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上，总要确定自己与他人的距离。宁然来到这个世界后，总是受到别人的好意，无论是纯粹的，还是利益的，所以，才会受到这么重的伤。
永远不能先入为主，认为对方是友好的，善良的。这次，是一个错误，一个教训。
云绫瑶对他很好，不代表圣女也能一样，因为高度决定眼界。云绫瑶眼界宽广，愿意投资，舍得付出，但柳心语呢？她是什么态度？
云绫瑶的确是叫柳心语来助宁然修炼了，但与先前遮遮掩掩的暗示不同，这次是明确指定的。
宁然灵根受损，修行缓慢，但两三个礼拜后便是宗门大比，如此低缓的修行速度恐怕得不到一个好的成果，所以，云绫瑶准备让柳心语来教授他剑法。
但这其实是云绫瑶的私心。谁家天才几个礼拜便能超越别人几年？更别提宁然才刚修炼，资质极差，还受了重伤。
但宁然坚持要参加，云绫瑶便知道他还有底牌，所以，她让柳心语来帮忙，主要是为了培养小家伙们的感情。就算往不好的方向说，也能让心语知道宁然的价值。
柳心语不懂情爱，但她不是榆木脑袋，知道师尊是看上了宁然，便也想瞧瞧，他究竟有什么能力。
再次来到这里，便立刻想起上回撞见他与其他女弟子双修之事。
倒也不会心生厌恶，毕竟你不会厌恶一个与你根本不可能发展什么的人。
宁然早已在等她了。
这座小屋，算得上寒酸，比不得弟子宿舍，但能独自居住又比寻常弟子好了不少。
走进屋内，柳心语便看到了这名年轻男子，难免一怔。
她是宗门圣女，向她求爱者不少，其中俊美者也很多，而面前这人的样貌，却丝毫不逊色。之所以会愣一下，是因为她险些没认出来。
上次见到宁然时，他还是乞丐打扮，浑身破烂，头发也胡乱扎起像个鸟窝，看上去便觉得丧气落魄，而这会儿打扮的井井有条，看上去便令人赏心悦目。
怪不得有女弟子与他双修。
“恭迎圣女，不过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
虽是同龄，但圣女毕竟是一个宗门的门面，此时来关注他这个小庐给他开小灶，自然要把面子给足。
“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倒是不用做假把式了。”
她还是老样子，说话带点刺，但宁然能读出，她没有恶意，只是阐述事实。
“你倒真有些实力，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竟能吸引到我师尊的注意。我曾经废过很大的力气，都付之东流，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柳心语只是感慨了一句，便不再说了，她不太喜欢说什么废话，更喜欢用实际的能力证明。
她从袖中拿出一柄剑交给宁然。
“这是师尊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你可以不收下，但宗门大比时必须要带上这把剑。”
“弟子，谢过云长老。”
宁然收下剑，他的妄目看不透剑的品质，显然这不是练气期该有的东西。
“我要教给你的剑法，是丹阳宗的独学，曾是开山宗主的剑法。丹阳宗的弟子都会修炼这个，不过大多是残卷。”
上清虚灵剑法，曾是丹阳宗创始人的剑法，这个名字听起来玄，实际上那把剑的名字就叫上清虚灵。
“万物有灵，剑亦有灵。人与剑共鸣，剑与人共生……”
柳心语业务方面的能力还是顶尖的，几乎不讲什么废话，但坏处便是，没什么休息的空间，必须全神贯注。
宁然算是知道为什么炼丹房有那么多促生灵智的炼金材料了，因为丹阳宗这剑法便需要剑中有灵。
但实际上不算有灵，有灵的武器太稀有，大多都是附带一些灵智。若是举例的话，大概是中枢神经与大脑的区别。前者控制身体本能，但后者拥有无比复杂的思考与计算能力。
宁然昨日在丹阳宗炼出的剑，或许只有草履虫一般的灵智。如果炼丹房的弟子都能做到，温逸雅说宁然能做一个小杂役倒也没问题。
而云绫瑶给的这把剑，品质显然高出许多。
但跟着柳心语学了一会儿，宁然什么都没感受到。
柳心语暗中叹了口气，说道：“不急，慢慢来，你灵根受损，本就困难，更何况修炼并非一簇而成。今日便到这里，你好好消化一下，我明日再来。”
云绫瑶的算盘落空了，宁然跟着学了一上午，什么也没体会到，柳心语大概会因此失望。
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的意思他也明白，那些动作他也看得懂，但就是没学会。
他感受不到初步的“灵”，用虚实变化法也学不会。难道又是太过正道所以学不了？不可能，云绫瑶既然愿意教，便说明是能学会的。
还是说，柳心语是天才，教的不对？
下午，令狐蓉如约而至，她也不问宁然昨天做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先前她看见云绫瑶时，便明白宁然与自己不同，是能做一番大事的人。
但令狐蓉知道，她只需要原原本本的做好自己便是了，无论师弟今后是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会在这里。失败了，二人就双宿双飞。成功了，便一同奔向美好。
她带来些饭菜，又拿出不知道从哪搞出来的酒，味道虽然不如刘彩衣的佳酿，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却也不错。
酒足饭饱，开始修炼，依旧是令狐蓉更主动。没办法，她简直太爱了，尤其是修炼时，阴阳流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最后，宁然向她问起上清虚灵剑法，她会这个，不过是残卷，说了半天，还亲自上手教了教，宁然却也没学会。
宁然又在无名功法上翻阅，无果，功法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就好像这门剑法只能本本分分修炼，没有捷径可走。
宁然从上辈子便是笨拙的人，只能靠经验积累，若是一步一个脚印，他比不过同类的天才。
日子便是这样。上午跟着柳心语修习剑法，虽说感受不到灵，但至少能学到形，在后者这方面，柳心语至少还点头认可。下午与令狐蓉双修，亦或是明明已经修炼完毕，她却偏要继续，就好似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而晚上，宁然吃下温逸雅的丹药，一边冥想修复身体，一边修习一门歪门邪道。这门歪门邪道名叫自毁功。
自毁功邪门又鸡肋，需要全身经脉受损才可修炼。经脉是流转灵气的东西，经脉破碎，灵气便会逸散。而自毁功可以将逸散的灵气锁住，用来锤炼身体，但也只有练气期可用。
而自毁功也有奥妙，能使身体以灵气的性质方向而强化。金灵气，便是提高身体力量，木灵气，便是提升身体的自愈能力，而宁然这低劣的杂灵根正好有木属性。
眨眼间，最后时限快要到了，宁然借助各种旁门左道，歪门邪道来修复身体，提升修为。令狐蓉的修为也在炼气九层凝实，虽说归功于宁然拼凑出来的假炉鼎体质，但最关键还是在于她自身已是炼气九层，只需要装水，不需要修桶。
宗门大比的报名，已然快要开始了。
