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人声嘈杂的闹市之中，正像一个一般市民那样，浏览着道路一旁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里，是异世界——是我已经生活了三十年的异世界。
不像在我之前那个世界所听闻的漫画小说里面那样——我应该度过了在旁人看来相当无聊的三十年。
来到这里之后，我认识了一位名叫伊瓦尔的大死灵法师，并且很快成为了他的徒弟——因为对于魔法保持着很高的兴趣，所以这三十年间我便一直跟随伊瓦尔先生研习法术。
或许对我来说，在这样一个充满混乱的世界中，能够平稳度过三十年，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走着走着，我从中央集市的一角走上一段颇陡的楼梯，然后在与过往的人群擦身而过之后，缓缓转过身向下面的市场眺望着——
这座小城市叫做西林斯，土黄色的居民楼充斥着视线，集市的帐篷地摊和热闹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声音从大街小巷四面八方传到耳朵里——这里是西林斯的大型集会市场，是整座城市最热闹的地带。
西林斯是蒙塔巴尔的中间贸易城市，似乎这里有着来自全国各个地方的人，许多商人们在这里会停留些许脚步，卖着价格比因德利城主城区更便宜的商品，驻足一段时间。所以许多城内的商贩和客户会特此跋涉来到这里购入更便宜的商品——我看着人头攒动的集市，此起彼伏的人声伴随着温暖的夕阳，嘈杂之中——似乎也有着几丝安详的气氛。
“……”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以前一件事儿……因德利城的贵族法尔纳好像丢过一颗宝石，我舅舅那段时间在那边住，明明是秋天却下了好几天的暴风雪呢。”“你是说法尔纳商会的那个法尔纳？还有这种事……”
与我擦身而过的人们，经常会谈论着这个城市某个角落，或者某个交际圈中的事情，不过，我没有对这些道听途说产生什么特别的兴趣——在这么多年研习魔法之后，我的心情也经常保持平静，不会留意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早就成为了习惯。
不过这几天实在是没有什么新鲜事，我便不自觉地默默记住了路人的谈话。
随后我坐在脚下石头楼梯最高的一阶台阶上，继续略显惬意地眺望着下面的城市风光。
我来到这个城市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我的师傅完成一些任务，同时也是为了自己。
就这样悠闲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作为死灵法师，在这三十年以来我很少能有如此闲暇的时光。过去只要是在师傅身边，就必须时刻学习和准备，我的生活，也一直处于这两种状态中的某一个，如此循环反复。
或许现在的我，正处于“准备”的阶段吧。
我需要耐心地等待。
等待一个机会，来完成那个任务。
“快，前面的家伙，帮我抓住那个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叫喊声让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身后来——我的后方是一些集市边缘的小作坊，多是贩卖肉类，水果和点心的商铺。似乎从这个台阶走上来之后，接下来的一整条街的商品都是以食物为主——
而此时此刻，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突然冲出街道，连滚带爬却动作利索地飞奔向我这边。
我很快注意到那个身穿破破烂烂衣服的小女孩，嘴里正叼着不小的一块生肉排飞速靠近过来，不一会我便看清了她的脸：女孩的脸上看起来脏脏的，四肢纤细、身材矮小，看上去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尽管如此，她依然全力奔跑，全神贯注，不出一点差错的样子。
我只是看着，什么也没做，装作没有听到后面气急败坏的商人的叫喊声。
“嘻嘻——”
