然轻笑，指尖燃起苍蓝色火焰。火苗舔舐着我尾尖的软鳞，酥麻感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古龙语中·母亲'的发音是'瑟兰迪尔'，小家伙。"她突然用某种晦涩语言说道，我居然每个音节都听懂了。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这跟穿越文套路不一样啊!正常不该是捡到萌宠养成吗?我死死咬住下唇装傻，浸满药液的蛋壳突然发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 --雪白长发湿漉漉垂到脚踝，皮肤泛着珍珠母贝光泽，胸前两片心形龙鳞刚好遮住关键部位。
"看来得做个全面检查。"瑟琳娜打了个响指，我瞬间被传送到铺着雪貂皮的实验台。镣铐"咔嗒"锁住四肢，金属探针贴上脊椎时激得我鳞片倒竖。
她俯身时银发扫过我胸口，单片眼镜闪过红光:"魔力回路比现代龙族复杂三倍.…嗯?这里怎么有封印痕迹?"冰凉的手指突然按在肚脐下方，我差点从实验台上弹起来。
"不要!"我尖叫着喷出寒气，实验室瞬间变成冰雪城堡。瑟琳娜的长袍冻在台面上，她挑眉看着冰碴从睫毛掉落，突然捏住我后颈:"冰霜龙息?看来预言书说的没错。"
我被她拎着晃来晃去，尾巴尖还在滴水。这女人居然光脚踩在冰碴上，血珠顺着脚背滑落，在冰面绽开猩红梅花。她随手召来黑雾裹住我，再睁眼已置身圆形卧室--天鹅绒帷幔绣着星图，漂浮的魔法灯像醉酒的金色萤火虫，四柱床上堆着十几个丝绸抱枕。
"瑟琳娜·影歌。"她把我丢进冒着热气的浴池，自己倚在青铜蛇形扶手上晃着红酒杯，"从今天起你要学二十种古龙语，三百条魔女守则，还有……"殷红酒液顺着下巴滑进领口，"怎么控制筑巢期。"
我差点被洗澡水呛死。水面倒影里的小家伙蓝眼睛湿漉漉的，龙角还是半透明嫩芽状。刚要抗议，突然被她按进水里。玫瑰精油的味道钻入鼻腔，带着薄茧的手指揉搓着头顶泡沫。
她突然撩起我耳后的碎发:"龙族这里会分泌信息素哦。"指尖划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我惊恐地发现浴池边缘不知何时爬满了盛开的血色蔷薇，藤蔓正顺着青铜扶手疯长。
"每月满月前三天，你会抱着我的枕头打滚，用尾巴卷走所有亮晶晶的东西。"她的呼吸喷在耳畔，"说不定还会……"红唇贴上我发烫的耳尖，"尿床。"
"我才不会!"我一激动又喷出冰雾，浴池瞬间结冰。瑟琳娜湿透的银发贴在颈侧，半透明长袍下透出苍白的肌肤。她慢条斯理解开发带，突然把我拽到等身镜前:"看清楚了，艾薇妮·吉雅。"
镜中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她尖下巴抵在我肩头，黑蕾丝手套掐着我的腰:"情绪激动时龙鳞会变色哦。"果然，胸前鳞片正从珍珠白变成樱花粉，连尾巴尖都泛着珊瑚色光晕。
晚餐是场灾难。我盯着悬浮的银质刀叉咽口水，龙尾巴不小心扫翻蜂蜜罐。瑟琳娜用时间魔法倒流了十七次，最后认命地端起炖肉:"张嘴。"
她舀汤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搅拌魔药，但汤汁总是顺着我下巴往下流。第十三次弄脏蕾丝领巾后，她突然将勺子塞进自己嘴里，捏着我下巴渡过来。红酒混着香草的气息在唇齿炸开，我瞪大眼睛看着她颤动的银色睫毛。
"这才是正确喂食方式。"她舔掉嘴角银丝，耳坠在烛光中晃成流星。我这才注意到她颈间的逆十字吊坠，暗红宝石里封印着一滴金色液体，看着像.…….龙血?
深夜我偷溜进藏书室。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龙血契约》烫金标题上投下血月图案。刚要伸手，脚踝突然被藤蔓缠住。
瑟琳娜的幻影从黑暗里浮现，睡袍滑落肩头:"小可爱想提前学习成年课
程?"她指尖燃着幽火照亮书架，我这才发现整面墙都是《龙族交尾周期研究》《跨种族繁殖禁忌》《发情期魔力暴动案例集》这种可怕书名。
"我.我梦游!"
"梦游到禁书区?"她把我抵在书架间，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我发烫的龙角，"知道触碰契约书的后果吗?"突然咬住我耳尖，"会这样整夜发烧哦。"
我被她抱回卧室时瞥见走廊画像--银发魔女与白龙少女十指相扣站在燃烧的钟楼前，画框铭牌写着"瑟琳娜与契约者，星历1379"。等等，现在可是星历1592年!
躺在鹅绒被里数了七百只羊后，我蹑手蹑脚摸向门缝。月光突然大盛，银色锁链凭空出现捆住我的腰。瑟琳娜的叹息从背后传来:"再有下次，就把你泡在清醒药剂里上课。"
她念咒语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把我团成球塞进怀里。龙族本能让我自动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尾巴卷住她手腕时，听见她轻笑:"这么着急签订契约吗?"
晨光透过水晶窗时，我正梦见自己被泡在巨型奶茶桶里。瑟琳娜的银发垂在我脸上，她正在给我编发辫:"今天学控制元素暴走。"我迷糊间蹭了蹭她掌心，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筑巢期提前了?"*突然被冰凉的手指弹了弹龙角，我瞬间清醒。她指尖萦绕着黑色雾气:"先把昨晚冻坏的二十七件实验器材修好。"说着把鎏金怀表挂在我脖子上，"熔炼秘银时温度要精确到--"
怀表突然喷出彩虹色烟雾，把我们炸成了两只花斑猫。瑟琳娜顶着粉色蝴蝶结沉默片刻，突然揪住我后颈:"今天加修《魔药事故紧急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