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露·德雷尔。
虽然只有13岁的年龄,但却是性格相当强势的家伙,不过相比她的小姨科琳娜还算不上蛮横。
塔特看着眼前自信的少女,既想浇灭她的气焰,又不想打压她这份信心。
作为家庭教师,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
“好啊,你想决斗什么?”
“你跟我来!”
说着,塔特和女仆对视了一下,便跟着小女孩来到了宅邸后院的一片草地上。草地里面长满了白绒草,莱尔露俯下身子,拔起两根来看着少年说道:“我们来比比,谁最先数完白绒草上面的小白毛!”
……
塔特似乎没感到什么意外,只是觉得有些幼稚,心里还是决定暂时接受她的挑战。
他的眼睛随意发动了探查记忆与读心术的魔法,轻而易举地进入了露露的脑海里面。从她的记忆之中,塔特几乎找不到学习过魔法的迹象,如索芙特女士所说,少女并不会使用魔法。
另外作为贵族的子嗣,莱尔露·德雷尔与人际交往的回忆少的可怜,也只接受过相当基础的教育。因为厌倦各种知识学科,索芙特却也没有强求她学习,只是放任她每天在家里玩耍而已。作为母亲也难怪一直想要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位家庭教师。
“事先说好,我可很擅长数这个的!你要是输了,就不要教我魔法了!”
“……”
塔特察觉到了少女心中对于魔法的刻板印象——
这个孩子,非常讨厌她所认知中的魔法。
在这个本应脑海里都是天马行空、充满纯粹幻想的年龄,却对魔法这种具有无限可能的事物失去了兴趣——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如果用了和她认知中完全不同的魔法,是不是能让她的看法有一些转变呢——塔特这样想着说道:
“如果我赢了,我就会在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都教你学习魔法;要是我输了,我就会离开这里,放弃你妈妈的委托。要做好觉悟不能反悔哦,莱尔露小姐。”
少女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好!就这么定了。那么,我们就直接开始咯?!”说罢,莱尔露将手里的一根花序递给了塔特,比赛开始了。
要改变少女对魔法的刻板印象。
那接下来就先赢下这场对决吧。
“嘿嘿——”
莱尔露认为,魔法无法完成这种精细的工作——除非有人专门发明了“能够数清白绒草上面的白色毛绒”的魔法,否则无论是谁在这种问题上都会束手无措。并且,谁拿到的白绒草数量的多少,也关乎经验和运气,这可绝不是单靠数数就能完成的对决——
少女马上用小手一点一点掐下白色绒毛开始认真数起数来,她每次取一大片绒毛下来,然后聚精会神地看着黑色颗粒。那些茸毛有的两三个在一起,有的七八个在一起,但这些都难不倒她。
对于这种无聊之际才会磨练出的技巧,少女似乎掌握的比谁都要好。
“真是厉害,莱尔露小姐。”
“别吵我,我要专心数!”
塔特当然不是在试图打扰莱尔露,因为能够分明地数清那些绒毛,本就是一件很考验注意力的事情。
“可我已经数完了——看来是我赢了。”
……
少女转过头来,一脸惊愕。
“什么?!这么快?!”但当她看到塔特根本没有拔下白绒草上的小白毛,不禁非常生气:“你不是根本没有数吗?!你赖皮!你倒是说说,这上面有多少根小白毛?!”
“一共189根小白毛——另外,我纠正一下小姐的说法,花序上的这些小白毛是白绒草的果实和种子,以后不要再叫它小白毛了。”
“哼,你只是随便编了一个数字吧!”
“……”
光凭借眼神或者用手一根根去数肯定是不行的,塔特借助了类似小触手一样的魔力快速进行探查。在卢克先生所传授的魔法理论中,一个人所能分开操纵的魔力越多,他对于魔力的控制就越精细。“触手”只是对这些魔力流的一种形象比喻,操纵魔力就像将魔力当作触手一样伸出去。厉害的魔法使可以将魔力分为多个“触手”,塔特最多可以将魔力分为1000至1100根小型“触手”,以便于能够并发生成魔法。
例如大部分的元素魔法中,会需要用到同时产生多个造物来进行攻击——没人规定一个火球魔法到底需要造出多少个火焰球,也没人规定不能用多股魔力汇聚成一个火焰球。
不论是同时造出一千个火球,还是用一千股魔力汇聚一个火球,在这个世界中都是十分强大的力量。
塔特和芬尔经过合理地练习,魔力的“触手”还在不断增加,同时造出1000个火球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了让莱尔露相信这根白绒草上面的确有189个种子,塔特用那些魔力的小触手,分别发动了189次悬浮魔法的术式,将他们依次剥离了下来。
那些“小白毛”排成队,在塔特的操纵下形成一条长链,飘过莱尔露的眼前,飘过莱尔露的耳边,长链绕着少女旋转,种子们也在旋转,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真……真厉害……”
“因为能将魔力分为189份,并且每一份我都能清楚地感知它们,所以即便不需要数,也可以知道有多少绒毛。”
“这是……魔法么——”
少女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惊喜。
刻板印象在不经意之间便有了转变。
“能做到这种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有稍稍喜欢起来了吗?”
“嗯!”莱尔露也跟着小白毛旋转起来,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就像是一个个小精灵一样……”
少女对于魔法带来的惊喜,让她早就把决斗忘在了脑后。
"按照约定,你必须跟着我学习两个月的魔法。"
接着,塔特将手一甩,白绒草全部舞动起来,宛如漫天飞雪班眼花缭乱,从天上不断落下。
这一刻,她的眼里放出了不一样的光芒。
“好啊!”
莱尔露非常高兴,她一边用手拨着飘在空中的白绒草一边说着。
少女的脑中或许也曾幻想过这种场景,可没想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将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场景变成了现实。
幻想越接近现实,就越是吸引人。
目睹这一切的追逐梦想之人,会像飞蛾扑火一般。
莱尔露看着一切,她明白这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嘛,不过学习中并不是一直都像今天这样有趣——既然做好了觉悟,就不能半途而废哦?”
“嗯!”
有点像哄孩子一样的感觉。
不过兴趣总是最好的老师,这下也能顺利开始了,塔特如此想,解除了魔法,让种子们随风飘散,落在了一旁的草地里面。
少女看着他激动的说着:“你叫作塔特对吧?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请记住这份心情,跟着我学习魔法吧,莱尔露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