小女孩跑得很快，她转过头时发现自己已经与肉摊老板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喜悦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起来。
她快速穿梭在成年路人之中，灵活地穿行着，动作熟练得势在必得。随后她一阵加速奔跑，突然纵身一跃，在空中引导了某种魔法术式，同时从那楼梯边上的土斜坡飞速滑了下去。
最后，女孩俯冲进一个马厩的草堆里，华丽地接了一个翻滚，流畅地起身，挤进更浓密的人群之中去了。
那商人站在我旁边，看了看女孩滑下去的陡峭的斜坡，打了退堂鼓。如果就此从楼梯上跑下去，也完全追不上她。
因为小女孩完美地偷走了肉块，气得他在原地跺脚和大骂——却无济于事。
……
我余光所及的地方，不经意注意到还有一些小孩，正在商人的摊位肆意掠夺着无人看守的肉排。
也就是说，商人因为去追回一块肉而丢失了更多的肉。
今天能看到这样一件有趣的事，也不算白来一趟西林斯——刚刚那个女孩可不仅仅是从斜坡滑下去那么简单，她应该是借助一些冰冻系的魔法，将冰面覆盖在土质的斜坡之上，才能得以如此迅速地逃跑。
我略带好奇地站起身子，打算凑近瞧瞧——虽然对一个小孩偷肉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但要是这个世界的法术就要另当别论了。
“喂，你倒是帮我抓着那个小孩啊——真是倒霉……今天又丢了一大块肉——”商人似乎是在和我发泄不满，不过也就到发发牢骚——仅此而已的程度。
接着他转过头来，似乎注意到了正在偷肉的其他小孩——但为时已晚，小孩们几乎掠夺了摊位上所有的肉。
“啊啊啊，你们这帮小畜生！”
商人离开之后，我继续打量着斜坡上的薄冰，饶有兴致地摸了一下——指尖划过的，是十分干净利落的魔力流动；且冰面虽薄，但十分平整光滑。
“真让人意外……”
逃走的女孩对魔法的使用手段非常精致，即便是土块上结成的冰面，却没有什么淤泥存在。
从魔力的流动现象来讲，能够如此快地把空气中的水借助魔法瞬间凝结成冰，在这种土质下不形成淤泥是很难做到的——她在空中极短的时间内就制造了如此完美的冰魔法，而且还非常熟练。
我看着即将脱离视线的小孩子们以及穷追不舍的商人，摸了摸右手中指的一枚戒指，发动了某种空间魔法。
跑在最后的那个孩子，被我用一些手段转移到了面向我的位置。
远处悬空的肉块掉在了地上，小男孩跌跌撞撞地似跑非跑，他因为眼前景象的突然改变而感到非常吃惊。
我蹲下身子，用胳膊揽住小孩的身体，用手掌抓住了那孩子的小手，避免他因为惯性倾倒过去。
虽然避免了摔倒，但那孩子在我抓住他手的一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一下子想要甩开我的手——
可惜他力气太小，没能甩开。
“别害怕，我和那个商人不是一伙的。”
尽管我如此说着，小孩只是惊恐地看着我说不出话。
“……”
嘛，这也没办法。
“刚刚那个使用冰魔法的女孩和你们是一起的吧？你能带我见见她吗？”
在我与小男孩聊天之际，我马上用戒指上的空间术魔法救下了其他的孩子——
“你是谁？”
“……”
我看着几个迷茫的小孩，只好将肉摊老板的肉都用空间术传送了过来漂浮在空中，将它们分发给了孩子们。
“你想见芬尔姐……”
“嗯。”
……
很快，在取得孩子们的信任后，我得知了他们和女孩原本约定的碰头地点。
“在这里，芬尔姐说就在这个空地碰头。”其中一个孩子冷不丁地说着。
没等多久，那个身手敏捷、身材纤细的小女孩从一个小巷子走了出来。
看到我这个陌生人站在孩子们的身边，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
接着她迈开步子慢慢向我逼近，直到和我几乎脚尖碰脚尖的距离才抬起头说到：“你是什么人？你帮了这些孩子吗？”
我和她互相打量着对方。
能有着这样的气势，似乎也不是盲目的勇敢。
一想到那精致的冰面，我就能感受到小女孩对自己魔法实力绝对的自信。
“嗯，我想和你聊聊——你是叫做芬尔吗？”
我注意到她偷走的大肉排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赶来碰头地点之前就把肉藏在什么地方了吧。
“为什么你想和我聊聊？我为什么要和你聊——”
话音未落，孩子们开始悄悄远离我，然后快速跑到芬尔的身边，躲在她的身后，直勾勾地看着我。
也就是说，我根本没取得孩子们的什么信任，他们依然对我非常害怕。
他们都在寻求这个名叫芬尔的小女孩的庇护。
