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沫莉安愣了一下:“居然才十倍吗?”
“?”
“这是什么话?”
“没什么……就是百倍赔偿我都能接受。”
“你是在和我炫富么?”我鄙视她。
话题回归到暗杀者。
到现在无论谁都明白,一向被誉为充满光明,连角落的阴暗都会被圣光照亮的奥菲波尔,有刺客混进来了。
还未气势汹汹地去问责,官方的人就姗姗来迟。城主领着卫兵过来,他们向萨沫莉安鞠躬赔罪,仿若她才是受害者一般。
这使我无由得想起一些不适的回忆,悲哀与愤怒交织。我牵起弁的手,打算先出去研究那个石子阵。
自然未听见后边的交谈。
“魔王阁下,可是我等做错了什么事,您要毁灭这个地方?”
“不……我只是出手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
“噢,原来是因为这两个家伙吗?”
“你们认识?”
“这个说来话长,魔王阁下您不了解我们人族历史,建议还是交由我们自行处理。不过您来此是……”
……
我蹲下来观察被摆出特意阵型的石子、柳枝,以及落在其中的布匹。
“如果我移动一下的话,会发生什么?”我转头看向一旁的弁。
“也许会被传送到其他地方去吧喵?”
“那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弄吧。”
突然,我的前方被阴影所笼罩。起身回头察看,发现一个瘦弱的老头笑呵呵地站在我的面前,抚摸自己的羊胡须:“很有趣的一个传送阵。”
“阁下!”他的后边追来一群人。似乎又是新的一队卫兵。
从气质上来看,这个老头也不一般。
我有点庆幸自己的判断,没有胡乱动手。虽然有些讨厌这些城主势力的人,但他们的帮助很有用。
我让开身,指了指落在土地上的布匹:“那这个怎么破解?”
“简单。
只见他直接伸手捡起石子,破坏原有的法阵。
“喂——”
我正欲说些什么,让他先解释下这么做的原理。然而,突如其来的白色光芒占据视线,眼睛被刺痛,我下意识地闭上。再度睁开时,已然在一个陌生的洞穴内。
这是一条单向的路,后边已经没有路了。
我四周观望,先前的卫兵,弁小姐都不明所以地望着对方。
紧接着萨沫莉安也跟着传送过来,我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
我赶紧小步跑到她那个方向。
羊胡须老头负手而立,率先往前走:“各位,走吧。也该敲打敲打某些老鼠了。”
于是,我们这一群人就跟着浩浩荡荡地跟从他前行。毕竟,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洞穴里很黑,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深处传来的哭泣声。
我们一路向前走,于尽头处找到了达雅女士与米拉。
米拉看上去很怕黑,白发苍苍的达雅女士把她抱住,遮住她的眼,安慰她“会获救的”。
是的,她们已经获救了。
“达雅女士!”我大声呼喊。
听到是我的声音,她愁眉苦脸的表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绽开的笑意,一边朝我挥手。
“真是吓死老身了,还以为会死在这。”
面对获救,她也只是淡然一笑。仿佛丝毫不惧怕可能到来的死亡。
一边把她怀里的米拉轻轻抱起来,送到我的手上。
经过长时间的恐惧,米拉已经接近崩溃。抬头看了我一眼,便疲惫睡去了。
“这孩子小时候就被幽闭过,现在又搞这么一出,唉。”达雅女士叹息,“不过也只有小茱莉娅你能够让她从病中走出来吧。”
“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
“哈哈,那小茱莉娅你还是没仔细观察过自己周围啊。”
“嘛……”
带头领路的羊胡须老头这会儿观察石壁,不断来回走动。
我顺着目光望过去,发现石壁上有很多奇怪的画。
用“奇怪”来形容可能不太恰当,应该是“诡异”。
诡异的壁画。
一条绵延无尽头的河流,河畔密密麻麻倒下无数男人女人,甚至还有半边身子扎进河水里的人。他们的姿势怪异,完全不符合人类正常的体位。有的瞳孔中空,眼里闪烁火焰。有的白骨外露,却如人一般行走……各种各样怪异的人,我好像看到了一幅场景:在忘川边缘挣扎的亡灵。
壁画上的内容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至于无限遐想,我好似也要被吸进那个时空。
一声清明的大喝,使我们都清醒过来。
是那个羊胡须老头。
只有萨沫莉安依旧原来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她被吸进去了,拍拍她的肩,想恶作剧。她回过神来,询问道:“嗯?怎么了?”
啊,原来你没中招啊。
我摆出理直气壮的神色,“没什么,就是想拍一拍你”。
另外一边,这个羊胡须老头不再将他那笑眯眯的笑容挂在脸上,反而惆怅无比,露出像是怀念某种过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