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属螃蟹的？刷个鳞片能刮下二两肉！"我扒着浴桶边嗷嗷叫，瑟琳娜正拿着铁刷子给我搓后背。窗外黑市的喧嚣声跟煮开的粥似的，混着侏儒喷火师烧天的动静往屋里钻。
瑟琳娜把刷子往酸液桶里一扔，溅起的绿汤差点烧穿地板："协会那帮孙子在箭头抹了腐骨粉，不刷干净明天你就烂成骷髅架子。"她抬脚踩住我乱晃的尾巴尖，浴袍带子松垮垮地垂在我脸上。
我趁机扯开窗帘缝偷瞄，魔法灯笼把街市照得跟迪厅似的。卖假药的蜥蜴人正往龙尿里掺金粉，隔壁摊的吸血鬼拎着个哭唧唧的精灵少妇砍价。瑟琳娜突然揪住我龙角："想溜？"
"买止疼剂！"我晃了晃钱袋，"顺带给您老捎两斤糖渍龙眼。"话音未落就被她用绷带捆成粽子，兜头罩了件带霉味的旧斗篷。
黑市比白天热闹十倍。我在侏儒的药摊前挑货，这货鼻孔直喷火星："新到的龙鞭酒，掺了魅魔血..."话没说完就被我拿金币塞了嘴。刚要掏钱买止疼剂，后腰突然顶上个硬物。
"小龙崽子挺能藏啊。"沙哑的变声术在脑后响起，"协会大主教想请..."
我反手抄起药瓶砸他面门，紫烟炸出三米高的蘑菇云。人群炸锅似的尖叫，我滚进妓院后巷时撞见瑟琳娜在掐吸血鬼脖子——这娘们说是买止血棉，结果在翻人家黑账本。
"止疼剂呢？"她单手拧断吸血鬼胳膊，血溅在蕾丝手套上像红梅落雪。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七支弩箭"哆哆哆"钉在脚边摆成十字阵。鸟嘴面具的猎魔人堵住巷口，领头那个正往箭头绑圣水晶。
瑟琳娜把吸血鬼当沙包扔过去，拽着我撞破二楼彩窗。我们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滚了两圈，身下突然塌陷——这特么是个传送阵！
天旋地转后摔进个铁笼子，腐臭味熏得我直干呕。瑟琳娜的银发缠在栏杆上滋滋冒烟："禁魔铁..."她突然把我按在角落，"装鹌鹑。"
十几个举火把的奴隶贩子围上来，光头佬的金牙闪着贼光："逮着条活的！送去斗兽场能换..."话音未落，瑟琳娜的指甲已经剜出他左眼，血淋淋的眼球"啪叽"砸在墙上。
我喷出冰雾冻住三个打手，尾巴卷起铁链当鞭子抽。瑟琳娜夺过火把插进兽人裤裆，烤肉味混着惨叫格外下饭。有个侏儒想放冷箭，被她高跟鞋踹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逃到地下室时我傻眼了。满墙挂的可不是腊肉，而是风干的鹰身女妖翅膀和人鱼尾巴。角落的铁笼里锁着个蓝鳞龙娘，看见我瞬间发了狂："叛徒！"她脖颈的烙印跟我破壳那天的协会徽记一模一样。
瑟琳娜突然捂住我眼睛，但我已经瞥见货架上的记事本——最新那页画着我的画像，标注着"野生体，需回收"。她掰过我下巴逼我对视："听着，你是我从龙冢偷出来的独苗，不是什么实验品！"
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天花板开始塌方。我们拽着铁链往上爬时，暗门后闪过白袍身影。那老头举着和我同款的龙鳞冷笑，嘴唇翕动着说："吉雅家的余孽..."
瑟琳娜突然暴走撞破暗门，老头却化成乌鸦四散。我在她后颈发现个渗血的咬痕，伤口里居然嵌着半片乌鸦羽毛。
"旧伤。"她徒手拔出羽毛扔进火堆，可金血止不住地流。我撕开她衣领，看见咬痕周围浮现黑色咒文，像蛛网往心口爬。
黑市突然警钟大作，所有出口降下铁闸。我们被挤进斗兽场观众席，底下兽人正生撕双头巨魔。瑟琳娜往我嘴里塞了颗变形糖，我瞬间变成绿皮地精模样。
"押哪边？"庄家喷着唾沫星子凑过来。瑟琳娜把钱袋拍在赌桌上："全押那个哭唧唧的精灵。"说完一针毒镖送兽人归西。赢钱时她笑成赌棍，完全忘了我们正在被通缉。
逃到码头时我尾巴毛都焦了。瑟琳娜撬了艘幽灵船，舵手是个戴眼罩的骷髅海盗。"去翡翠湾。"她甩出枚古金币，海盗眼窝突然冒绿火。
在船舱包扎时我发现她后背的咒文在蠕动。用镊子夹出条透明蛊虫的刹那，整艘船突然急转。骷髅海盗散架在甲板上，浓雾中浮现协会战舰的轮廓。
"抓紧！"瑟琳娜把我捆在桅杆上，自己抽出龙骨剑砍帆绳。幽灵船飙得比火箭还快，我早饭终于吐了出来，正好糊在跳帮的白袍骑士脸上。
撞进暴风眼时瑟琳娜突然从背后贴上来。她呼吸烫得吓人，尖牙磨着我耳垂："要是这回死不了..."海浪吞了后半句，但我感觉她往我手心塞了个冰凉的东西——是枚逆鳞雕的戒指。
协会主舰射出光炮的瞬间，海底突然窜出条上古海龙。瑟琳娜割腕泼血入海，笑得像个疯婆娘："开饭啦宝贝们！"
我被龙血浇透的刹那，瞳孔裂变成野兽竖线。那些海怪不是冲协会来的——它们在朝我俯首。瑟琳娜瘫在血泊里竖大拇指："牛逼啊...龙族小祖宗..."说完就昏死过去。
醒来时躺在珊瑚宫殿，人鱼正往我身上贴珍珠。瑟琳娜在隔壁泡药浴，伤口游出的小鱼闪着金光。"这是人鱼族的孕..."她猛呛口水，"疗伤圣泉！"
深夜溜出寝宫被章鱼拦路。它触须卷着的宝箱里，有把我眼熟的青铜钥匙。刚要伸手，人鱼祭司从暗处游出："陛下该履行唤醒仪式了..."她身后的珊瑚轰塌，露出被锁在祭坛上的瑟琳娜。
海草缠住我四肢往祭坛拽，瑟琳娜突然睁眼冷笑："等你们这出戏很久了。"她颈间的逆鳞吊坠迸发强光，锁链寸寸断裂。我趁机喷出冰息冻住祭司，拽着她蹿上海面。
月光下瑟琳娜的银发缠着我手指，伤口渗出金血染透纱布。"永生契还有个副作用，"她突然咬破我嘴唇，"每月十五得这么补魔..."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时，我瞥见海底祭坛正在崩塌，那条海龙骸骨化作星光融进她伤口。
回到钟楼时晨光正好。瑟琳娜窝在沙发里啃苹果，脚边堆着从黑市顺来的禁书。我扒着窗户修被龙角捅穿的破洞，突然听见她嘟囔："下回去黑市...该给你买项圈了..."
我反手甩出冰锥擦过她耳尖："买你妹！"却在转身时撞见她笑得眉眼弯弯，晨光给银发镀了层金边。协会的通缉令被风卷上窗台，正好盖住她锁骨下淡去的咒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