“我是一个流浪魔法使，叫做卢克。”我微微鞠躬，并调整好语气以表善意：“我是在你逃跑时，身边经过的一个路人而已，刚才看到了你们的一切动作。”
“所以，你要把我们抓起来交给商人或者西林斯的巡逻队吗？”
“我救下你们，是因为有好奇的两件事情。”
我暂时无视了女孩儿的话，如是说道。
当然，真相是为了继续接触这个叫做芬尔的小女孩，不得不这样说。
“好奇什么？”
“第一件事是你刚才偷走的那块肉——它好像不在你身上了。”
芬尔沉默了，孩子们的视线看向了她，然后慢慢传来了模糊的低语声。
女孩摸着比自己低不了多少的小孩子的头，看着我稳重地说着：
“这个……是因为玛丽琳娜小姐生了病，需要食物。但是，我们没有钱。你应该明白吧。”
为了救助十分重要的人而偷走了食物——大概就是这样一回事吧，这种事情即便不用读心术也能知道。
正当我这样想时，小女孩开了口继续说：
“玛丽琳娜女士，收养了我们——尽管她似乎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也经常说一些沮丧的话。但她现在需要我们，我们不得已才这样做”芬尔的语气顿了顿，“你会帮助我们吗？还是会做些什么——”
实际情况应该要比我想得复杂些。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去探望一下那位玛丽琳娜女士吗？”
“……”女孩用警惕的眼神看了看我，“等等，你还没说你感兴趣的另一件事是什么呢。”
“我看到你刚才借助冰魔法完成了逃跑——魔力的释放干净利落，冰魔法的转化也利用得很好。我只是出于一位魔法学者的角度，对你的魔力很有兴趣而已。”
“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冰魔法……也是玛丽琳娜女士教给我的。”
看起来，似乎焦点都聚集在了那位病倒的女士身上。
“……”
“或许，我可以帮助你们——当然，只是或许而已。”
我看着沉默的女孩，主动说着。
“不过，你这家伙看上去还算友善——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她，如果你能治好她的病的话……也就更好了”
芬尔似乎想说一些条件，但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打算把偷来的肉给我吗——脑海里闪过这种玩笑话。
“芬尔姐，是他把我们从那个商人的手里救了出来！直接用魔法传送在了他的面前！唰的一下——这样子！”
其中一个小孩比划着手，激动地说着。
“好，我知道了……”
临走前，芬尔似乎想说些什么。
尽管我现在还没有付出什么行动，名为芬尔的少女却缓缓低下头，开始认真地向我道谢。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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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孩子们的脚步，我们在居民区之中左转右转来回穿梭，最后来到一栋非常普通的土墙垒起的平房前。
走进房间后，我注意到了那块被偷走的肉已经经过了一定的切割和烤制，正被挂在窗边一个简易的木架子上面，似乎芬尔将偷来的肉交给了另一个孩子处理，自己才来到碰头地点。
“塔特，辛苦你了。”
女孩和他打了招呼，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一边向里面走去。
房子不大，总共分为两个部分，一边有很大的床、炉子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脏棉被和脏衣服；另一边则是烧火煮饭的地方，但环境空旷，没有什么用具，居住条件很差，除了卧室勉强封闭且温暖，其他空间则都是露天的。破陋的残次生活用具堆成几堆，有些容器已经破损到完全无法使用，却还是装着杂物。
在昏暗的视线里，我看到了那位正躺在床边休息的玛丽琳娜女士。
“玛丽琳娜女士，芬尔又找到了食物，您等一会，我这就去……”
我们注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玛丽琳娜女士，看着芬尔凑上前去说话，大家似乎都注意到了一些异常。
“……”
没有呼吸的彼伏，也没有心脏的跳动。
……
“看来，玛丽琳娜女士吃不到你们刚偷回来的肉了。”我如此说着。
“我们不是偷来的！玛丽琳娜女士会伤心的……”
我看了看孩子们的反应，似乎除了芬尔和我之外的人，根本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玛丽琳娜小姐已经死去了。
甚至，有些孩子的脸上面无表情——
也就是说，这些小家伙，甚至根本没意识到死亡代表着什么。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死灵法师来说倒是格外的熟悉——对于死亡，对于尸体，我敢肯定至少这座城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孩子们纷纷围上前去，声音嘈杂了起来。
“芬尔，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
应该是在哭吗——但她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她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玛丽琳娜女士。
“我可以让你们再和玛丽琳娜女士聊上几句——不过，我要你们之中所有会魔法的人，以后必须跟着我。”
“什么？！你可以复活她吗？流浪者？”
“不，只能是聊一聊的程度。”
就算我可以让眼前这位女士复活，我也还没到如此善良的地步。
但是这些命运一片黑暗的孩子，以及这些孩子的带领者芬尔，没有其他选择可言。
同样的，我也能让一个具有魔法天赋的小孩留在我的身边。
“我答应你。”
在我施展与死者交谈的法术之后，我看着玛丽琳娜女士和孩子们告别，乍看之下一切都很正常——但我透过魔力的流动，还是察觉到了许多不自然的地方。
尽管能够与死者交谈，玛丽琳娜依然和孩子们说着临终时才讲的话：说着那种安慰和祈祷的话——没等一会儿，法术似乎被意外地中断了，死者交谈之术开始失效。
诅咒么……
等玛丽琳娜重新变回尸体的时候，我才开口说道。
“你们的玛丽琳娜女士，似乎遭受过某些诅咒。不过，似乎这些诅咒随着她的死亡消失了，所以它究竟为玛丽琳娜带来过什么痛苦，也无从而知了。”
尽管我这样说，但只是没有办法查觉那诅咒的魔力流去了哪里。
“玛丽琳娜女士在收养我们之前，经历过一些难以言喻的事情——她经常自言自语一些奇怪的事情，可她大部分时间却像失去记忆的人。”另一个小男孩说了话，他是刚刚在门口处理食物的那个孩子，“我叫塔特，在这里只有我和芬尔会使用魔法，我听说你会让可以使用魔法的孩子留在你的身边——虽然有些无礼，能否……请您带走其他不会魔法的孩子们呢……”
“不可以，我不留不会使用魔法的人在身边——”
话说到一半，我想起了师傅给我的委托，我便顺着说了下去：
“但是，若这些孩子敢付出一定的代价，接受一些馈赠用以生存，我想也是能让他们生存下去的一个方法。”
“只要是能让这些孩子活下去的话……”
活下去的话，应该没有东西比金钱更好用了吧。
我来到这座城市，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如此想着，我伸出手，从一块漆黑的异空间中取出一个装满金币的绘有奇怪图案的袋子出来。
“这是100卡士金币，你们应该知道这些钱在这里能做到什么——但这些金币，具有一些诅咒、灵力等等奇怪的魔力流动，这也是为什么这些钱币聚集在这个袋子里面。”
我把沉甸甸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但是没有打开它：“除去塔特和芬尔，剩下你们正好10个人。你们可以选择不要这些钱，或者从中取出10枚金币留为己用，前提是你们敢于接受金币带来的诅咒。”
可以看到孩子们的脸上尽是“为什么会有这种金币”的惊讶，不过留给他们的，是具有代价的抉择——放弃获得金钱的机会继续贫穷下去；或者是接受金币将诅咒传播世间。
“走吧，菲特……”“嗯……”
其中两个小孩子似乎拒绝了我的提议，如此说着：“菲特和米洛不需要这些——再见大家，我们会努力活下去的。”
“……”
大伙只是看着两人走出房间，没有任何挽留地看着——
不过，也终于有机会让这袋钱币合理地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也算是完成了师傅交给我的任务。
在死灵法术中，生与死无论哪一方过度发生，对于世界来说都是具有毁灭性的——而调整生与死的平衡，是死灵法师的能力和工作。
“那么，请排队领取你们的金币吧，孩子们。”我轻轻拉开系紧袋子的绳子，装满金币的袋子口朝向身高参差不齐的小孩子们。
那袋子之中好似飞出一阵邪风，即便什么也没发生，但那些孩子们依然为之一颤。
其中一个长得瘦弱的小男孩，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来，从袋子中略显贪婪地取走了十枚金币。
“吉姆，你……”
“我需要这笔钱……我们受了这么多苦——不管是什么诅咒，我都需要这笔钱。”
孩子似乎把这被诅咒的金币看作恩赐——看作雨后春笋，看作雪中之炭。
“我也需要——”“我也是……”
随即，八名小孩都取走了属于自己的金币。
“很好。那么，在你们离开之前，我要郑重说明一下——这些金币的诅咒虽然不尽相同，但是诅咒的产生条件都一样。”我将剩余金币的袋子绑好，放回了异空间之中，“这些诅咒不会降临在第一个持有他们的人手中，但只要你们每花费一个金币——也就是这些金币经过他人之手的时候，诅咒就会降临在触碰过金币的人身上。”
“换句话说，你们现在就是这些诅咒金币的主人，每当你们传播出去一枚金币，那么就会传播一份诅咒——这是你们的选择，也是诅咒金币在流通时为世间带来的代价。当然，如果你们足够善良——除非你们有办法，让这十枚金币留在自己的身边，确保这些金币最后一次触摸的人是你们自己时，诅咒会立刻失效。除此之外，无论是毁掉金币还是将金币融化，都不能解除诅咒。”
只要把金币留在身上，就相当于没有使用它——
“另外，诅咒也并非只有不好的诅咒，诅咒本身只是一个广泛的称呼。”
如今将这些金币流放于世间，是伊瓦尔先生的一个计划。
“如果你们死去，诅咒虽然会暂时消失，但只要有人再次触碰金币成为诅咒的主人，新一轮的传播就会开始。”
“卢克先生，这些诅咒与玛丽琳娜女士的诅咒是一种东西吗？”
“不，玛丽琳娜女士身上的诅咒，是某些魔法契约中断之后的强制结果——而金币上的诅咒是完全不一样的魔法。”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情？”芬尔不解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复杂感情不难看出，当下发生的一切都让她难以理解。
“虽然我只是受委托转播这些金币，但你要这样问，我就用委托人的话来说吧——”我顿了顿，讲出了伊瓦尔先生的话：“这个世界上，不付出代价的奢求，终究会让善恶失衡。”
“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那些诅咒的金币如何发挥作用，完全取决于8个孩子的手——如果孩子们留下了金币，那么我想诅咒也只不过是摆设而已。”
“卢克先生是说，只有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具有相当的回报，对吗？”
芬尔理解了，她的成熟总是能让我眼前一亮。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弟子了。今后我会教给你们关于死灵法术的知识。”
“死灵……”
两人因为我的话而有些吃惊。
“别露出那副表情——作为代价，你们别无选择。”我看着塔特和芬尔说着，“我看得到你们身上的天赋，在这种年龄就能学会并熟练使用魔法的小孩，一点也不常见。”
学习死灵法术需要的天赋极高，如果是像芬尔这个年龄的小孩对魔法有很好的掌握，那么未来一定可以很快有所成就。至于塔特，我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用于烧火做饭的火焰应该都是他用魔法制造的，因为房间里根本没有生火的工具。
所谓天赋的东西，是一眼便可以看出来的。
“平衡善恶便是死灵法师的使命，研究生死只是死灵法师的家常便饭——而创造法术，是死灵法师的最高理想。”
“……”
这两个小家伙，一定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吧。
如果作为老师是我这个学习了三十年魔法的大叔的话——如果是那个伊瓦尔先生的话。我想下一个三十年的魔法生涯，就不会那么枯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